“怎麽?”玄凝看著雲裳若有所思的模樣,低聲問道。
“無事,隻是沒想到不過靠一兩張兒時畫像,凝安公主竟然能想象出你的模樣,不得不說凝安公主卻是厲害不是?”雲裳輕笑著說道。
“咳咳”
“你放心,你說的我記下了,至於聯合,我還需要再想想。”雲裳低聲回道,不到萬不得已她當然不願意與上官瑾榮交惡,但這前提是她的二皇兄定不會記恨和設計自己。而二皇兄他,會如她記憶中一樣嗎?
“今日雲軒大婚,莫要想這些。”玄凝微笑著說道。
“說到這,倒是你與郡主如今怎樣了?”雲裳好奇的問道。
玄凝嘴角微揚笑著說道:“日後你該稱呼她為太子妃”
“你母後同意了?”雲裳驚喜的問道。
“若她不想大權旁落,大可試試本宮的決心。”玄凝不在意的說道,似乎在說一件稀鬆尋常之事,可這背後多年的努力卻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的。雲裳看著玄凝幸福的模樣,眼中笑意炫目而溫和。
外麵的婚宴還在熱熱鬧鬧的進行著,雲軒被眾人灌了不少酒,所幸這自幼在軍營中長大的經曆讓他練就了一身好酒量。但也不願多待,故作醉酒推辭著離開。
“哎,新郎官可是著急了?”
“是呀,這酒還沒喝完怎麽能走呢。”
“諸位,本將當真不適酒量,抱歉。”雲軒搖搖晃晃的說道,舌頭似乎也有些不大利索。
“不行不行,這京城中第二的美人都給你娶走了怎麽能這麽放你走呢。”
“諸位,雲軒真的不善酒量,還請諸位放過,本世子陪諸位。”甄琳昕笑著說道。
“這小舅子出來相救了呀。”
“來來來,喝”
雲軒見眾人開始圍著甄琳昕感激一笑,轉身快速離開了宴席往竹湘苑而去。
明晃晃的燭光照亮了整個正房,窗紗上貼著碩大的喜字,外麵賓客的笑聲不絕於耳,雲軒竟然有了幾分恍惚,這日日盼著的人兒現在正在自己的屋中,這便是他們日後將攜手一生的地方。笑容在嘴角蔓延,隨著步伐的靠近,心中不其然的湧現些許緊張。
“見過姑爺”芝巧立於正殿門前,見夏雲軒出現,微笑著福身道。
“萱兒,可生氣了?”雲軒略微緊張的問道。
且惹得芝巧一陣迷茫:“生氣?”
“賓客拉著,耽誤了些。”雲軒微微吸氣解釋道。
芝巧不覺輕笑著說道:“姑爺進去看看不就知曉了。”
雲軒點了點頭微微攥拳,入了內室。
隻見龍鳳紅燭照射之下,琳萱端坐於床榻之上,雙手有些緊張的握住,靜靜等待著雲軒的到來。
“見過少爺。”
“請少爺為少夫人掀蓋頭。”紫娟笑著捧著一柄寶劍上前道。
雲軒笑著接過寶劍,反手以劍柄輕輕一挑,大紅的蓋頭下露出琳萱不勝嬌羞的容顏,精致的妝容、華貴的頭飾,均不及那如黑曜石般燦爛的雙目,紅唇輕點,難得的濃妝不見一絲媚俗,全然是讓人驚豔的美。雲軒明明知曉琳萱的美,此刻卻也愣住了,心跳不自主的加快三分,那醒了酒似乎也醉了。
“少爺?少爺,請用子孫餃子。”木樨笑著捧著一盞餃子笑著遞與雲軒。
雲軒接過餃子小心夾起一隻遞至琳萱唇邊,紅唇親啟咬下一口來。隻聞紫娟在旁問道:“少夫人,生不生?”
琳萱臉頰一紅,低聲道:“生”
眾人掩唇一笑,歡喜的遞上準備好的交杯酒,這一係列行程下來,方才算禮畢。見也是差不多了,眾人哪裏會留,匆匆將內室的門合上,出了門去,留下激動而忐忑的兩人相靠而坐。
“萱兒可真美。”雲軒輕笑著說道。
“雲軒哥哥~”琳萱不好意思的喚到。
“自今日起”雲軒握起琳萱的手放於心間道:“便喚我夫君了。”
琳萱臉頰更紅了兩分,抬眉看向深情的雲軒,稍稍停頓,甜甜喚到:“夫君~”
話音剛落,帶著幾分酒氣的唇附了上來,帶著幾分溫柔,帶著幾絲急切細細的品嚐著唇間的美味,打開那小小的貝齒,一路侵襲而來,雲軒隻覺得氣息有些紊亂,心也跟著急切起來,看著有幾分迷離的琳萱低聲道:“萱兒~”
“雲軒哥哥~”琳萱有些喘息的喚到,雲軒嘴角一揚,抬頭取下琳萱頭上厚重的鳳冠霞帔,輕輕托著琳萱柔順的發髻,將她放平,抬手合上床簾,輕柔的去品嚐著新婚的幸福。
-八方館-
“如何?”凝安公主帶著幾分的期待的問道。
卻見依諾雙眉微皺道:“畫卷被雲裳公主截下了,並未送到甄琳萱手中。”
“噢,是嗎?看來夏雲裳已經戒備本宮了。”凝安公主諷刺的說道:“可惜呀。”
“是奴婢無用,還請公主責罰。”依諾跪拜道。
“起來吧,這事怪不得你,本宮在國宴中的所作所為,夏雲裳不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凝安公主笑著看著手邊的小金魚,在青綠的琉璃盞中悠悠蕩蕩。
“那夏少將也?”依諾皺眉問道。
“嗯,所以從本宮計劃之時便決心要嫁於未來儲君。”凝安公主低眉笑道。
“公主深謀遠慮。”
“談不上,不過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隻是這個夏雲裳實在礙事,她與上官瑾琪訂婚,定然會影響天朝皇帝的觀感,對立儲君不利。”凝安公主冷聲說道。
“那公主……”依諾擔憂的問道。
“哼,一隻金魚而已,在溫室裏待慣了是適應不了池塘的,你說是吧?更何況這池塘裏還有著蛟。”凝安公主輕笑著說道,從水中將那隻紅珍珠撈了起來,滿意的看著魚兒失去了水張口不住的掙紮著,嘴角一揚將金魚重重的摔與地上,抬腳便踩:“本宮與她不可共存。”
“是,公主。”依諾冷冷看著死去的金魚,眼中沒有半點憐憫。
“話說回來,夏雨綺那個蠢貨呢?”凝安公主多日不見夏雨綺,突然才想起自國宴之後夏雨綺似乎銷聲匿跡了一般,難道給夏雲裳弄死了?
“回公主,夏雨綺被夏侍郎關在府邸,對外說是重病臥床。”依諾低聲回道。
“哦?夏雲裳沒有把她如何?”凝安公主微微挑眉問道。
“並無。”依諾思忖著回道。
“嗬,倒是個心慈手軟的好公主,可惜了。”凝安公主笑著說道,結果依諾遞來的手帕輕輕擦拭著纖細手指上殘留的水痕。轉身往外走去。
外麵的月亮正好,向下灑下潔白的光輝,風中裹挾著陣陣花香,也不再似冬日般寒冷,似乎春天在一瞬間到來了一樣,驅散人們的寒意。凝安公主緩步走在還算明亮的院子之中,明明暗暗的燭光給凝安公主灑下深深淺淺的陰影,遠處的黑暗似乎一個深淵,充滿的誘惑但有充滿的恐懼。正如遼國的深宮。
凝安公主知曉宮中是個競技場,爭奪皇寵,爭奪權力,爭奪財富,唯一廉價的便是愛情。從前她知曉,現在她更知曉。她想要的是什麽?她自己也不甚明白。在來天朝之前她想的是那個將她從密林中救出的大哥哥,他的胸懷那麽的溫暖,眼神那般堅毅而可信。
而後她知道,那個大哥哥的笑容並不會為她綻放,他的眼中隻有一名叫做甄琳萱的女子。她不能接受,自幼便被捧在手心,被遼國眾位皇子貴族追捧的公主,連夏雲軒的一個眼神都得不到,她氣憤難平。
而現在,她到底要什麽呢?後位?她也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誰人都不可以在她之上,夏雲裳,哼,一個養在鎮國公府的郡主,被抬為公主又如何,沒見過皇宮的詭譎,又怎麽和她鬥。
“依諾”
“是,公主”
“想辦法讓夏雨綺與夏雲裳見麵,記住本宮要夏雲裳毀容。”凝安公主想起那個美麗的女子,心中毒計一現,嘴角一揚,笑的極甜,似乎帶著幾分嗜血的模樣,看向身側的依諾。
依諾並不驚訝,低聲道:“是,奴婢這就準備。”
“好,如若失手……”凝安公主挑高聲線問道。
“奴婢願自罰。”依諾恭敬的回道。
“不必,以前母後總是喜歡罰你,那些手段,真真無趣。”凝安公主輕笑著回道,頓了片刻道:“如若失敗,便想辦法毀了夏雨綺的吧,可別浪費了。當時候她與夏雲裳的怨恨更深了,可不是聊聊天送送禮就能解決的。女子的容顏大過天。”
“是,奴婢謹記。”
“但是如若這個你都辦不好,可就別苑本宮心狠了。”凝安公主冷聲笑道,看著依諾的眼神帶著幾分輕佻的樣子。
“公主?”依諾有些不解,但總覺得那眼神看著心裏有些發毛。
凝安公主揚手抬起依諾的下頜,靠近說道:“你可是喜歡本宮大皇兄?”
依諾聞言一驚,趕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這皇宮之中愛慕本宮大皇兄的可是多了去了,夠住滿這八方館的。”凝安公主笑著環視四周,俯身道:“不過,你記著,如若這次再失敗,本宮隻好拿你去討好討好你那叔父,說不定他老人家能夠幫本宮辦點事,你說是吧?”
依諾聞言雙目劇震,一絲寒意從心底升起,她叔父同時也是她的師傅,為人陰險卻身手了得,因此頗得重用,但熟悉他的人都知曉他的特殊癖好,在其手中被殘害的女子不知多少,當時依諾年紀尚小,還不懂得這些,隻是知曉叔父的書房之中均是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時不時傳來的女子的慘叫之聲。八歲之後自己便入了宮,等到慢慢長大,每年最不願意的便是回家探親,叔父猥瑣的眼神和那不斷傳來的慘叫,讓她不寒而栗。
但他的叔父卻一路平順,現在更是被遼國皇帝委任至各國相交,與凝安公主不同時出發,現在卻正好在天朝。
“奴婢,定當不辱使命。”依諾壓著心驚沉聲道,如若可以,她更願意被打到皮開肉綻,也好過生不如死,可是,她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