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之事理應慎重,蔣太醫,和充媛脈象如何?”麗妃不甘心的問道
“回麗妃娘娘,和充媛脈象有些不穩,似乎接觸了些有害胎兒的東西,嗯,和充媛勞煩將手釧借老夫一看。”蔣太醫皺眉道。
和充媛看了看正位之上的太後、皇上、皇後等人,隻見太後一聽可能有害她的孫兒,趕忙說道:“和充媛,請太醫看看。”
“是”娜仁托婭輕輕將手釧退下,由冰蓮交於蔣太醫,隻見蔣太醫來回打量著這個手釧,手釧極為簡單,是以五色絲線編製而成,串一紅珊瑚,說不上貴重,但到還精巧。
“太醫,這手釧可有不妥?”皇後輕聲問道。
蔣太醫眉頭緊皺,看了看娜仁托婭問道:“老夫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和充媛。”
“太醫請說。”
“和充媛這手釧戴了多久了?”
“約莫有兩個月吧,進宮之後雪蘭親手所致,我看著甚是喜歡便常常戴著。”娜仁托婭思忖著說道。
“和充媛剛剛有孕這段時間可曾見紅?”
“這……”娜仁托婭臉上一紅,嬌羞的不知如何回答。
冰蓮見狀微微俯身見禮道:“回太醫的話,我們小主前些日子的確見紅,當時隻當是來了葵水,之前診脈出錯,所以才並未告知。”
冰蓮這個話卻讓眾人聽了個明白,之前是診出過有孕,可是,這一見紅,都是女孩子家的,哪裏能想到這麽多呢。
“太醫所聞,可是有不妥之處?還是說,有人故意想害?”雲裳冰冷的問道,心中卻更加疑惑,聽著太醫所言,婭兒懷的定然是舅舅的孩子,與上官瑾琪無關,可她那日為何要說……
“請看此手釧”蔣太醫將手釧高舉,讓眾人均能看見,雲裳微楞道:“此手釧上的珊瑚倒是別致。”
“雲裳公主,此手釧之上絕大多數是珊瑚,但是,卻混有五顆麝香。所幸和充媛身體較好,又因現在是冬季,麝香之氣尚淺,否則,和充媛腹中的孩子恐怕已經不保。”
“麝香!”長公主一愣,“和充媛,此手釧是你的宮女雪蘭所送?”
娜仁托婭似乎被這個消息嚇到,木訥的點了點頭,不敢相信的說道:“怎麽會?雖然我平素對雪蘭不如冰菱、冰蓮二人,但是……”
“去將那個宮女給哀家押來!”太後震怒道,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宮女就敢謀害皇嗣!
“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慈寧宮中的氣氛異常的壓抑。
“跪下!”
雪蘭惶恐的跪在大殿中央,隻見此刻娜仁托婭已經哭的梨花帶雨:“雪蘭,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這般害我,傷了我事小,一旦傷了皇嗣,我要如何……如何對的起太後和皇上。”
此言一出,更顯得娜仁托婭委屈和懂禮,雲裳心中暗笑,婭兒越發長進了。
“祖母、舅舅,母親常常告訴裳兒,女子的身子最是脆弱,需要好生養著,當年懷著裳兒的時候,母親小心又小心,卻還是那般凶險,和充媛她……”雲裳擔憂的說道。
“賤婢!好大的膽子,竟然剛謀害皇嗣!推出去杖斃!”皇後沉聲道。
雪蘭聞言一驚,慌忙磕頭道:“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就算給雪蘭一萬個膽子雪蘭也不敢謀害皇嗣呀!”
“還敢狡辯!太醫手中的手釧可是你送的?”太後厲聲問道。
雪蘭一愣,看了過去,點了點頭。
“哼!刁奴,竟然剛摻雜麝香,來人推出去!”
“等等”娜仁托婭含著哭腔道,起身對著太後盈盈一拜:“太後娘娘,臣妾知曉太後娘娘疼愛之情,可是臣妾實在不知,為何雪蘭要害臣妾至此。”
“雪蘭你為何要害我和我腹中的孩子。”
“我,我沒有!”雪蘭爭辯道
“哼!你狡辯!”冰蓮皺眉道,轉身跪與殿中,道:“請太後、皇上、皇後娘娘恕奴婢不敬之罪。”
“嗯”皇上點了點頭,示意冰蓮繼續。
冰蓮轉過頭去盯著雪蘭道:“雪蘭,前幾日我在你的房中發現了小主的金簪,原本隻當你是一時糊塗,卻不想,發現了更多的東西,我隻當你是貪心,想過段時間太和你談談,現在看來,恐怕是收了誰的好處,故意謀害小主!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明察!”
“來人,去給哀家搜!”皇後沉聲道,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對自己來說實在沒什麽威脅,榮兒已經成年,有著赫赫戰功,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自己可沒有傻到去害那麽小的孩子,現在這樣正好,看著他們鬥,自己也樂見其成。
“是!”
娜仁托婭似哭斷了氣一般,委屈的不行,上官禦搖了搖頭,道:“將那賤婢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看著心煩!”
“是”不一會外麵便傳來了板子的悶想聲。娜仁托婭嘴角一彎,看著神色不寧的麗妃,心中冷笑。
“回太後、皇上、皇後,這些便是從雪蘭房中搜出之物。”
眾人一看,金銀玉器均全,光那一對冰種的玉鐲便不是雪蘭那樣的宮女能有的。
“將賤婢拉上來!”太後沉聲道
“嘭”侍衛毫不憐香惜玉的將雪蘭扔在地上,此刻的雪蘭背上早就一片血跡。冰蓮恐驚到娜仁托婭,趕忙擋在娜仁托婭麵前。
“說!這些金銀玉器從何而來!”皇上威儀的問道
雪蘭顫抖的不敢說話,皇後冷哼道:“謀害皇嗣重可淩遲,如若你願從實招來,哀家倒是可以給你個痛快,說!”
淩遲,雪蘭驚恐的看著麵色如冰的皇後,心中的惶恐如海浪,撲麵而來。
“奴婢,奴婢說,這些都是葉修儀送與奴婢的,讓奴婢監視和充媛,但是奴婢絕對沒有加害皇嗣呀!皇後娘娘!”
“雪蘭,你到了此時還要狡辯嗎?枉小主平素對你那般好!”冰蓮憤怒的說道
“小主,小主救救奴婢,奴婢沒有,沒有謀害皇嗣呀!小主!”
“傳葉修儀!”
“是”
三刻之後,葉修儀冷靜的帶著得體的微笑,俯身請安道:“拜見皇上、太後、皇後,麗妃娘娘,見過長公主、雲裳公主。”
“葉修儀,你收買雪蘭謀害皇嗣,你可以話說!”皇後冷冷的問道。
“回皇後娘娘,臣妾不知此事,更為收買雪蘭,此罪不敢擔。”葉修儀輕笑著說道,低頭看著一身血汙的雪蘭道:“你便是雪蘭?本宮不知為何你要汙蔑本宮!”
“娘娘你”雪蘭氣急,見葉修儀隻想這般,更是怒火攻心道:“葉修儀,你讓倚翠前來告知,並說會替奴婢的哥哥安排好的差事,現在奴婢的哥哥便在葉家擔任掌事之職,皇後娘娘大可去查。”
葉修儀目中微動道:“這個宮女好生奇怪,本宮乃是好心,你如何能這般攀咬,是,本宮是安排了令兄的差事,但本宮何曾讓你謀害和充媛?”
“葉修儀,到了此時,你還這般無情”娜仁托婭抽泣的說道,“皇後娘娘,國宴當日臣妾見雲裳公主離席,心中擔心本想著去尋雲裳公主,可被葉修儀攔下,更勸了臣妾的酒,國宴當夜便有見紅之狀,聯想到今日之事,臣妾不得不懷疑葉修儀的用心!”
此話一出,皇上、太後、長公主均是怒了,此話之中不禁讓人聯想到,如若不是葉修儀想要出去娜仁托婭的孩子,可能娜仁托婭會發現雲裳出事,雲裳可能就不會受傷中毒,此刻,已經不止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還聯係到了雲裳的安危。
關鍵在於兩人均是嬪位,位置相近,葉修儀勸酒的可能性很大,那日定然是一起飲酒了。但當時娜仁托婭是否打算離席去找雲裳可就是兩說了。葉修儀當然知曉這一點,可是關鍵是,此話一出,恐無反擊的餘地。
“嘭!”
“葉修儀好大的膽子!公然謀害皇嗣,哀家實在好奇,雲裳被擄是否也有葉修儀的手筆!”皇後冷冷的說道。
“臣妾……”葉修儀眼中急轉道:“臣妾是為了保證皇嗣血統純正呀,皇上,臣妾得知和充媛所懷之胎乃是三皇子上官瑾琪的骨肉,臣妾不忍皇上受到蒙蔽,又恐和充媛做了錯事,才出此下策,至於雲裳公主之事,臣妾處於深宮,又非北狄人,如何能知。”
娜仁托婭冷冷一笑:“臣妾雖然出身北狄,可是,既然臣妾已入皇宮,便是天朝的皇妃。同時,臣妾與雲裳公主私交甚好,如何能謀害雲裳。再說,嫁於皇上是臣妾的三生修來的福分,臣妾如何能與三殿下有染,葉修儀休要血口噴人!”
“是嗎?臣妾記著和充媛前幾日去了重華宮中,待了很久的時間,不知和充媛可有解釋?”葉修儀眼中含恨的問道。
“這均要感謝葉修儀,那日葉修儀告知臣妾,想要解毒需要千年雪蓮、千年火靈芝和碧落草,千年火靈芝是遼國至寶,在大殿下手中,臣妾自然隻能去尋大殿下。臣妾一直不明白,為何葉修儀會知曉這解毒之藥,而且從雲裳公主現在的情況來看,毒已解。”娜仁托婭冷冷的問道。
碧落草,雲裳一驚。
“葉修儀,你作何解釋?”長公主憤怒的問道,連曹太醫均不知是何毒,一個深宮妃子如何得知解藥,那麽隻有一種解釋,便是,她是迫害雲裳中的一人。
“雖然本宮身在宮中,但本宮出生醫藥之家,想必皇上還未忘記,還有便是,和充媛似乎並未解釋血脈之事。”葉修儀冷靜的說道。
“解釋?臣妾的清白需要向葉修儀解釋嗎?”娜仁托婭冷冷說道。
上官禦微微皺眉道:“葉修儀說和充媛的孩子是瑾琪的?”
“是”葉修儀堅定的回到,雖然知曉這是汙蔑,但是隻要皇上能信,那麽自己便不會有事。
“蔣太醫,和充媛懷有身孕的具體時間可知?”皇上沉聲問道。
“回皇上,和充媛有孕六周有餘。”蔣太醫恭敬的回到。
“嗯,便是一個多月前?”皇上沉思道,嘴角畫出一絲冷笑,那段時間正是天痕最忙的時候,葉修儀似乎選錯了時間,“那段時間瑾琪不在宮中。”
或者說瑾琪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宮中,不是在天痕處,就是在別苑,重華宮,更多是空著的。除非是此時,瑾琪受傷病重,端妃心疼兒子,隻是一個妃子恐怕是不清楚的。
聞言雲裳隻覺得心神動蕩,他,對了,當日婭兒說他們是國宴那日……但是婭兒有孕一月有餘,而且瑾琪那段時間根本不在宮中。葉修儀知曉解藥告知婭兒,她怎麽可能那麽好心,她是故意的,故意讓婭兒去說那些話,便用雪蘭監視,確保了這一切,再將解藥說出。
這是一個局,一直都是,婭兒當日的話隻要自己留個心便能知曉漏洞,可是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拔,難道,一直,是自己冤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