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許鶯鶯身上的傷都是被打出來的,特別是小腹處,被人狠狠的擊打,**受損,今後或許會造成不孕。
六皇子聞言,臉色陰沉的可怕,一直緊緊的握著許鶯鶯的手。
沈悅趕來時,看到許鶯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樣,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沐陽在身後攬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著。
“到底是誰?!”沈悅哽咽的道。
六皇子搖了搖頭:“還沒有查到。”此刻,他很恨自己的無力。
許鶯鶯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過來,一睜眼,便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看起來很是害怕。
“別怕,鶯鶯,是我。”六皇子溫聲道。
“六皇子。”叫了一聲後,許鶯鶯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在。”六皇子的眼眶一瞬間也紅了。
“鶯鶯,你可看見將你擄走的人是什麽樣子?”六皇子問道。
許鶯鶯搖了搖頭:“我隻記得他蒙了麵罩,身形高大,天太黑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想到那個人的狠厲,許鶯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六皇子不顧禮節,俯下身抱了抱她:“鶯鶯,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會將凶手找出來,為你報仇。”
“我...我是不是,日後,都不能懷孕了。”許鶯鶯突然顫抖著聲音問道。
六皇子抱著她的手一僵:“怎麽會,別瞎想。”
“你別騙我,那人打我時是一直在擊打我的小腹,我雖然不經世事,也知道那代表什麽,他想讓我再也無法生出孩子。”許鶯鶯的聲音顫抖卻很冷靜。
“沒事,還有皇姑姑在呢,宮中的母後也不能生孩子,結果被皇姑姑治好了,你也可以的,再說了,即使不能生孩子,我也無所謂。”六皇子道。
許鶯鶯搖了搖頭,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無所謂,但是六皇子是皇子,不一樣的。
“鶯鶯,你別亂想,你好好休息,調養好身子,幾個月後便是我們的大婚,到時,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六皇子道。
許鶯鶯眼中流出淚水,無聲的哭泣著。
“六皇子,我不想嫁了。”突然,許鶯鶯說道。
六皇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在瞎說什麽,鶯鶯,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就推開我,我根本不在乎,我隻想要你,從第一眼見到你,那時在街上,我們撞在一起,我便心悅你了,你不可以如此殘忍。”
看著這樣的六皇子,許鶯鶯覺得很是心痛:“我現在已經不能生孩子了,即使你不在乎,皇上呢,貴妃娘娘呢?他們也不在乎嗎?”許鶯鶯眼中有一絲黯然。
“我是和你過一輩子,不是和他們,隻要我說不在乎,便就是不在乎,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刑部找張侍郎。”說完,六皇子逃也似的離開了,生怕許鶯鶯再說出什麽別的話來。
沈悅過來時,許鶯鶯正躺在床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六皇子不在。
沈悅手上還提著一個飯盒,裏麵裝著她親手做的藥膳。
“你來了。”許鶯鶯似乎是想笑一笑,但是怎麽都笑不出來。
“不想笑便不用勉強自己。”沈悅走過來,將藥膳放在桌上,然後打開,屋內便彌漫著一股食物和中藥混合的味道。
“這是我做的藥膳,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沈悅將菜端到了許鶯鶯的麵前。
許鶯鶯坐了起來,有些機械的一口一口舀著飯菜送入嘴裏,吃著吃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沈悅也跟著紅了眼眶:“你幹嘛呢,別這樣。”
“沈悅,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再生孩子了。”許鶯鶯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沒有的事,你的**隻是受了一點損傷,大夫開了藥,再加上我給你做的藥膳,一定會好起來的。”沈悅道,但是其實她也不確定,大夫說的比她說的嚴重許多。
想到此,她不禁捏緊了拳頭,不知道是誰這般的狠心,一個女子最柔軟的地方就是小腹,偏偏隻打小腹,沈悅甚至無法想象當時許鶯鶯承受了多大的疼痛。
突然,她腦袋中靈光一閃,許鶯鶯不能懷孕的話,那麽受益者會是誰?隻能是一個人,便是那個想嫁給六皇子卻被拒絕的烏萊公主,六皇子若是最終不得不娶了烏萊公主和許鶯鶯,那麽許鶯鶯不能懷孕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沒有子嗣傍身,幾乎就處於下風。
沈悅的眸子很黑,裏麵還蘊藏著怒意,看著麵前的許鶯鶯,她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笑著道:“鶯鶯,你別亂想,我會給你做最好的藥膳,你隻管好好養好身體,三個月後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我剛剛跟六皇子說,我不想嫁了。”許鶯鶯道。
“你在胡說什麽,六皇子這麽喜愛你,你感覺不出來嗎?你失蹤整整兩天,他便兩天兩夜都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找到你便一直陪在你的床邊,直到剛剛才離開。”沈悅道。
許鶯鶯愣了愣,她不知道,不知道六皇子如此待她,但是想到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她又不禁有些擔憂,若是日後真的不能生孩子,六皇子娶了她,又該怎麽辦。
吃完藥膳,許鶯鶯又躺在了床上,沈悅一直在她耳邊說話,讓她紛亂的心要好了一些。
晚些時候,許秀才和許夫人進來了,許夫人的臉上滿是悲傷,看到沈悅後,也沒有怎麽說話,隻是握著她的手不停的抹淚,許秀才也是陰沉著臉,不時歎一口氣。
沈悅看著隻覺得有些心酸。
離開許宅之後,沈悅便準備去尋六皇子,將自己剛剛想到的問題說給他聽。
馬車行駛在路上,卻突然聽到外麵有一個清脆的女聲道:“這可是公主的馬車?”
沈悅掀開簾子向外麵看去,烏萊正站在馬車邊,笑吟吟的看著她。
沈悅眸光微冷:“原來是烏萊公主。”
“我正要去府中尋公主說話呢,沒成想在這裏碰到了,公主這是要去哪裏?”烏萊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
“那還真是不巧,我剛好還有些事要出去一趟,烏萊公主還是改天再去府中尋我吧。”沈悅道。
“好,那我便改日再去拜訪公主。”烏萊從善如流。
沈悅說完對著她笑了笑便將簾子放下,車夫也趕著車離開了。
烏萊看著沈悅的馬車遠去的背影,依舊是笑吟吟的樣子,但是仔細一看,那笑意不達眼底。
“花生,去跟著她。”沈悅悄悄吩咐。
“是。”花生的聲音傳來,然後便消失了。
“夫人,您覺得她是凶手?”花露開口問道。
“還不確定,不過八九不離十了,鶯鶯受傷,不能再生育,她便有很大的可能被貴妃和皇上嫌棄,不能再入宮,那麽烏萊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趁虛而入了。”沈悅冷笑一聲。
花露沉默,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她不是太明白,她隻知道若是有人欺負了她,她便打回來,但是她也真心覺得許鶯鶯很可憐。
沈悅聽說六皇子去了刑部,便徑直去了刑部找人,在刑部門口卻碰到了烏魯和張遠,兩人似乎正在說些什麽。
沈悅走過去時,他們便停了下來。
烏魯看著沈悅笑著道:“公主殿下。”
他的眼神帶著一些欣賞,沈悅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但是也不好甩臉子,便點了點頭:“烏魯王子也在,張遠,你過來,我問你個事情。”
張遠點點頭,跟著沈悅走到一旁。
“六皇子如今在刑部嗎?”沈悅問道。
“之前還在,剛剛離開了,似乎要去找到許鶯鶯的案發地點看看。”張遠如實答道。
沈悅點點頭:“那好,我先走了。”說完,她看了身後的烏魯一眼,聲音壓低:“你小心一些,這個烏魯或許不是什麽善茬。”
張遠點點頭,目光溫暖,抬手揉了揉沈悅的頭:“知道了,悅兒,都嫁人了還愛這麽操心。”
從前張遠就愛做這個動作,現在做起來完全是習慣了,手放下來才覺得有些尷尬:“對不起,悅兒,我...”
沈悅衝著他笑了笑:“沒事,張遠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兄長。”
張遠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沈悅知道六皇子不在這裏便離開了,讓車夫去郊外。
身後,烏魯的眼神一直追隨著馬車,張遠看到烏魯的眼神,皺了皺眉:“烏魯王子,我們還是再去那邊看看吧。”
烏魯收回目光,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點點頭:“好。”
沈悅坐著馬車到了郊外一間破廟中,下車,便看到了坐在破廟中的六皇子。
聽見動靜,六皇子抬起頭來,沈悅驚訝的發現他的臉上滿是淚水。
六皇子見來者是沈悅,狼狽的擦了擦眼淚,站起身:“皇姑姑,你怎麽來了。”
沈悅暗暗歎了一口氣:“我過來看看,順便告訴你一些事,你坐在這裏做什麽。”
六皇子轉頭看著破廟:“我隻是,過來找找,有沒有什麽線索。”
沈悅聞言,將自己的結論告訴了六皇子,六皇子聽完卻沒有很驚訝:“我知道,凶手幾乎可以肯定就是他們,但是找不到證據,也不能貿然行動,不然,會將父皇以及鶯鶯都置於危險之中。”
沈悅點點頭,在這樣的情況下,六皇子的頭腦還能如此清醒,是很厲害了,沈悅突然生出一種感覺,或許六皇子才是所有皇子中,最有頭腦,最能統籌大局的人。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做?”沈悅問道。
“我現在想先將鶯鶯娶回家。”六皇子的聲音微暗。
“你要想清楚,鶯鶯的身子,或許真的是不能生孩子了,你能不能做到即使她不能生育,你也會對她不離不棄,不會再娶亂七八糟的女子進門,這一點對於鶯鶯很重要,她一直怕自己會拖累你,你需要拿出一個態度。”沈悅嚴肅的道。
六皇子抬起頭,看著沈悅:“我知道了,皇姑姑,我會讓鶯鶯安心的,有沒有孩子並不重要,我隻需要她在我身邊,這就夠了。”
沈悅點點頭:“你們兩個都是很糾結的人,你也不用太自責,你們兩好好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