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璉以為賀常棣吩咐了什麽秘密的事情,也就歇了打聽的心思,秦管事從‘花’廳出來的時候,唉聲歎氣的。,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他心裏想著,三少爺也不知道‘抽’了什麽瘋,讓他們吩咐下去,全府的男人隻要還在涼州一日,胡子就不能刮,違令者就趕出去。
秦管事今年也不過二十來歲,如今在楚璉手下做事,也是個人人尊敬的大掌櫃了,正該是解決人生大事的時候,現在可好了,要留一臉的胡子,哪個姑娘能看上他!
他們這可是遭了秧的池魚。
賀常棣趕回到北境邊軍軍營的時候,草原上的夕陽還剩下最後一絲餘暉,正是夥頭兵做飯的時辰。此時軍營最是忙‘亂’,一日尋兵結束恰好是換班的時候。
賀常棣勒了勒韁繩,在快到軍營木質的柵欄前讓馬匹放緩了步子。
換個崗的小兵筆直地站在營地入口處,冷風吹的鼻尖通紅,可是握著長槍的手卻沒有搖晃鬆懈一下。
賀常棣打馬就要進入軍營,卻冷不防被兩杆長槍攔在馬前。
那攔馬的小兵昂著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威武不凡,隻聽他高聲道:“哪裏來的!擅闖軍營者死!”
賀三郎一張新鮮出爐的俊臉一板,顯得越加的冷硬,可惜卻沒將小兵手中擋住去路的長槍嚇退。
小兵一雙小眼眯了眯,總覺得這人有些麵熟,可是想想軍中又沒長的這般“人模狗樣”的這號人,最近圖渾探子眾多,之前校尉還提醒大家注意防範,萬一眼前這人是圖渾派來的探子可怎麽是好。
賀常棣入鬢的劍眉蹙了起來,冷聲道:“右翼軍,步兵校尉賀常棣!”
兩小兵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是狐疑,其中一名小兵冷嗤了一聲,“賀校尉明明不是你這樣!別廢話,腰牌拿來!”
賀常棣麵‘色’更黑了,他今天奉錢大將軍的密令出去調查,根本就沒帶腰牌,這會兒怎麽拿。
他身後跟著的兩位屬下也急了,解釋道:“小兄弟,這真的是賀校尉,我們沒騙人,不信,你們可以進去叫郭校尉等人出來認人。”
兩小兵還是半信半疑,其中一個小兵嘀咕,“別真拿我們當瞎子,賀校尉不是滿臉大胡子嘛!這小白臉瞧起來哪裏有賀校尉一半英姿!”
盡管不大相信,一名小兵還是小跑著去尋人了。
剛剛小兵的話聲音很小,還是落入了賀三郎的耳中,賀三郎眼角‘抽’了‘抽’,頓時有些後悔把自己的胡子剃了。
司馬卉領著身邊兩名‘女’副將從主帥營帳中出來,人高馬大的高長偉送了出來。
“司馬將軍真是‘女’中豪傑,這次邊軍有您助陣,相信圖渾兵不會再是威脅。”高長偉雖然個頭高大,但是一雙眼睛卻又細又長,額頭比一般人凸出,此時他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還忍不住‘亂’瞟,時不時停在司馬卉的‘胸’口和脖頸處。
一身戎裝的司馬卉皮膚雖然沒有大家閨秀的白皙,但是身高‘腿’長,‘胸’口更是鼓囊囊的,她長發紮成馬尾垂落在身後,馬尾上綁了一根紅羽,眉宇比平常‘女’子多了一分英氣,一言一行一點兒也不扭捏,發而豪爽大氣,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司馬卉如何看不出高長偉那略帶著邪氣的眼神,她心中雖然不屑,但並未表現出來。
她朝著高校尉抱了抱拳,“高校尉不用送了,我的營帳就在不遠處,日後還要高校尉多多指教。”
“哪裏哪裏,司馬將軍可是咱們邊軍軍營裏的巾幗英雄,前幾日圖渾兵偷襲,如果不是司馬將軍帶著人及時趕到,那左翼軍傷亡就慘重了,為表謝意,我還是送送司馬將軍吧。”
司馬卉眉頭微微蹙起,這次她沒有拒絕,而是點點頭,隨後就轉身離開。
高長偉立馬對身後的兩名屬下使了個眼‘色’,跟在司馬卉身後。
高長偉瞥了一眼自己身後兩個歪瓜裂棗的屬下,心中滿意。他雖然英武比不上郭校尉,儒雅比不上張邁,但是在邊軍中,他自認為外貌也是不錯的,尤其他現在一身銀亮的鎧甲,頭發梳的齊整,麵龐刮的幹淨,身後更是有兩片綠葉在陪襯,起碼比右翼軍的那個姓賀的大胡子好吧!這個司馬卉不過是個大齡的男人婆罷了,他這樣的難道還拿不下?
一時間,高長偉的信心極度膨脹,好像自己已經拿下了司馬卉。
兩人走在傍晚嘈雜的軍營中,身邊小兵來來回回,高長偉不停找機會與司馬卉說話。
司馬卉緊緊抿著嘴,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時不時應兩聲。突然,前麵一陣嘈雜,有個小兵飛快的朝著右翼軍軍帳的方向跑去,因為跑的急,在司馬卉麵前絆了一跤,司馬卉忙伸手扶了那小兵一把。
小兵見攙扶自己的是新來的‘女’將軍,受寵若驚。
司馬卉緊了緊眉頭,“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急匆匆的。”
小兵見‘女’將軍發問,自然不敢隱瞞,“將軍,大營入口有人要闖營,小的這是去尋郭校尉。”
司馬卉一愣,讓小兵快些去,她想了想,也朝著大營入口快步走去。
高長偉還沒說話,就見司馬卉已經快步離開,他咬了咬牙,也急匆匆地跟了過去。
到了大營入口,司馬卉一眼看去,就見到大營柵欄外一個身披玄‘色’披風的高大男人手牽著一匹神俊的馬站在營邊。
他背對著大營入口,‘挺’直的背脊有如筆直的青竹。
旁邊有小兵認出了這位‘女’將軍,立即有人高聲問好,許是被身後的聲音吸引,賀常棣轉過身來。
當那張臉映入司馬卉眼裏的時候,她有一瞬間都忘記了呼吸。
她雙眼大睜,腦子裏不自覺的感歎,怎麽會有這樣好看的男人。
他的五官不管是哪一處,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完美的沒有一絲缺點。
高長偉也看呆了,等反應過來後,就是滿心嫉妒。
他捏了捏拳頭,這個男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軍營裏從沒有過這樣一個人!
他引以為傲的優勢在這個男人麵前,瞬間就被比到了塵埃裏去。
他發現司馬卉看這個男人的眼神帶了一絲癡‘迷’,怒氣就湧了上來,“你們愣著做什麽,不知道軍中軍法第一條就是擅闖軍營者死嗎!”
賀常棣目光落在高長偉身上,還沒停留一秒就移開,仿佛是嫌惡的不想多看一眼。
賀常棣沒說話,他身後跟著的下屬卻火了,“高校尉,你別欺人太甚,我們長官是右翼軍的賀校尉,你不要含血噴人!”
什麽!賀校尉,那個大胡子賀常棣?
真是笑死人了,就算是冒充也請貼上半臉胡子好不好。
高長偉根本就不信,他冷冷嘲諷道:“這樣一張小白臉還冒充賀校尉,他要是賀校尉,老子就是大將軍!”
“你……”
“好了,不要吵了,是不是賀校尉,等左翼軍的人來自然見分曉。”司馬卉突然道。
她說話還是比較有分量的,頓時吵鬧聲音平息了下來,沒過片刻,小兵就領著郭校尉張邁肖紅‘玉’等幾人一起來了。
郭校尉看賀常棣的眼神跟看鬼一樣,他快走幾步上去,用力拍著賀常棣的肩膀,有些疑‘惑’道:“你真是子翔?”
賀三郎嘴角‘抽’了‘抽’,壓低聲音道:“郭大哥,你枕頭裏麵藏了避火圖,有一天晚上……”
郭校尉臉一僵,忙攬住賀三郎的肩膀,“臭小子,平日裏裝老氣橫秋,這下好了,刮了胡子別人就不認識你了吧!”
肖紅‘玉’跑到近前,就站在賀三郎麵前瞪著一雙牛眼盯著他看,“唉呀媽呀,真是賀大哥啊!你咋把胡子刮了!”
瞧著賀常棣越來越黑的臉,張邁也沒忍住在一旁笑出聲來。
“好了好了,都是誤會,這位確實是賀校尉,大家都散了吧,一會兒要開飯了。”張邁把腰牌遞給守大營‘門’的小兵。
小兵誠惶誠恐的奉回腰牌,還‘摸’著頭一臉憨相的給賀常棣道歉。
賀三郎揮了揮手,沒打算和小兵計較。
兄弟幾人正要離開,突然被司馬卉叫住了,“賀校尉請留步。”
賀常棣微微轉身,對著司馬卉行了一禮,聲音低沉的尋問,“司馬將軍有何指教?”
司馬卉臉‘色’紅了紅,隻是在微暗的天光下看的不太明顯,不過她微快的語速透‘露’了她的緊張。
“敢問賀校尉可是明州戍邊大將賀大將軍的兒子?”
賀常棣眉心微微一攏,片刻後點點頭,他的身世在北境雖然不是眾所周知的,但也並沒有故意隱瞞,郭校尉等人都是清楚明白的,也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我仰慕賀大將軍久矣,不知賀伯父賀伯母身子可好。家中老太君身子可還康健?”司馬卉這句話問出來,麵‘色’更紅,她滿眼期待地看向賀常棣。
賀三郎神‘色’不動,語氣卻冷硬了起來,“司馬將軍,我已久不歸家,實不知家中情況,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話畢,賀三郎轉身離去,司馬卉愣然瞧著賀常棣漸漸消失在昏暗天光裏的頎長背影,心裏說不出的失落。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