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和他時隔這麽久,重歸於好後的第一次正式的約會,她怎能不重視?
“慧瑤,我恐怕要回國一趟,我父親心髒病犯了。【全文字閱讀】對不起,這次約會恐怕是趕不上了。”
季少川的聲音透著幾分明顯的歉意和疲憊,父親的事應該讓他擔心壞了吧!
她這般想著,而後趕緊催著他快去,並說約會的事以後再說也不晚。
即使從這個時間走,最快也要幾個小時以後才能到達國內的機場。
季少川走的匆忙,連行李都沒拿,全都扔到了熟人那邊。
從天亮,趕到天黑,總算是在醫院關門前,跑到了病房的門口。
“媽,爸他怎麽樣?”
“啪!”
季媽媽眼圈發紅,臉色蒼白,右手因為剛剛大力扇了兒子一巴掌,此刻還在抑製不住的發抖。
孩子長了這麽大,她是第一次打他,或許也會是最後一次。
“你差點要了你爸的命!”
她氣得渾身顫抖,慕如然從病房裏走出來,瞧見他來了,臉上那紅腫的指印清晰地根根分明。
季媽媽方才,還真是沒有留情。
“阿姨,叔叔醒了,說是讓您過去呢!”
她的出言打破了母子間的那份沉默和冷凝,季媽媽忍下即將爆發而出的火氣,轉身進了病房,臨行前狠瞪了兒子一眼。
季少川雖然也想進去,但他站在門口,卻擔憂著自己的出現會讓父親更為難過。
“我們談談吧。”
慕如然突然對他說道,淡漠的雙眸中,看不出之前的愛意。仿佛,她早已心如止水,不再考慮這件事一般。
男人想了想,點了點頭。如今看到父親平安,他也鬆了口氣。
父親的身邊需要人來照顧,自己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出現的好,所以他也想拜托一下慕如然。
她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也最討他們歡心,至少能幫著自己看著父親的情況。
隨著慕如然去了天台,初春的風帶著一絲冷冽。兩個人隻是站著,那吹入耳際的風便打散了腦海中的混沌。
“我幫你,幫你得到叔叔和阿姨的同意。”
她提出的條件,讓季少川有些始料未及。畢竟,她曾經是那般的喜歡著他,如今卻打算成全他。
“但我不是白幫忙的,我有條件,給我季家資產的三分之一。”
慕如然看著他,目光無悲無喜,隻是心底卻在深深的怨恨著。
早已深愛入了心底,又怎麽可能輕易的拔去?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男人的心,但那又怎樣?
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好。
“資產的事,我說了不算。”季少川聞言,卻是淡淡的回答道。
季家的產業雖然不多,但卻在國內外都享有盛譽。公司一直都是由父親來打理,至於以後會不會傳給他,這都是說不準的事。
慕如然心裏其實也知道,他目前手裏沒有股權的事,所以才這般說。
“沒有資產的話,那就幫我個忙吧,至於是什麽,以後我會提出來的。”
因為清楚季少川不是個會欠別人人情的男人,這樣的條件反而更能讓他接受。至於之前的那個資產的事,不過是個幌子。
就如她所想,不消片刻,他果然答應了下來。並且希望這段時間,她能夠好好的照顧他的父親。
兩個人重新回到病房門口,一個選擇留在原地,另一個則是推門而入。
“叔叔,怎麽還不休息呢?都這麽晚了,身體要緊呢!”
慕如然一進門,便嗔怪的對床上的季爸爸說道,語氣婉轉而帶著溫柔,就像她平日裏人前的那般溫和無害。
“唉,睡不著啊!想到那個孽子,就是一肚子的氣!”
季爸爸輕咳了幾聲,被季媽媽撫著後背順了順氣,這次緩過來。倚靠著軟墊,長籲短歎。
兒子從沒有的叛逆,因為那個女人全部勾引了出來,這讓他怎麽接受那麽個兒媳婦?
幾天後,厲慧瑤匆匆回了國。等待的滋味實在難熬,她更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算不能幫上忙,至少能夠陪在他身邊。
她去醫院的那天,下著絲絲縷縷的細雨。都說春雨潤無聲,但她卻分明聽到了哀哀戚戚的悲鳴。
醫院的人很多,她詢問了前台後,趕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此刻,季少川正站在慕如然的身邊,被她挽著,兩個人在病房裏陪著季爸爸說笑著,一家人和樂融融。
厲慧瑤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狹窄的窗口,看著屋內的幾人,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他不是說會解釋給她聽嗎?為什麽會是這幅場景?
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因為退的匆忙,將走過來,手裏還拎著熱湯的季媽媽撞了個正著。
保溫壺因為猛烈的撞擊而滾落到地上,發出咣當一聲響。熱湯濺了出來,澆了厲慧瑤半個手臂。
灼熱的燙度瞬間便讓她的手臂變得發麻,她抬起頭,滿眼的哀戚,卻在撞見是季少川的母親時,倉促從地上爬起身,而後跑著離去。
季媽媽也是愣住了,被從病房裏走出來的兒子和慕如然扶起來,才反應過來。
“媽,你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季少川看到的隻有一抹淺米色的背影,並不知道那就是厲慧瑤。
季媽媽看了眼身邊的兩個人,又看了眼那漸漸消失於眼際的身影,沉默不語。
這件事,既然他沒看見,那就當沒發生吧!就當那個孩子,從來就沒出現過。
慕如然站在兩人身後,等著季少川把季母扶進房間時,麵朝著厲慧瑤離去的方向,緩緩揚起嘴角。
她得不到的,她厲慧瑤也想都別想!
厲慧瑤跑的匆忙,等到她回過神來,已經連著一口氣跑上了三樓。
劇烈的運動在驟然停止後,心口傳來澀辣的滋味,連喘息都帶著疼痛。
她不顧身後是否幹淨,直接將後背無力的撞擊在牆壁上,雙腿軟軟的下彎,跌坐在地麵上。
小巧的嘴唇大張著,大口的呼吸著麵前的空氣。
應急通道裏,回蕩著她的呼吸聲,一輕一重,卻莫名讓人酸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