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急,她用的力度不小。這裏的房門大多是木質,並不像國內用的是防盜門,因而被她這般的敲打後,房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瞥了眼那婦人,見她停止了抽動,心裏越發著急起來。
她雖然不懂醫術,但走模特的時候也沒少見過各種各樣的意外,基本的處理方法還是懂得。
現在那女人的反應並不好,誰也不知道她下一刻到底會是種什麽狀態。
“有人在嗎?麻煩問下,這附近有醫生嗎?”
女人尖利的嗓音在這寧靜的街道上尤為突兀,再加上孩子的哭鬧聲,左鄰右舍不到片刻便紛紛探出頭來。
“你是找吧!他今天去集市了,這會兒應該回來了,哦他就住在你隔壁,你等會吧!”
有相識的異國大媽瞧見門口的情況,邊說邊出來幫忙。
許是這裏的鄉土氣息太過濃厚,反而沒有那些為了什麽東西而搶個頭破血流的冷漠。
“那就麻煩您了。”
厲慧瑤扯著嘴角,對大媽笑笑。她畢竟是個未曾懷過孕的女人,對於孩子雖然喜歡,但卻並不怎麽會照顧。
如今有了大媽的幫忙,倒是省了她做的不對,把孩子弄哭的可能。
她坐在對方門口的長階上等了會兒,之前她雖然給醫院去了電話,但離這最近的診所也得半天的功夫。
她真擔心,這夫人到底能不能聽到那個時候。
等了幾分鍾,就在她已經開始焦慮的左右踱步之時,街尾一抹暗色身影漸漸走近。
厲慧瑤隻聽到大媽突然喊了聲,並熱情的往她身後走。
她轉過頭,下意識的瞥向那個鎮裏新來的醫生,以及自己的所謂新鄰居。
“病人在哪?先帶我看看。”
男人清亮中帶著低沉的特殊嗓音從耳畔傳來,但她卻感覺像是隔著幾輩子的模樣。
“慧瑤,過來搭把手。”男人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發現她隻是呆愣的站在原地後,失笑著喊了她的名字。
季少川是一個星期前搬過來的,自從厲慧瑤突然消失後,他便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動向。
她說不讓找,他又怎麽會聽?
隻是他追尋在她的腳步後,卻始終不得而終。就這樣一直尋找了一個多月,某天,他偶然從朋友那聽說好像在墨爾本看到個和厲慧瑤很像的女生。
其實那人說的也並不是足夠的肯定,但卻讓他心裏燃起一點希望。
不論如何,他都要再試試。
能夠相愛的人,從某種本質上來看,有太多的相同點。他也是趕來這裏的第一天,便喜歡上了這裏的寧靜致遠。
“恩好。”
厲慧瑤回過神,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急忙應了下來。
現在,可不是她想私事的時間!
經過季少川的初步確診為癲癇,至於什麽程度還得更精細的診斷之後才能知道。
兩個小時後,婦人總算是睜開了眼睛,看這兒麵前驟然多出的幾人,身子發顫的厲害。
“你別怕,他們都是好人。剛剛你暈過去了,都虧了這位醫生救了你。”
厲慧瑤拉著婦人的手,給她介紹著,為了讓她的緊張害怕消減下去,體貼的撫著她的手背,給予她力量。
“謝······謝。”
婦人艱難的開口,想要笑笑卻痛苦的擰緊了眉頭。
“先別說話,好好躺著休息。等會兒救護車來了,到醫院······”
季少川的叮嚀還沒說完,婦人突然開始驚恐的要坐起來。她本就是大病剛醒,身子虛得很,因這激烈的動作,而在此眼前發暈。
除了這裏唯一的醫者,其他人都慌亂的不知道該做什麽。
厲慧瑤更是緊張,將求救的目光投向男人,想從中得到些許的暗示。
“你去打電話催催救護車還有多久才能到,剩下的我看著辦。別太擔心,會沒事的。”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真想將她擁入懷中,安慰一番。
時間擦拭著鍾表的邊緣,漸漸走遠。
下午兩點多,隨著救護車的離去,厲慧瑤總算是鬆了口氣。那個婦人雖然不知道究竟在怕寫什麽,但為了她還有孩子著想,也隻好最後含淚去了醫院。
至於診費,都是她替她交的。
幫人個忙,也算是在積德了。
救護車當時來的時候,下來的醫生們還稱讚著季少川的處理方式,要不是要急著回醫院,估計那幾個醫生這會兒肯定還得纏著他呢!
人群散去後,季少川將視線投向身側不遠的厲慧瑤,突然的就緊張了。
他是違背著她的意願跟隨而來的,雖說心裏肯定著就算她趕她走,他也不會照做。
隻是眼下的情況,總歸是讓他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解釋,或者說該怎麽做,才能讓她不再對充滿戒備。
“什麽時候過來的?”就在他組織合適的詞匯時,一直未語的厲慧瑤卻突然的開了口。
斜長的劉海蓋住了她的雙眸,從季少川的角度根本就判讀不出她此刻究竟是怎樣的心境。
“一個星期前,剛好看到你的隔壁再出售房產。”
他說的老實,不時的瞥了眼女人,生怕她會為此而火大。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那個女人滿眼的笑意。
相思得太久,都快忘了此刻的這種無聲的悸動了。
她本是為了逃避,才遠走高飛,誰料他竟不似從前,硬生生的跟了過來。
這般的強勢,反而讓她越加的喜歡。
“進屋吧,總不能在大街上說個不停。”
長發隨著清風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而後落在肩上,仿佛上好的水墨。
季少川看著她走遠,而後嘴角輕勾,急走兩步,跟了上去。
這次來,還這是來對了。
“我在躲著你。”
小白樓內,厲慧瑤給他倒了杯奶茶的時候,突然說道。
她的坦言,反而讓季少川愣了一下,隨後眼底閃過興奮的光亮。
她躲著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在為著兩個人害怕?
而這份害怕中,有他的一份。
“確切的說,我不是在躲你,是在避免我們的見麵引起我的不適當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