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慧瑤坐在粉色的限量版甲殼蟲的副駕駛,夜色深深,她卻執著的開著車窗,瞧著一覽無遺的夜景。
“大晚上的,你不悶啊?關上,關上,開空調!”
梁楚楚隻穿了件露臍背心依舊熱的渾身冒汗,她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碰了碰好友的手臂,催促著。
夏季的夜畢竟不比春秋,至少那個時候,晚上有涼風,而現在除了熱,就是熱。
“算了我不管你了!”
磨了半天嘴皮子,也沒人搭理她,梁楚楚鬱悶的掃了眼身邊的女人,把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的路況上。
兩個人住的地方經過她的改造,如今是大了一圈。
習慣了兩個人住在一起,這裏也被她改建的和之前兩人在國外同住時的布局差不多。
推開房門,第一看見的不是鞋櫃,而是碩大的透明魚缸,裏麵裝的都是些熱帶品種的小魚。
養的時候要格外的精心,但看著卻極為美觀。
厲慧瑤是不管她的,願意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反正費用她自己出。
“你的那堆單子給我看看。”
梁楚楚在手機裏翻找了一圈,而後對好友說道。
模特的身體管理,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而正好,她就認識一個醫科出身的管理師。
“我給伊萬發過去,讓他給你瞧瞧。還記得不,就那個上次出雜誌的時候跟薩基姆拌嘴的那個!”
梁楚楚是個顏控,基本什麽事都是先看臉,在加上她的交際很廣,認識的也都是一溜兒的帥哥。
厲慧瑤沒管她,回了家自顧自的上了床,空調被一卷,把自己纏成了春卷。
明明應該有成就感的,卻不知為何她躺在床上,心情異常的奇怪,不是喜悅,亦不是傷悲。
“你怎麽都不理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有心事絕對不能留到第二天,否則會影響明天的運勢的!”
她沉默良久終於和好友說了遇到慕如然的事,隻是對於自己現在的情緒卻是隻字不提。不是她不想說,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而之後的幾天,就如她所想,即使在同一座城市裏,兩個人再也未見過。
厲慧瑤又恢複了之前的工作內容,許是因為多餘的精力都扔到了工作上,她所拍攝的廣告成為了最受歡迎的廣告片之一。
她本就名氣大,如今更是在街尾巷口的聊天中頻頻出現。
人有了名,是非也跟著多了起來。若是偶然遇到沒有職業操守的狗仔隊,花邊新聞便層出不窮。
某日,她剛拍了一組封麵,就接到了表弟的電話。
雖然他們關係不錯,但表弟卻是極少給自己打電話,並且上來就是要借東西。
“是給那個小姑娘的吧?”
她想起之前見過的那個叫做林白淺的女孩,調侃著不苟言笑的厲莫庭。
自己的表弟,她最是清楚是什麽性子。
不過也因為此,她對這個叫林白淺的女孩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開車將服裝送過去的時候,看著那姑娘驚訝的表情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這孩子,還真是對她脾氣。
人總是在最不經意的時候,遇到最不想見的人。
厲慧瑤再見到季少川的時候,是在一場宴會上。
如果她早知道他會出席,她指定是要把這事推掉的。
開場時,她作為宴會的邀請嘉賓被男伴拉入舞池跳舞。一首悠揚的華爾茲之後,其他人也隨之進入舞池。大家隨著音樂,隨意的與周圍的人交換著舞伴。
厲慧瑤玩得很是開心,因而當她落入季少川的懷裏時,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嘴角的肌肉微微的顫抖了幾下。
“好久不見。”
男人低沉的嗓音從指尖傳遞過來,宛若電流,顫得她心頭發抖。
“你為什麽會在這?”
她沉穩下情緒,刻意的壓低了嗓音,似乎並不希望他們兩個相識的事情被外人知道。
季少川溫和的笑了笑,沒回答。因為音樂變得忽然歡快起來,他順勢握住她的腰,換了華爾茲為拉丁。
舞池中的人們跳的瘋狂,絲毫沒人注意兩個人間的低低私語。
“慕如然呢?她怎麽沒來?”厲慧瑤瞥了眼舞池外看著熱鬧的人群,而後笑了笑,“對了,我忘了她不能跳了。”
她是在故意的挑釁著男人,想看他當眾變臉的樣子,這樣她也能夠徹底的狠下心,然後甩給他一個這輩子難忘到爆的背影。
季少川聞言卻是不見惱,隻是瞧著身前的女人,神情複雜。
她的禮服是宴會的主人為她所選好的,荷葉邊的上身,香肩半露,長發卷曲得剛剛好,既不過分成熟,又嫵媚動人。
裙擺的魚尾設計,更是將她完美的長腿展露無疑。她對著季少川淡漠一笑,卻自帶風情萬種。
這樣的她,他很早就知道,隻是每次看到,都會被這個熟悉的女人吸引,然後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你今天看起來,很美。”
男人的讚美讓一直都冷言相對的厲慧瑤愣住了,但她隨即便醒悟過來,瞪著對方。
“舞過了,你可以鬆手了。”
不知不覺間,一舞結束,看著像逃難般踩著高跟離開的匆忙的某人,他無奈的扯著嘴角,歎了口氣。
厲慧瑤趕到洗手間後,捂著心口的位置,那裏撲通撲通的跳個厲害。
她猛地錘了兩下,嘴裏不滿的嘀咕著,自己怎麽就這麽沒出息,就這麽跑了!
若是這會兒楚楚在,肯定是要罵她一通的。
幾分鍾後,看著鏡子裏再也不見臉紅的自己,深吸了口氣,這才鼓足勇氣重新走了出去。
從洗手間出來,重新融入人群,卻不見那個讓自己心煩意亂的身影。
厲慧瑤覺得自己可笑,為了個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的人,出盡了洋態。
“厲小姐,我想跟你引薦一個人。是我們企業請來的醫療顧問。”
她這次之所以參與這場宴會,就是她接了該公司的代言人的位置。收多少錢,辦多少事,既然是因為合同的規定,她也沒有不來的道理。
“醫療顧問?”她詫異的瞧著公司的老總,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