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珠寶店,簡封侯心頭的燥鬱又多了一層,原本是想要去找元沁的,這一刻,他自己都提不動步伐: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事兒,怎麽去跟她解釋?
“回公司!”
敲打著頭顱,簡封侯心裏過了一遍,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張無形的網給籠罩了。
不是第一次被人算計,卻是第一次讓他如此的生氣!
辦公室裏,簡封侯一進門,蘇博已經在那兒等著:“什麽事,這麽著急讓我過來?”
關上門,簡封侯示意他坐下,才道:“幫我辦件事——”
示意他附耳過去,簡封侯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後將叢景翼的發現跟珠寶店的事兒大致跟他解釋了下。
揉著眉心,簡封侯略顯頹廢道:“她已經知道了!現在…要跟我退婚!”
“那你還不趕緊去道個歉、解釋一下?”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哪來那麽多癡男怨女?是我做的,解釋有什麽用?”
攥了下拳頭,後悔,已經無法形容此時此刻簡封侯的心情了。
“那你是…放棄桑小姐了嗎?”那他還跟死了親爹似的幹嘛?
白了他一眼,簡封侯道:“趕緊幫我找個答案!”
頓時,蘇博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是紮到他心窩上了?總感覺,他冷靜地有點過分了!
隱隱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了心頭:“我這就去!”
似乎,有人要倒黴了!
***
下午時分,蘇博已經拿了全部的通話記錄過來:
“你要的這兩個月的全部通話記錄…我大致看了下,沒發現什麽特別的!你懷疑她們姐妹串通故意設這個苦肉計離間你跟桑小姐?會不會有什麽誤會?這個代價會不會有點大?而且…”
翻著記錄,看他猶猶豫豫地,簡封侯抬眸看了他一眼:“說!”
“說句不中聽的!這麽做,目的一目了然,踢走桑小姐,肯定是惦記你身邊這個空位!但兩個人惦記一個位子?她們是想誰上位?以現狀來論,一景小姐希望更大,但一塵小姐這麽折騰自己的身體。可真是舍掉半條命,卻把成果拱手讓人,到底是姐妹情深還是她另有所圖?能隱忍這麽長時間策劃這麽一件事,若不是無意間發現這個細節,估計現在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傷人一千,自毀八百,這個女人,真夠狠的啊!”
猛不丁地打了個寒顫,蘇博其實覺得她很恐怖。這樣的心思,太讓人害怕了!說起來,還真不如桑小姐,喜歡,就明目張膽的追唄,哪怕死皮賴臉,真比這樣好千百萬倍。
若是背後有個女人這麽算計自己——
看著簡封侯,蘇博都能想象他此刻的心情,畢竟,他一直念著恩情,對她算是照顧有佳,掏心掏肺了。
割肉養了條狼不說,還被反咬了一口!
“你覺得對自己都這麽狠的人,會念姐妹深情?都是一樣的貨色!”
明顯自簡封侯的口吻中聽出了冷漠與蔑視,蘇博也略驚了一下,這是第一次。聽他用這麽嫌惡的口氣說這兩個女人。
看了蘇博一眼,簡封侯突然道:“你知道我現在懷疑什麽?”
一個眼神,蘇博大約就猜到了些:“她的病?”
是啊!沐一塵這個怪病,也是突然得的,來得莫名其妙,而且始終沒找到病根!
“你是懷疑…是苦肉計還是…自相殘殺?”
如果她這個病也是自己搞出來的,或是沐一景的手段,那這兩姐妹,可真是太讓人心驚了。
“都有可能!”
嗓音,又冷了幾分,這一刻,簡封侯是真的半點同情心都沒有了。倒覺得自己像是個傻瓜一樣,別人不在乎的生死,倒成了他的軟肋。
分了一半的記錄給他,簡封侯道:
“找找,有沒有這兩個聯係比較頻的陌生人?我通常一個星期也要送一到兩次餐…也就是說,這個人每個星期最少也要跟她聯係一次…”
翻著,蘇博也道:“會不會不是電話的方式?畢竟微信,郵箱,現在的聯係方式…”
太多樣話了!
“找找看吧!”
以他對沐一塵的了解跟沐一塵的現狀,肯定不是出去交接,如果信的方式肯定也諸多不便,還容易延遲,微信可能,郵箱就?煩了些,而且有可能被破解追蹤出來,總覺得電話是最快捷而且是最具時效性的!
很快地一組號碼就進入了兩人的視野,近乎同時抬眸,兩人不約而同地出聲:
“5488?”
點頭,簡封侯道:“去查下這個電話是誰的?”
看著那幾條怪異的信息,大約記得其中一個日期就是在元沁受傷那段時間,簡封侯不自覺得低喃到:
“y?n?yes-or-no?就是這個人!”
隨即,蘇博便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你覺得這個人在你家傭人裏?”
“百分之八十!元沁進廚房,都是晚上或者早上時段,不是在身邊有心留意的人,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我試過的!隻是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會是個局,所以,我從來隻想著帶走東西的時候不讓人注意到就完了,沒想過,做的時候…會被人留心!我還讓廚房的人幫過忙!不是我身邊的人,怎麽會對我的狀況了解的如此清楚?她又怎麽會進行地如此順遂?她很少出門,卻來過我的家裏!沒想到…過了一遍,我身邊還有不幹淨的人!”
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你別想太多了,也許…隻是不小心被利用了!這件事,你打算怎麽善後?”
查出來,要對峙、還是如何?雖然心裏有底,最多也就是不跟這兩個女人交集了吧!
“這件事私下進行,不要傳出去!還有珠寶店那邊,為了自己的名聲,肯定也不敢到處說…有結果了,通知我!既然這出戲,還沒完,就繼續演唄?我也想看看這出戲怎麽走?是個什麽結局?”
清楚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陰鷙,蘇博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卻沒再說什麽。
看他現在的樣子,怕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
試圖忘卻這段傷痛,在家,元沁封閉了自己,好好調養著身體,每天除了看看書,就是養養花。而另一邊,簡封侯也沒急著解決兩人之間的矛盾,一方麵,不定時去看看沐家姐妹,另一方麵卻在各種追查、解惑。
這天,辦公室裏,翻著新聞,簡封侯的麵色又籠上了一層陰霾。
‘三流明星。未婚先孕,不幸流產,無緣豪門…’
‘用盡手段,妄圖豪門,天公不作美…’
…
連日來,各種新聞頭條,全是關於元沁流產的負麵消息,各種風評,無不指責她的作風、人品各種髒水全都潑到了她的身上。
第一次,看著,簡封侯心如刀絞,覺得自己真是太渣了。居然把她推到了這樣的境地?
自然,他也不會傻得以為她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明星,能天天這樣霸著頭條,背後,肯定是有人煽風點火了,而且,他沒有表態,才讓新聞炒的如火如荼。
她正是最脆弱的時候,現在看著,一定更難過,更恨死他了吧!
一次次地翻著,很奇怪,她竟然會沒有反應!
為什麽,不出來澄清或者說明呢?
怔愣間,一陣敲門聲響起,隨後,蘇博便拿著材料走了進來,一個探頭,就看到了電腦的頁麵:
“要不要我出麵,壓一下?”
“沒用的!除非我立馬辦婚禮或者退婚!”否則,堵不住悠悠之口。按下葫蘆起來瓢。
他現在就是想大辦婚禮,她也不會給他機會!
坐下,蘇博將資料遞給了他:
“珠寶店剛剛送來的監控,這是截圖,視頻我讓人送去給青子了!就是這個人,冒充陳奇改地刻字,我讓他盡快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這個人,我們認識嗎?”
搖了搖頭,蘇博道:“看穿著打扮,不是銷售,就是普通坐辦公室的!應該是受人之托吧!等青子找到人,就有答案了!四哥——”
剛想說他的病也不能拖了,此時,簡封侯的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元沁,簡封侯立馬擺了個讓他禁言的手勢。轉而按下了接聽鍵:
“沁兒!”
起身,蘇博便轉身躡手躡腳地往門口走去。
簡封侯的心情是略激動的,不管什麽事,這個電話,都讓他刹那間眉飛色舞了。
那頭,元沁的嗓音卻冷到讓人心寒:“聘禮我都準備好了,你什麽時候方便,找個人驗收吧,我找人給你送過去!”
一盆冷水潑下,簡封侯當即輕咳了兩聲:“咳咳…”
蘇博下意識地一個回頭,簡封侯示意他回來,他才繼續開口道: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你的意思!但我下的聘禮,你要親自退回,我親自驗收才算,否則,這門婚約,一直有效!”
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痛快,刹那間,元沁還是小小失落了下,心口更是一抽一抽地疼,仿佛一點點被剜掉了一般。
沉默了片刻,她才道:“我知道了!我今天有工作!明天下午六點,你方便嗎?我把東西親自送去你家裏。可以了吧?”
一個破玉鐲,一點錢,還讓她親自上門,是怕她貪了他的嗎?小氣鬼!
心裏有些惱火,元沁覺得自己是個蠢蛋,居然喜歡這麽個摳門的男人!她腦子真是進水了!
“嗯,我等你!”
“還有,雪兒,是我買的,我要帶走!”
吼完,元沁也不等他回複,砰得一聲掛了電話。突然間。嗅到她生氣的情緒,簡封侯竟禁不住笑出聲來:
“嗬嗬…”
原來,她還會生他的氣!
前麵,沒聽清楚,最後一句,蘇博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再見他如沐春風,蘇博隻覺得‘戀愛中的男人,腦子短路’!
“咳咳…”
回神,簡封侯臉上的笑意依然難掩,嗓音都輕快了許多:“先幫我辦件事!”
抬手,示意他靠近。簡封侯附耳低語了幾句。
***
不是第一次飽受流言,比起自己身心的傷,這些不痛不癢的流言,對元沁來說,近乎已經不起任何作用。
但是因為這些負麵的新聞,她的工作量再度一落千丈,除了前麵剩下的一些工作,很多原本接的通告也都取消了。
再一次,她真真切切嚐到了現實的滋味。
不管如何,接了的工作,她還是認真配合地給予了完成。
隔天上午,完成了幾個平麵,元沁回到家,小睡了片刻,便起身,將曾經收到的聘禮全都整理好了,拿出那個玉鐲,她輕輕撫觸了下,指尖微涼的觸感,頗為舒服。
大概除了這個,其他也沒多重要吧!
她記得,當初,蘇博前來要求她主動退婚的時候,也隻提了讓把這個完璧歸趙。
對這些身外之物,沒有多少的偏愛,包好,元沁還是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隨身的包裏。而後,估算著時間,才出門。
雖然早走了片刻,但路上竟然還是趕上了高峰期,塞車塞得她憋悶。
好不容易剛拐出個小道,突然,哐當一聲巨響,身子一顫,元沁的腦子當即就懵了一下。
下車,就見身後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死貼著自己的寶貝疙瘩。一邊的後車燈已經凹碎:
“有沒有搞錯?”
拍著腦門,回身,正想理論,花裏胡哨的車子裏,‘實習’的字樣陡然進入視野,元沁瞬間欲哭無淚。
此時,一個年輕的男孩也顛顛地走了下來,看到這狀況,反應比她還激烈,抖著雙手,嘴巴也撐得能塞下鴨蛋了,另一邊走下的小女孩更誇張,當即嚎啕大哭。
霎時,元沁也想暈了:
“哭什麽?哭也解決不了問題!你,有沒有搞錯?這種技術,這個點你出來湊什麽熱鬧?還帶人?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吧!”
“對不起,小姐…那…那怎麽辦?多少錢,我都賠…你別告我,我第一條上路,我有點緊張,我…”
暈得不要不要地,想罵他兩句,元沁都找不到詞了,眼見路上堵得水泄不通,事情也得解決,回身,她又回了駕駛座,去拿了,打了保險公司的電話讓人過來處理。
因為臨近街道,又正是人多忙亂的時候,怕有人趁火打劫,下車的時候,元沁便把包包一起拎了出來。
遇到個生瓜蛋子就得了,沒想到撞自己的還是個二百五,啥也不知道,啥也做不了主。最後,元沁不得不等著他所謂的能做主的家長過來處理。擁堵的街道都開始流暢了,兩輛車還在拍照解決。
“行了,行了,二百塊意思下就行了,我也不用你賠了,趕緊簽字了事就得…”
好不容易處理妥當了,元沁還急著往簡家趕。不管如何,她沒想在這個時候故意拿喬或者拖拉。
很快地上了路,元沁也隻覺得出師不利,念頭剛一生,刺啦啦地聲響便傳來,下一秒,車子就停了下來:
“靠!什麽情況?”
接連發動了幾次!元沁氣得真想罵娘了:怎麽這麽倒黴?
眼見約定的時間馬上就到了,叫了拖車,元沁便拎著包包下了車。一口氣跑到了路口,邊揮手,邊準備打車。
急火火地,看到一個出租,正準備往前麵的道口衝,突然幾道黑影衝了過來,一個踉蹌,元沁差點摔到地上:
“哎呦,我的包!”
同時。又一道急切的女聲呼喊而起:“抓賊啊,抓賊啊——”
隨即,一道紅黑的身影眼前一閃而逝。
賊?
猛不丁地,元沁又傻了兩秒,下意識地回頭往後看了兩眼,趕緊撿起地上的包包,抱進了懷中,隨即想起什麽地,衝上了一邊的出租。
上了車,元沁還呼呼一路直喘:今天這是什麽鬼運氣?
眼見快到了目的地,元沁還才想起什麽地,打開包,正準備拿錢包,一個垂眸,卻見包包的拉鏈開了一半,透出了一點黃色的邊角。
心,猛地就咯噔了一下。
打開包包,元沁頓時傻眼了,隻見那盛著玉鐲的盒子不知何時已經是開啟的狀態,而此時裏麵空空如也,手下一摸,半截斷裂的紫玉鐲癱在了掌心,冰滑的觸感微涼,腦海霎時一片空白。
“小姐。到了,二十六塊!”
付了錢,下了車,元沁整個人還是傻愣地。
‘到了地方了,鐲子卻斷了,這下,怎麽辦?’
正糾結著,是要進去還是先離開合適,大門卻緩緩打開,隨後,管家竟走了出來:
“桑小姐——”
“廣…廣叔!”抱著包包,喊著。元沁卻一陣莫名的心虛。
本來是上門退親的,現在要她怎麽解釋聘禮壞了?他會不會以為她不想退婚,故意弄壞的吧?
惆悵!
“少爺已經等你很久了!請!”
哎呦,這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硬著頭皮,元沁隻能走了進去。一路上,腦子裏都在想這件事該怎麽解決才合適。
進門,卻見簡封侯竟然坐在客廳裏,桌上擺了茶水跟點心,而他竟然在翻報紙,顯然是等她有段時間了。
想過無數次兩人再見的畫麵,元沁也沒想到會這麽平靜。
自報紙中抬眸,簡封侯看了看她:“坐吧!”
看似嗓音平靜。天知道,再見她,他的手心都是有些冒汗的。
眼神一個示意,傭人退了下去,隨即有人給元沁端上來一杯熱牛奶,見她臉色還略顯蒼白,似乎也消瘦了一些,簡封侯道:
“身體,好了嗎?”
“嗯!”垂眸,元沁有些煩躁,這個時候,表什麽關心?
灌了兩口牛奶壓了壓情緒,元沁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了桌麵上:“那個…我出來地有些著急,玉鐲…忘了…裝了!”
“嗯…”端起茶杯,簡封侯輕抿了一口。
望著他,元沁反應有些傻:就這樣?泥馬!多說幾個字會死嗎?
“對了,這個玉鐲的顏色很特別啊?這麽少見…很貴嗎?”
試探著,元沁心裏卻打著‘叉叉’,說得有些反話的意思:最貴的,通常都是偏綠色的吧!這種紫色的,都沒怎麽聽說過,再說,隻是個訂婚禮,他應該不至於太大手筆,不至於‘貴’到她賠不起吧!
心裏盤算著,元沁總覺得,得摸清楚了再談比較恰當!
“還可以!當年,五千萬美金…現在怎麽也值個三五個億吧!”
“多少?”
驚叫一聲,元沁砰得一下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你有沒有搞錯?八字都沒一撇,你送這麽貴的鐲子幹什麽?”
暴跳如雷,元沁整個炸毛了:三五個億?泥馬,三五百萬,她都覺得是天了!
“你不是…誆我的吧?一個玉鐲,值這麽多錢?”比鴿子蛋的鑽石還貴幾倍?
“我誆你幹什麽?有什麽好處嗎?普通的玉鐲自然是少有這種價值,古董,卻是無價之寶!你不知道這對玉鐲是我們家祖傳。原本是一對,一隻,我母親送給了我嫂子,另一隻,自然是給我未來的太太;這是我的祖父拍給我的祖母,流傳下來的!聽說好像是…唐朝之物,我拿拍賣鑒定書下來給你看看?”
簡封侯說得一套又一套,淡定自若,元沁整個卻差點沒瘋了:他怎麽不早說?
早知道這麽珍貴,她一定請幾個保鏢專門送來!
現在,怎麽辦?
抬手,簡封侯喚了管家過來:“去書房,我的抽屜裏,有個拍賣資料的文件夾,給我拿下來!”
很快地,簡封侯就挑出了玉鐲的拍賣、成交已經鑒定證書攤到了元沁的麵前。
瞬間,元沁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在了沙發上,對著那一對紫色玉鐲的照片,目光呆滯:
“如果玉鐲…碎了的話,我是不是得…賠你,至少兩億?”
叨念著,元沁隻覺得天都塌了,就是把整個桑家全賠給他,也不知道值不值兩億啊!
“嗯,差不多!你不會是看上這玉鐲,準備自留、拿錢跟我退婚吧?”
“誰稀罕你這兒破玉鐲?我被你坑死了啦——”
從包裏掏出那幾個破玉條砸到桌上,元沁氣得淚嘩嘩地:她怎麽這麽倒黴?
很想上去抱抱她,但怕自己一動,她會起疑,終歸,簡封侯半點不敢動作,甚至連句安慰的話都不敢說!
抽噎著,元沁氣衝衝地道:“…我還不起!”
都怪他!他這是下聘還是坑爹呢!她這輩子都要背著這筆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