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花囹羅……”
衛羽痕卻將目光轉開了,似乎對她絲毫不感興趣,回頭繼續看她的弟弟。
這女人……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裏啊,之前說那百靈鳥膽兒大,現在看來,百靈鳥就算再接仨膽也沒衛羽痕的大。
好吧,人家一心掛念重傷的弟弟,沒工夫理她那也是情理之中。
禦醫這會兒起身,跟花離荒行禮:“殿下,傷者失血過多,十分虛弱,隻怕……”
“隻怕他有閃失,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花離荒忽而冷聲接過禦醫的話。
那禦醫跪了下來:“殿下,臣已經盡力,還是速請清嵐大人前來。”
花離荒偏頭看向花囹羅。
看她幹嗎呀?
“清嵐不在宮裏?”她一直在景陽殿,昨天清嵐還來給她診治來著,今天不在她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呀。
“在不在,你不清楚?”她不是最喜歡跟清嵐呆在一塊麽?
花離荒,你有點過分了哦,救人心切可以理解,但別撒氣好嗎?“我一直在景陽殿,沒過問清嵐的去處。”
“這時候你倒是呆在景陽殿了?”花離荒麵色依舊不悅,身上的戰袍也染著血,有股濃鬱的血腥味。
他這話什麽意思?是不是她不該呆在景陽殿啊?眾人麵前,她也不能損他高貴的麵子。
花囹羅拿出一個瓷瓶,是上次她手上,趙子君給她的:“這兒有顆千靈丹,禦醫大人看能用麽?”
“千靈丹……”這東西可金貴著呢,禦醫有些迫不及待拿過去,看了一眼,又聞了聞,“若是有千靈丹就再好不過,多謝夫人。”
禦醫立刻拿了千靈丹去給衛羽痕服用。
衛羽痕此時才看了她一眼,說道:“多謝。”
“不客氣……”
但人家也就說了多謝,目光有已經轉走,花囹羅頓時覺得自己一肚子的火。
性格跟花離荒,還真TM像!難怪會成為朋友,物以類聚。
她還是被自討沒趣了,撤。
走到門口,花離荒忽然說:“這一趟,本王殺了不少狐狸,還見著了……東越國三太子。”
花囹羅身體暮然一震。
花離荒看了背影一眼,沒有再繼續說。
花囹羅深呼吸,舉步離開。
狐狸跟他們這一趟有什麽關係?又跟九千流有什麽關係?雖然覺得花離荒挺可惡,但花囹羅還是在房裏等著。
大概大半個小時之後,花離荒踏入了房間,看花囹羅在屋內,也不覺得意外,開始寬衣解帶。
“殿下,我來幫你!”花囹羅立刻跑過去幫忙,幫他脫戰袍。
花離荒微微張著手,垂眸看她忙碌好一會兒:“這麽殷勤,是又想道歉還是想打聽?”
花囹羅手一頓,嗬嗬笑道:“說什麽呐,我又不是第一次伺候你……”
“但幾乎每次都是有目的的,這次是想問關於狐狸,還是關於三殿下?”他渾然未動,語氣因為太冷淡顯得刻薄。
“喂,你再這樣就沒勁了啊,熱水給你放好了,趕緊去泡泡澡。”花囹羅走到他身後,將外袍卸下來,又繞道他身前解單衣。
“你還沒發現自己的這個習慣?隻要心虛就會格外殷勤……”
她脾氣好不表示她沒脾氣好吧?花囹羅的手終於忍無可忍從他身上放了下去:“花離荒你現在的意思是,要繼續這樣是嗎?我哄不好了你是嗎?”
“哼。”花離荒冷笑,“死性不改反複道歉有何用?”
他說的……對,她的道歉沒有建樹性,但是:“那你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能消氣?”
“我要是說了你能做到?”
“……”不用想她都知道他要說什麽,“我無話可說。”
“不要再繼續修煉,不要再跟九千流有任何糾纏。”花離荒卻堅持把自己的立場說得清楚明白,然後擰著眉問,“做得到嗎?”
不修煉?不行。
要修煉,就必然會跟九千流有瓜葛。
花囹羅深呼吸:“做不到。”
砰!!
花離荒一掌劈碎了他手旁厚實的木桌,表情都有些猙獰:“那你道什麽歉?”
好啦,這下人沒哄好,還火上澆油了。
“那我不道歉了成麽?”花囹羅也十分不爽了,她也不喜歡這樣,她也會累,“你要冷戰是吧,那你就冷戰到你爽為止!”
花囹羅摔門而出,出到了門口,就被一個迅速的影子撲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衛羽痕捏著她細致的手腕,嘴角冷笑:“你這個女人膽子不小,居然敢這麽對太子說話?”
花囹羅現在火氣大,誰惹誰倒黴,尤其衛羽痕這樣花離荒二號格外礙眼:“你這個女人膽子也不小,敢隨便襲擊太子的妃子。”
“出言不遜的妃子,那就是罪妃,出手了又如何?”
“如何你大爺,你趕緊給我撒手!”
“我若不呢……”衛羽痕話沒說完,就感覺捏在手裏的手腕一滑,下一瞬間已經劃掌抵達她的胸口。
花囹羅很快。
但衛羽痕也很快,她身子往後縮,躲過了花囹羅的掌擊,雲手格擋,立刻反撲,迅猛如狼。
你妹,這女人好強!
花囹羅躲了幾下,最後那下沒躲過,愣是被轟飛,一屁股坐地上。
花離荒此時從房裏出來,看到花囹羅坐在地上,而衛羽痕利落收勢:“沒想到太子爺還能容忍女人對自己大吼大叫,就這三腳貓功夫,不聽話就該好好馴。”
花囹羅忍著屁股疼,站起阿裏:“那你又是什麽女人,敢這樣跟太子爺說話……”
“聒噪。”花離荒打斷花囹羅的話,冷眼看她,“再修煉不也如此麽?”
誰知道他這狗屁朋友對朋友的妻子出手那麽重?花囹羅不想示弱,可是多重委屈讓她微微紅了眼眶,她轉身跑出了景陽殿。
花離荒看了一眼妙音。
妙音點頭跟了出去。
衛羽痕說道:“你這妃子還挺有意思,這麽放肆,看來……”
“衛羽痕,本王的女人還輪不到你訓。”花離荒冷聲打斷衛羽痕的話。
他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男人當然不行,女人也不行。
衛羽痕哼了哼,沒放心上:“我餓了,好酒好菜總該招待的吧?”
次日下午,衛羽風的醒過來一次,雖然又很快陷入昏迷,但生命跡象卻穩定下來,命是保住了。
雖然妙音一直跟隨花囹羅,但花囹羅還是趁夜裏去了逆夜那一趟。
從逆夜那得知,襲擊蒼狼族的人就是那個據說跟她十分相似的女人,還有狐族人,甚至後來還看到九千流再那出現。
所以花離荒回來脾氣那個臭上加臭。
“那個女人跟你太像了。”逆夜說,“羅兒,我見過她,力量跟之前的你不相上下,她甚至能說出你我在通明鎮杏花酒肆喝的什麽酒,能說出婆娑河旁的瀚海花林。”
不能夠吧?
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她?
不可能,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樣的葉子,怎麽能夠有一樣的她?
花囹羅想到的是:“會不會是花離鏡?”
當時她的魂魄寄宿在花離鏡的體內,也隻有花離鏡有可能知道她那時候的記憶。
而且,帝淵是利用了雙生花的力量,讓花離荒與花離鏡出生的,所以花離鏡體內有跟他們類似的魂魄之力這不難解釋。
甚至在後來,花離鏡在最後,也顯示了非常強大的魂魄之力麽?當時她們都以為是逆夜賦予她的。
“那就算是花離鏡,但是也不可能長得也跟我一樣啊。”
逆夜說:“世上術法無奇不有,要製造一個一樣的麵孔,總有人能做到。”
花囹羅就帶著這個消息,重新返回了景陽殿。
當她追查到花離鏡的時候,才知道,被軟禁之後的花離鏡,服毒自殺身亡了,就埋在西門的陵墓山上。
花囹羅又偷偷去了陵墓山。
皇家陵墓很大,皇帝將皇宮內的重要人物,都埋葬在同一個大陵墓種,大概認為他掛了,還等到另一個世界去享受他生前的輝煌。
兵馬俑就是秦始皇的地下軍隊麽?
花囹羅發現在自己膽子忒大了,進出陵墓跟參觀景點似的。
唉,大概是經曆了太多不可思議的出生入死方式,所謂盜墓書裏提到過的粽子、血屍、禁婆什麽的,她都怕不起來。
棺木放置的位置也分三六九等,花離鏡的地位真不高,跟生前差不多。
花囹羅打開沉重的棺木蓋子,裏邊是有具完整的骨架包裹在錦袍之內。骨架骨頭發黑,確實是中毒的跡象。
甚至花離鏡那裏受過傷,骨頭的損傷也在的。
不過,正事因為整個小刻意模仿,讓花囹羅斷定,這不是花離鏡的屍骨。
為什麽?
因為花離鏡的骨頭斷裂的地方,都會有清嵐用桃木銜接,桃木接骨是妙,但人在骨在,人亡木亡。就算再怎麽中毒,桃木雕刻的骨頭不可能被染黑。
這麽看來花離鏡是逃了。
但是為什麽突然以這麽個身份出現?
她的目的如果是找她複仇,為什麽要去襲擊蒼狼族?
九千流跟她在一塊,該不會錯當那個人是她吧?
誒,不可能,他是連她變成小狐狸都能認出來的人,怎麽會連真的她跟假的她都分不清?
那九千流為什麽會跟她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