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師徒二人,都能拐彎抹角的說話。
帝釋又道:“關心是應該的,誰讓你是尊上徒兒,且一重天發生了這麽大一件事,本太子是要前來盤查的。”
“太子殿下辛苦。”花囹羅畢恭畢敬。
“據說你落水之前,收了血骨一記重擊,又落入水中,但現在看來氣色也沒那麽差,是不是有人搭救過?”帝釋話裏有話,目標顯而易見指向帝淵。
“是有人救過。”
花囹羅看帝釋微微挑眉,才又接著說:“我家醜蛋,它在我昏迷的時候,喂我吃了一顆清嵐大人特製的丹藥,否則我醒不醒得過來還保不齊呢。”
“這麽說,你還真該謝謝你那清嵐大人?”
“當然得謝,救命之恩,如何能不謝?”花囹羅這話其實是說給帝淵聽的。
帝淵不動聲色,隻是說道:“果然不愧是本座的徒兒,福大命大,回頭見著了清嵐大人,本座也要好好謝他一番。”
兩人心知肚明又一唱一和,帝釋也沒抓到什麽把柄,更沒有證據,隻說道:“既然如此,花囹羅你便回去好好養傷,下次可要多加小心些才是。”
“多謝師伯關愛,囹羅會加倍小心的。”花囹羅退後,“那麽師父,徒兒先行告退。”
“嗯。”帝淵隻淡淡看了她一眼。
隻是餘光看著九千流同花囹羅離去的影子,忽然格外的羨慕,他要能像九千流那樣,是否也會讓花囹羅拒絕不得?
帝釋又道:“許久不見你那好徒兒,就不想多寒暄幾句。”
“自然是想的,可我得等皇兄允許了,才能離去不是麽?”帝淵表現得循規蹈矩,他不想跟帝釋正麵衝突,把帝釋惹急的結果,倒黴的很有可能是花囹羅。
帝釋嗤之以鼻:“既然三弟如此公私分明,那就先於為兄回九重天稟告父皇此事的前因後果如何?”
他要是回了九重天,就不能輕易踏入一重天,他怎麽會不知道?帝淵眼波微動,話語波瀾不驚:
“好。”
花囹羅一進了重一城,N多散仙就聚攏過來。
“囹羅真仙,身體可還好啊?”
“大家都盼著你回來呢!”
“當時你跌入水裏的那一刻,血骷髏就破了盤龍崖的結界闖了進來,還好有你家式靈頂著。”
千鈞一發時刻,大家都以為這下沒救了,仙靈縛忽然起了作用,群雄逐鹿結界被擊垮,仙靈縛取而代之!”
“結界一破,外頭就來人救我們了,來的,居然是太子殿下與尊上兩位仙尊,我都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這樣的大仙……死而無憾了……”
一群人圍著花囹羅說了一通,花囹羅點頭說:“是啊,哈,是是,哈哈。”
能不能不要堆在一起,讓小娘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呼啦
似是聽到她心裏的呼喊,四周竄起了幾束藍色的火狐,眾人驚退,幾個靠得太近的被點著了頭發或衣擺,嗷嗷竄逃。
九千流麵色極為不悅:“統統給本宮滾遠些。”
眾人一看九千流那漂亮卻殺氣十足的臉,愣了半晌,立刻退避三舍。
九千流扶著花囹羅回到了青龍派,執事蘇瑾前來:“花囹羅,統領讓你去一趟忠義堂見他一麵。”
九千流睨了蘇瑾一眼:“不見。”
當然見到統領跪拜妖仙式靈的模樣,蘇瑾心裏明白這式靈身份不低,當他說出這樣的話時,蘇瑾微微欠身:
“還請靈仙大人息怒,蘇瑾隻是負責傳話。”
“那你也將本宮的話傳回去,統領要想見人,等著吧。”
花囹羅看九千流過於維護她,又抗拒外人,笑道:“那個,蘇瑾執事,我家狐狸的意思是,我現在身上有傷得回去治療下,稍微好些了,就過去拜見統領大人。”
“好,那你好好養傷,話蘇瑾會給統領帶到。”蘇瑾說完便回去了。
“多謝。”
花囹羅跟九千流繼續走會自己的小屋,九千流看她臉色蒼白,說道:“你根本無需對他們如此客氣?”
“我可不想讓別人不待見我。”
“我待見你便可,無需顧及其他人。”
“是,三殿下。”真是拿他沒辦法,“我沒那麽虛弱,不用扶。”
“那要抱的?”九千流挑眉反問。
“那還是扶吧。”
兩室的小屋是租用的。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因為沒打算長時間停留在一重天,而她很多的時間都花費在做任務之上。
房子,就是確保閑暇下來,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九千流將她扶入房間,作勢就要幫她脫衣服,花囹羅嚇了一跳:“誒?幹嗎呐?”
“讓我看看你傷口。”
傷口……所在的位置,可不能方麵讓人看:“不用了,醜蛋給我上過藥。”
又是小醜蛋……九千流銳利的眼神飛過去,正在翻油紙袋找雞腿的小醜蛋抬眼跟他對視,眉頭擰起,凶回去。
當然,它是不能告訴他,其實藥是尊上給主人上的,而且尊上嘴對嘴喂了主人東西吃哦,臭狐狸,氣死你。
“哈嗚!”小醜蛋捧著雞腿咬了一口,飛出去,沒繼續呆屋裏,省得又被九千流施了術法,到時候連雞腿都吃不上。
臭小子,仗著自己得到主人的寵愛,越來越放肆了……
“那醜小怪給你上藥,我不放心。”
花囹羅揪住自己的領口:“沒不放心的,這傷口我自己也能處理……”
“花囹羅,我沒跟你鬧著玩的!”九千流怒了,現在他可不是在跟她打情罵俏,是真的擔心她的傷勢,“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
“你……你可以去找個醫生過來啊。”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擔心得雙眼都紅了,花囹羅別扭了一陣,“誒你這樣你說得過去嗎?非要脫別人衣服,不讓你還炸毛……”
“我平日是想脫你衣服,這這會兒又不是為了脫你衣服而脫你衣服……”怎麽看個傷口還要解釋得那麽拗口?九千流一惱幹脆嗔怒,“讓不讓脫?你讓不讓?”
“我……”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你現在想要跟我撇清關係了,告訴你,你要過我,你就得對我負責!”九千流一字一句,念得清清楚楚。
花囹羅頭皮一陣發麻:“那什麽……我……”怎麽怎麽聽都覺得是她吃了人家豆腐,然後死活不認賬?“我又沒那……”
但凡她臉皮厚點,就能說出當時那個人不是她,但關鍵是那人就是她就是她,死賴不掉,花囹羅那表情那叫一個尷尬。
“怎麽?想不認賬?”九千流一臉非要賴上纏上的表情,“你想說那不是你?還是說我身上還有你沒見過沒碰過的地方?
還……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掀桌啊,可人家說的就沒錯。花囹羅愣是反駁不了。
但是咱能別討論這個話題麽?花囹羅欲哭無淚,小聲嘀咕:“要說負責,那也該是男的該對女的負責……”
好賴也不能讓她變成采花大盜啊。
“所以我會對你負責。”他耳朵尖得很。
“不用。”花囹羅很客氣地拒絕。
“既然你不用我負責,但我用,你必須對我負責……”
花囹羅看了他較真的美麗臉孔半晌,抱拳行禮:“大哥,你贏了,真真的,贏了。”
“哼!”九千流那撒潑勁兒正在興頭上,抬手撩那不長的銀發,“我不是贏了,我是勝在事實勝於雄辯。”
嘿,我能說你雄辯剩餘事實嘛?花囹羅看他低頭解她衣帶,偏開頭臉有些紅了:“說好了啊,隻是處理傷口。”
九千流抬眼看她:“你再這樣老是拒絕我,我就……綁了你。”
“……”
話裏一堆的不滿,但剝她外衣的手卻放得很輕,小心將她外套剝下。花囹羅順著他的力道,脫了外套。
看到白色的單衣上,還有一些血跡,九千流蹙眉,緩慢褪下她的單衣。
“我自己來。”花囹羅還是不大放得開。
奇怪了,一個能大方穿著遊泳衣在海灘上走來走去現代小青年,居然能害羞到手指都微微有點顫抖。
這不科學。
花囹羅隻是將單衣褪到肩膀下,然後微微低頭單手解開綁在脖子上肚兜的係帶。
九千流雖然隻是為了檢查她的傷勢,但還是輕易就看到她低下頭去解肚兜帶,兩片耳朵就紅了起來的模樣,像是傳染似的,他也頓時目光微熱。
微微傾身上前:“笨手笨腳的,我來。”
他接過她解肚兜的工作,修長如玉的手指將絲帶輕拉。
花囹羅身子一僵,手臂扶住身前的衣裳,怕自己春光外泄。
可這托扶的姿勢,顯得春光更俏麗,白皙的皮膚,細膩的肩膀,美麗的鎖骨,加上一張羞紅的臉蛋,有著說不出招人憐愛之處。
若不是因為心口多了幾個小洞造成的傷口,九千流不可能如此淡定。
他蹲下來審視傷口,溫暖的手掌請按傷口,輸入一些力量探查。
然後他微微一愣:“有人給你處理過?”
而且,手法相當穩妥,表麵上傷口還在,但內在的創傷卻修複得很好,而且她體內耗損過度的法力,也恢複了大半。
“啊?”她要說帝淵救過她,九千流得跳腳吧?“我不是說了,醜蛋給我吃了清嵐留給我的丹藥。”
“你那話也就騙騙帝釋,我會相信麽?”九千流是想生氣,但是比起及時救她,他也寧願自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