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葵?是地界還是天界的花?”
“白葵本該屬於天界的靈寶,但卻生長在一個十分奇特的森林之上。”
兩人難得又恢複了原來的和平,九千流不覺話就多了,他恨不得把一天延長到永遠,那永遠地就停留在隻有他跟姬舞洺的時刻。
“世上本分為天、地、人三界,但那座森林是一個奇特的存在。萬年的瀚海沙漠,變成的瀚海森林。它雖然接壤於人界的土地,但又獨居一格,充滿了靈氣。”
“那裏的植物與動物很奇特,隻純粹的吸收與釋放靈氣。能人形化,卻不使用法力、靈力或魂魄之力中的任何力量。當他們從森林裏出來,第一次吸收的是什麽力量,就具備有什麽力量。”
也就是說,如果第一次吸收的魂魄之力,那他們就會變成魂魄之力使用者,其他亦然。
“偶然的機會,天界凡塵子在那座森林內,發現了一株天界的靈寶白葵,這白葵比天界任何一株都長得更好。”
“天界當時就在想著利用雙生花封印地界之事,但雙生花所釋放的是純粹的魂魄之力,不能直接施加封印法陣,所以必須要用天界的仙寶融合。”
“帝淵去瀚海森林鑒定了那白葵的品行之後,最後利用那株白葵綜合了魂魄之力,促成了雙生花封印,地界被封。”
白葵……雙生花……地界……花囹羅聽得也不大明白,不過她想問的是:“地界也跟人界、天界一樣,有很多人存在?”
“當然。”芸芸眾生,哪兒都有。
“那整個地界都被封印,豈不是把老百姓也一通被封印了?”
“……”她居然說的是這個,九千流有些意外,“那是自然。”
“封印後會怎樣?”
“所有事務都被凍結,然後慢慢被削弱,最終消失。”摧毀性質的大封印。
也是,帝淵也說過,地煞殿再封印三千年,就徹底沒了。地界也會如此吧。
看她凝眉沉默,九千流問:“怎麽,你心裏有何想法?”
其實她不是地界的後裔,跟地界有什麽關係都無所謂,他不過就是想要眼前這個人。也不會跟帝淵一樣,為了防止她接觸地界的事,還要施加名印來約束她。
“雖然覺得老百姓無辜,但是戰爭不就是如此嗎?受苦的永遠是老百姓。”花囹羅說著,不由就感歎,“現在我才終於明白,我能生活在和平的年代是件多麽美好的事兒!”
“和平?”人界還不夠亂嗎?
花囹羅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眉兒一挑聳聳肩:“總比整個界都被凍結削弱的和平吧?”
“這世上,隻要出現大家都想要的東西,就會有爭搶,就會有戰爭。”說吧,他凝視花囹羅,所有所指。
“確實……”花囹羅這時候才恍然大悟,這人還在指桑罵槐呢。
姬舞洺不就是他跟帝淵都想要的東西嘛……呸呸呸,她可不是東西……誰不是東西了?不扯這個,會沒完沒了,總之她是個人,自由個體,有主觀能動性的大活人……大靈魂!
於是某大靈魂又繼續在九焱山逗留,小半個月過去,帝淵依舊沒有什麽動靜,也不知道他沒被她連累慘了?當然也不能知道他有沒有說服他老爸放了她,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好人啊。
九千流也沒閑著,光狐王風華都來來回回九焱山很多趟了。
這天,九千流將她一個人放在九焱山,與風華去了狐族。
他走了半日之後,九焱山進來了一個姑娘。
這姑娘花囹羅認得,是之前兩人在荊州碼頭上遇到的,說是九千流未婚妻的那人,名字叫……天心。
花囹羅看到她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退避,這女人之前見她第一麵的時候就想過要她的命啊,那性子那叫一個蠻橫。
不過沒避得開。
“姬舞洺……”天心將她叫住了。
花囹羅回頭,笑問:“你有事兒?”
“你倒是悠閑自得。”
“還行吧。”她能說她不悠閑嗎?
“也是,你能把別人為你出生入死當做理所當然,自然能心安理得得很。”天心輕哼。
她指的是帝淵還是指九千流?雖然知道她是來挑釁的,但不得不說,她還真就點中了她的憂慮。
“嗬嗬……”花囹羅笑笑沒回答。
天心什麽的是有備而來要找她的茬,她還沒傻到要捅她這馬蜂窩。
看花囹羅似乎沒上心,天心說道:“你可知二殿下現在的情況?”
“我師父他怎麽樣了?”那天為了救她,他還出手打了天帝下派的人,花囹羅實在是擔心他的處境。
“我還以為你一點也不在乎呢?”天心嘴角一彎。
糟糕,情急之下,居然泄露了自己的心思:“你既然出現在我麵前,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想讓我離開九焱山?”
“不是離開九焱山,而是離開三殿下。你當真以為天帝真拿二殿下與三殿下沒轍?要是真惹急了天帝,隻怕這兩人都得死去……當然你也一樣。你非要逼死他們?你就那麽希望別人為你死?”
口口聲聲的死死死,讓花囹羅聽著格外煩躁:“行了,你說這些不過就是想讓我走,抱歉,你這招對我沒多大用處。”
她要是出去,被天界給揪了去,那九千流與帝淵就可以坐視不理?
“你就一點不擔心?”
“跟你說不上。”越看這女人她越覺得不爽,其實也是被人挫中了痛處,鬧心。
不跟她廢話,走人,省的心煩。
“你給站住!”天心大喊一聲,“我話還沒說完呢。”一個小小的人類,居然在她麵前如此囂張。
切……
“傻X。”
本來就對她印象特麽不好的花囹羅,頭都沒回一下,你誰啊,敢對小娘大呼小叫下命令?
見她還走,天心立刻朝她出掌,花囹羅轉身迎上,就算是打架,她還怕她不成?!
但與她對掌了之後,忽而就感覺手心裏微刺,就像被細小的冰針紮了,她抬手看手心,卻一點事兒也沒有。
反倒是她的那掌,把天心給打退了幾步。
天心一怒,身上燃起了力量,正要再次襲來。
“天心聖仙好大的膽兒。”此時清冷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本座的人,你也敢動?”
花囹羅愣住了:“師父?!”
帝淵就站在院子外,身邊跟著黑衣與白衣。
“真的是你嗎?”看到他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天心一看來人,立刻恭敬行禮:“二殿下。”
“本座說過,舞洺是本座的妻子吧?”
“是。”
“那你方才都做了什麽?”
“二殿下恕罪,臣隻是覺得二殿下為了姬舞洺折了一半修為,覺得不值罷了。”
“什麽?”花囹羅詫異,看向帝淵,“她說的是真的麽?”
“多嘴,還不滾?”帝淵說了聲。
“是!”天心連忙退下。
花囹羅心中愧疚難當:“真是因為我,所以他們折磨你了?”
“這些跟你比起來,算不得什麽,舞洺,你願意與本座走麽?”
師父看起來是有點憔悴,也沒有往日那麽精神了,花囹羅心裏內疚,於是點頭。
帝淵笑了:“馬車就在外邊,隨我來?”
“現在就走?”九千流不在,她還沒來得及道別呢,她看著帝淵的眼睛,似乎跟平日有些不大一樣,但是也說不上哪裏不一樣,隻是木然點頭,“好。”
花囹羅隻記得自己跟著帝淵上了那個帶著鈴鐺的馬車,然後渾渾噩噩的,似乎很清醒,又很不清醒。
“師父……我們這是去哪兒?”
“我已經說服父皇,他答應讓我娶你,所以我帶你去見他,可好?”
“……好。”
一路上的記憶很零星,像是陷入一個迷茫的夢境裏,感覺馬車走入了一場迷霧當中,走了很遠很遠,可是卻永遠走不到頭。
忽然在昏暗的交界處,被幾道彎曲的白色閃電劃破。
轟隆!!
巨大的雷聲響起來,花囹羅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地界的封印之內!
原本該是白色的封印法陣,如今變得血紅,她身後的雙生花隱砰砰,砰砰,似是有心跳的震動著。一朵極紅,一朵極黑,原本像浮雕刻在崖壁上,如今慢慢舒展力氣,發著光芒。
地界封印在動搖!
怎麽能不觸動了天劫?天劫的級別居然比上次更高?
這是怎麽回事兒?
“師父……”
帝淵就護在她身前,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他眼裏滿是不解,問她:“舞洺,為什麽不聽話?為什麽還要來這兒?”
結界之內,不斷晃過白晃晃的閃電,不斷地穿透帝淵的身體。
“我……我不知道啊。”她就記得她跟那叫什麽天心的打了一架,然後……就出現在這兒了!
花囹羅低頭,看自己幾乎與石頭鑲嵌在了一起,無數鮮紅的藤蔓纏繞在石壁之上,就像她的血管蔓延到石壁上一樣,不斷對著整個壓麵輸出自己的血液與力量。
怎麽會這樣?
巨大的雷聲,震得她耳膜與身體都快爆裂,但她不明白啊。再看封印之外,半空中林立著上千的天兵天將。
她已經在打開地羅殿封印麽?
她正在違背天道,她正在與帝淵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