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知道了,要做什麽?”
“當然是見到他就好好揍一頓。”封她的力量,陷害她被青樓的人抓了,差點被拍賣,還被九千流用一兩銀子買了當丫鬟。
其實想到九千流也還是挺生氣的,當時被他欺負的時候多委屈的,恨不得要嚼碎他,可過了想想又沒什麽。
想起來,她還是太善良了……
還是說,對美男沒有抵抗力,格外開恩了?
“與其去計較這些小事,還不如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帝淵說道。
“正事?”
“你不是要去找玄天鏡麽?”
“這個當然了啊。”她一直沒忘記啊。
“所以,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這事上便可,其他無需多想。”帝淵說道。
花囹羅想了想,斜睨著他說:“師父,你其實是想利用我,才收我為徒的吧?”
帝淵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那就是默認了……
“我就知道。”花囹羅沒好氣道,“對我那麽冷淡的一個人,忽然要幫我找玄天鏡,還收我為徒,一定心懷叵測。”
“何必說得如此難聽,若是你的目的單純就是為了更換玄天鏡,那麽你我目的一致,自然不會有利用你之說。若是你的目的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就算為師利用你,你也無話可說。”
那意思還是說他在利用她啊,完全動機不純嘛。
花囹羅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自己哪裏值得他懷疑了。
“你為什麽一直懷疑我有別的目的呢?”
“那你有麽?”
“誒,雖然你是師父,但跟你說話還挺費勁了,我說了沒有就沒有。”花囹羅一直覺得自己還挺坦誠的,這有什麽好不承認的啊?
“既然如此你何必擔心被利用,你的目的就是更換玄天鏡,為師祝你一臂之力,怎麽說起來也是為師在讓你利用而不是你被利用。”
“……”這麽說,也對。
花囹羅又被他的話堵死了,感覺他說得在理,可還是覺得被坑的矛盾心理啊。
帝淵忽而一笑,所有所指道:“或許你沒有,可給你玄天鏡的人呢?”
花囹羅愣了一下,忽而哈哈大笑,花老爺遠在異大陸,也中槍了。
“無所謂了,正如師父所說,更換完玄天鏡之後就沒我事了,你願意幫我,我何樂而不為?其他的愛怎麽的怎麽的,與我無關。”
她身上有一種無拘無束的灑脫,是沒有城府,還是太有城府?
帝淵沒說話。
花囹羅忽而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去奇峰山吧。”
“稍作停留,待為師查清傀儡之事。”
“好吧。”
“你所見到的傀儡……”
“別跟我說我不想知道,我就一個目的不想節外生枝,哎呀,我肚子疼,肚子疼疼疼疼……”
說著就跑出去。
可腳下忽而出現了一個術法,她就被困在原地走不動了。
這方法居然跟九千流的差不多。
帝淵走過來:“看來你還不大明白,徒兒對師父要絕對的恭敬。”
“肚子疼就不恭敬了?”
“為師醫術不錯,不如給你開個藥方。”
“開,開就開唄。”她當補藥吃不行呀?
“此藥方,肚子疼的人吃了能立刻好轉,肚子不疼的會腹瀉三天三夜。”
好卑鄙……
花囹羅捂著肚子,笑著又問:“師父,我所見到的傀儡怎麽了?”
“肚子不疼了?”他說得輕描淡寫。
“弟子的肚子與師父要對弟子說的話比起來,無足輕重。”
“……”帝淵走會座位坐下,“給為師泡茶。”
花囹羅動了動,發現腳下的束縛消失了,立馬跑過來:“是。”
她給他泡的是府上招待國師用的名茶,信陽雪霽。
茶味濃醇,清苦回甘……
回甘的什麽的花囹羅不懂,她就不愛喝茶,她會泡茶完全是因為家裏的爺爺愛喝,她時常泡罷了。
所以給他泡了一杯雪霽之後,她從自己袋子裏拿了一朵茶放杯子裏,然後用水衝泡。
這是姬花宮所在的鹿山花茶,不是很出名,是用鹿山上的陽春花製成的。
熱水澆開幹燥的花茶朵,一層層花瓣舒展開,沒一會兒,精致的白瓷杯內就綻放出一朵鵝黃色的花,也滲透出嫩黃的茶色。
花囹羅端起來聞了聞,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正要喝下……
“舞洺,你這是要區別對待為師?”
花囹羅差點被茶燙到:“不是給你泡了雪霽麽?”
“但你的卻不是。”
“我不愛喝茶,這是鹿山花茶比較清甜,我怕你喝不慣……”
“難道為師還不如你?”
“……”有這麽比較的麽?花囹羅又重新給他泡了花茶。
往瓷杯內放入一朵花茶,睡衝泡綻放,過程都很美麗。花囹羅說道:“這是鹿山的陽春花,三月開放,當地人都叫它鹿山茶。”
當時在姬花宮喝到,覺得好喝,出門時才隨身攜帶。
“不過,我給它取了別的名字,叫春風笑。”
帝淵開著水中綻放的花朵,淺黃色,並不豔麗,卻很清雅柔和,確實像是在三月春風吹拂下,歡笑的陽春花。
他不動聲色,拂袖持杯,被子到了嘴邊,一縷清淡的花香隨著嫋娜的熱氣,沁入心脾。
微微傾茶盞,淺嚐一口,一股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淺淺滲透。
他又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濃了寫,花香裏帶著曬幹時殘留的陽光氣息。
“怎樣,喝得貫嗎?”
帝淵放下茶杯,緩聲說道:“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花囹羅沒好氣笑了,端起茶喝起來。
“之前你在城門口看到的傀儡,可能跟你要尋找的玄天鏡有關。”帝淵忽而說道。
“啊?”她還以為沒關係,所以才不想聽的,看到話題還是聽完才下結論比較好啊。
“關於地界之事你可知曉些什麽?”
花囹羅搖頭:“完全不知道。”
“既然你是姬花宮的小少主,之前也不曾聽過麽?”
“這個……我差點死過一次,醒來之後就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帝淵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手腕上的疤痕,果然因為九千流割腕過的事情真的存在?
不過那些不重要,重要是,按她的說法,險些死過的那次讓她忘了過去的事,卻又記得去找玄天鏡的事,還有人把玄天鏡放到了她的身邊,這未免有些太過蹊蹺?
如果不是姬舞洺在撒謊,那就是有人故意使了手段。
“原本這個空間有三界並存,但一千百年前,地界被天界封印,而後隻剩下天與人兩界。”
“這跟玄天鏡有什麽關係?”
“地界存在正、邪兩股力量,所以形成了地羅殿之門與地煞殿之門。一千五百年前,為了封印邪惡魂魄之力,地羅殿與天界要了玄天鏡,封印了地煞門。”
“那玄天鏡破裂的意思豈不是地煞殿的封印被打開了?”花囹羅從他話裏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確實很有可能這樣。
帝淵靜靜看著她,目光雖淺,但用意很深。
花囹羅有些不自在:“師父這眼神是什麽意思?”
“除了這個結論,你沒想到別的?”
他還在不斷地試探著她,花囹羅有些不悅道:“還能想到什麽?”
“既然玄天鏡已經用於封印地界,可為何會出現在你身上?”
花囹羅被這麽一問,又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答案隻有爺爺代交的任務,其他一無所知。所以隻能回答:
“我怎麽知道啊?”
帝淵也不逼她,就說:“你在門口看到的那些傀儡,體內的傀儡煞跟以前地煞門的力量十分相似,所以或許找到傀儡煞的源頭,就能知道玄天鏡的所在。”
“那要怎麽知道源頭?”
“南國能建立起一隻傀儡軍隊,那表示他們有散布傀儡煞的真身。”
“真身是怎麽散步傀儡煞的?”
“血液。一旦被傀儡煞侵入血液當中,就會變成傀儡。比如被真身咬了的人就會變成傀儡,傀儡再咬其他人,其他人同樣也會感染傀儡煞變成傀儡……”
“吸血鬼麽?”這不是跟吸血鬼的習性很像?
“吸血鬼?”帝淵想了想說道,“傀儡確實要通過不斷飲食鮮血才能存活,若不是被刺中心髒,一旦吸食人的血液就能恢複力量,所以南國的傀儡軍隊能不斷在戰爭中取勝。”
“那為什麽我們不是先找到玄天鏡把玄天鏡換了,堵住源頭呢?”
“一扇門開了再關上,關起來的不過是還在門裏的人,可逃出來還在外頭。與其這麽說,卻不如問,舞洺有別的辦法找到玄天鏡所在麽?”
他說這話的語氣,很像“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呢”的意思。
花囹羅目光閃躲了。
他繼續淡淡看著她,花囹羅渾身不自在:“有……有啦。”
“噢?”
“有一首關於玄天鏡的句子。”
“可否讓為師瞧瞧?”
“呃,寫有句子的紙我弄丟了。”
“那重新寫了便是。”
“這個嘛……我不記得這裏的文字怎麽寫了。”
“……”所以她地圖上,才會出現了北國文字之外的其他字符,姬舞洺,本座不得不懷疑你的身份。
“但我背出來。”花囹羅當然沒看出來他在想什麽,可那嘴角若有似乎的笑容,讓她不大舒服,所以她念道,“渭水之畔,七峰之光,會聚一鏡,光可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