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落,整個山穀頓時顯現出龐大的紅色陣法,陣法紅色力量盈盈燃燒,每個陣法的交接點都開著一朵紅蓮,地上足足九九八十一朵,燃燒得猶如火焰一樣。
“仙靈縛,可不隻是你的專長。”那慵懶的聲音又傳來,“九九八十一朵九焱山的紅蓮,比起你那六朵青蓮又如何呢?”
確實很厲害,五朵青蓮仙靈縛,能束縛一個遭過雷劫的地界魂獸,覆蓋正座山脈。
九九八十一多紅蓮,確實讓帝淵被困在了陣法之中。
“沒想到吧,利用整個山脈分散仙靈縛力量之時,布置了一樣的仙靈縛,讓你都察覺不到。”
帝淵嘴角微微一彎,話語裏帶著三分笑意,分不清是嘲笑還是真笑,語速緩慢:
“果然是你鸞鳳的作風,任何事都追求花俏鋪張,九朵可縛之術,你偏要八十一朵仙靈縛,也不嫌消耗你的法力。”
“怎麽?嫉妒本宮的法術比你美麗?向來如此不是麽,你得承認,本宮不論是長相還是法術都比你要美無數倍……”
“承認,本座承認你此時已經法力消耗到不敢出來,承認你之前確實被本座打傷了,否則也不會故意弄出這花俏的陣法故弄玄虛。”
“哼,本宮就是為了讓你死的漂亮一點……”
鸞鳳話音一落,九十一朵紅蓮怏然綻放紅色光芒,強大的束縛之力將帝淵緊緊鎖住,帝淵嘴角溢出一絲血絲。
仙靈縛越強則強,帝淵之前設置的是魂魄之力束縛,而九千流設置的是帝淵的法力束縛,專門針對他的。
所以他不能擅自發力,否則隻會引發更大的反噬之力。
“閉力也是沒用的!”
鸞鳳發動仙靈縛終極殺招,火紅的光柱衝天再落向帝淵的馬車,一朵一朵的紅蓮,攜帶滅頂之力如巨石砸下來……
就是現在!
一道強大的力量從外圍攻入,推開了被鎖定的馬車。
紅蓮砸頂之勢,轟隆隆全部砸向了地板,花瓣四處分散,飄香四溢。
雖然殺氣重重的陣法,卻格外美麗妖嬈。
花囹羅剛才破過仙靈縛,她下到山穀就知道這裏設置了陣法,而且比起山上的束縛更強大。
但似乎沒有針對魂魄之力,所以她並沒有感覺到不適,又看到尊上的馬車有些奇怪,所以假裝離開。
當然她也知道當仙靈縛衝天時,地麵就會出現空隙,就等待這個時機出手。
馬車被推開立刻散架破裂,一道白色的身影飄然飛出,在紅花飄散之間,隻見他手上起了聖潔的白光,白色的力量如扇轟出。
嘎嘎嘎
地麵頓時掀起一層冰雪之浪,將整個山穀瞬間凝結,而白色的冰麵之上轟的一聲燃起了好幾團藍色的火焰。
隨即火光迅速消失了,冰麵留下了一些血跡。
“打中了!”花囹羅喊了一聲沿著血跡想要追。
“別追。”他本是想抓住他的,隻可惜讓他跑了。帝淵徐徐落地,卻也捂著心口吐了一口鮮血。
花囹羅跑過去想要扶住他,被他設置了一道白雪屏障阻擋住了。她停了下來,那道屏障嘩啦也碎了掉在地上。
她不解看著他,然後無奈笑了,顯然帝淵隻是不讓她碰觸。
帝淵微微蹙眉,其實他也隻是下意識的動作阻擋她,因為從來沒人敢主動接近他。
花囹羅後退了一步,保持禮貌的距離,問道:“看樣子應該沒事的吧哈?”
“沒事。”
“那就行了。”花囹羅低頭從乾坤袋內拿了一個小荷包遞給他,“呐,你要的內丹。”
帝淵看了清澈的雙眸,須臾才伸出手。
他的手指修長,皮膚光滑如玉,似乎還覆蓋著淡淡的光華,真漂亮的手,花囹羅將荷包放在他手心。
“那麽,保重了。”
花囹羅轉身就走,烈火走了過來,她拉住韁繩上了馬背,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帝淵看著那決然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
低頭看著手心裏的荷包上,繡著舞洺兩個字怔忪了許久,忽然又看到地上掉著一個竹筒。
他彎腰拿了起來,打開蓋子,竹筒裏卷放著一張地圖。
他打開一看,地圖是從桃花鎮到七十二峰的地圖到沒什麽奇怪,奇怪的是,這地圖上除了有蒼元大陸的文字之外,還標有很多他不認得的……字符。
比如“奇峰山”跟“雲峰山”的標注,後邊兩個字是一樣的。這應該是另外一種文字,但從未在蒼元大陸上出現過。
姬舞洺的地圖上為什麽額外標有這些字符?有什麽特殊的含義麽?
不過,她要去的地方是七十二峰?
帝淵卷起地圖,再次看向花囹羅離開的方向。
在路上耽擱了半天的花囹羅,更是馬不停蹄繼續趕路,不過身上一直留著黑蛇那些白色的血跡讓她有些不舒服。得找個地方把身上的血腥味去掉。
又走了一個大概一個小時,就聽到花囹羅的水聲。
花囹羅抬頭一看,一條瀑布從山頂垂落下來,在水潭裏形成嘩啦啦的水聲。
就那了!
走到瀑布下,看到一汪清澈的水潭,花囹羅看著深山老林,杳無人煙,這麽好的水不洗洗澡,天理難容啊,她對烈火說了一聲。
“看著點啊,你主人我要洗一洗。”
說著將身上的衣服脫在了岩石上,跳入潭水之中。
“吱,好冰的水!”花囹羅打了一個哆嗦,不過很快這股冷勁就過去了,花囹羅坐在水裏,洗掉身上的白色血跡,還有自己身上的傷口。
山林間綠樹疊翠,鳥叫聲環繞不覺,完全無汙染的大自然啊。
花囹羅仰頭靠在身後的大石頭上。
晃眼之間,看到一股紅色從上方的石頭後流出來,花囹羅嘩啦坐起來。
血?
後邊有人?!
“誰在那裏,出來!”
沒有動靜,但鮮紅的水依舊蔓延出來。
花囹羅淌著水走近那顆石頭,慢慢探出身子一看究竟。
納入她眼裏的是一隻火紅色的……狐狸?
不大確定,模樣是狐狸,身體很小,但毛色極為紅豔,跟它身上流出的鮮血差不多一樣的顏色。
“喂,腦袋泡水裏可就活不成了啊。”既然不是人,花囹羅立刻走過去,把那小東西給提起來。
它身上濕答答的毛流著水,胸口上的傷口冒出血也不斷往下流血。
傷勢很重呢。
花囹羅將他抱過來,放在岩石上,從乾坤袋內拿出了備用藥,給它止血上藥。
包紮了它,她也再洗了洗,就上岸換上幹淨的衣服,看著在岩石上漸漸被太陽曬幹毛發的小狐狸一眼。
“帶走你吧,我不方便,不帶走你吧,你這樣估計老鷹都能把你給叼了。”
臭丫頭,壞了本宮的好事,敢不帶走本宮要你好看……
小狐狸雖然沒醒過來,但能聽見她的自言自語。
“算了,誰讓我心地善良呢,就帶上你吧。”
哼,你這算什麽心底善良,不過……帶走就對了,等本宮好了,一定會好好收拾你。
花囹羅帶上小狐狸,一道上路。
小狐狸一路昏迷不醒,花囹羅隻能抱著它一道翻山越嶺,日落西山,天色漸暗,卻依舊前不著村後不挨店。
這是到哪兒了?
花囹羅伸手摸找地圖,赫然發現地圖沒有了。
在哪兒掉的?
靈池?山穀?還是在瀑布那?
也不能回頭找啊,隻能等找到有人的地方,從新製作一張。今晚隻能露宿了,花囹羅搭了火堆。
在地上鋪了一層毯子給自己,再在旁邊用毛巾鋪了一塊地方給小狐狸。
烈火就在她身後,身上的紅焰燃燒著,花囹羅心中稍感安慰,終歸還是有個伴啊。
手枕在腦後,看著晴朗的夜空,繁星閃爍。
在現世,很難看到這樣明朗如鏡的天空,真漂亮,花囹羅嘴角起了一絲笑意,閉上眼睛進入睡眠。
夜半。
忽然感覺有東西跳到她身上。
花囹羅猛然張開眼睛,借著月光,看到她身上坐在一直包著紗布的小狐狸,琥珀色的雙眼瑰麗如寶石。
“你醒了?”警惕的花囹羅微微一笑,伸手想要拎起它。
它的動作極快,伸爪子就在花囹羅的手背上抓出三道口子。
“嘿,你這小家夥,居然敢對救命恩人這樣!”花囹羅指著它,“我現在告訴你,是我救了你,識相的趕緊討好我,不然……”
花囹羅對它豎起拳頭,誰知那小狐狸又跳起來抓她的手。
有了前車之鑒,她可不會再被他抓到,而是拳頭一揚將它從她身上打飛出去。
小狐狸沒想到她敢動手打它,在地上滾了兩圈之後火紅的毛就炸起來了。
花囹羅也坐起來:“既然你這麽不識好歹,就滾吧,要不是見你可憐,我還不想要你呢。”
不想要他?她知不知道他是誰?啊……這丫頭,明明就是姬舞洺嘛,那個死活想要娶他的笨女人。
還敢說不要他?
小狐狸小腿一蹬,立即又想跳到她身上趾高氣昂一把。
花囹羅看它生命力這麽旺盛,也不怕拍死它了,將它隨手一拍,不過她真的不是故意把它往火堆裏拍的。
小火狐撞飛了火堆的同時,也能聞到一股毛發燒焦的味道。
該死的丫頭,敢讓它完美的毛被火燒焦了,小狐狸立刻再次衝了過來。
花囹羅有點心軟了,但這小東西忽然像火球再次撲過來,張開小嘴兒就咬了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