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就是她刺穿的位置,可不是兩個月了嗎,為什麽傷口沒有愈合?
“傷口為什麽沒愈合?”
平日他身上的傷再重也會比別人更快愈合。
花離荒拉上衣服:“也許就像你的心一樣。”想到她心痛時,這傷口就會撕裂,“你心痛我流血,可否讓你覺得平衡些?”
花囹羅覺得自己能被他逼瘋。
“就算如此,你還要護著童天心麽?”
他沒回答,但她知道他的答案依舊。
花囹羅無力笑了笑,已經無話可說,失望說不出口,擔心也不願再說了。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請你把醜蛋還給我。”
花離荒低頭,將醜蛋從乾坤袋內放了出來。
小醜蛋立刻撲向花囹羅:“主人……”
然後目光怯怯看著花離荒,他又變成了它害怕的大魔頭了,居然把它關了那麽久,而且又開始讓主人難過了。
花囹羅抱著醜蛋,什麽也沒說,轉身走出來大書房,隻是她心裏想要戰勝童天心的念頭更強烈了。
次日花囹羅讓醜蛋去找了樂無雙,兩人約好了在頤和軒見麵。
樂無雙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看到她現在的模樣時,微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以往那種事不關己的表情。說道:
“真是世事無常。”
花囹羅抱歉說道:“無雙姑娘,真是抱歉,之前說跟你回天涯無雙的,可是……”
“無需多解釋,宮裏的傳言傳得沸沸揚揚不說,現在看你這樣也能猜出一二。”樂無雙斜視了她一眼,“這也是童天心幹的嗎?”
之前她還懷疑是童天心指使了蕭慕陷害花囹羅,不過最後的責任都落在花離鏡身上。她追查了那麽久,也沒查出童天心動手腳的地方。
不過花離鏡被關押,花囹羅忽然傳出身染惡疾的消息,而後一個月寧王與童天心成婚,這怎麽看都是不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但那個女人的手法實在太隱秘了。
“他們跟我說不是,但具體我也不知道。”花囹羅無奈回答道。
“那你今日找我來所為何事?”
“我想跟你一起追查童天心。”花囹羅這次說得斬釘截鐵,“我一定翻出她的真麵目。”
“那你有什麽對策?”
“從皇後開始。”花囹羅的分析是,“童天心之前接觸的人不多,在被寧王與皇上閑置的時候,選擇了皇後這個後盾,而後邊發生的事,沒有一件是童天心自己出麵,而皇後說出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童天心有利。”
樂無雙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也調查過此事:“據說皇後有頭痛的疾患,是童天心經常替皇後焚香治療,我暗中查過那些香料的殘灰,確實是能緩解頭疼的香料。”
花離荒之前也差過此事,清嵐堅定藥物的結果也是沒有問題。
“但是,如果我們換個角度想,不是去查童天心的用藥,而是皇後的頭疼呢?”
樂無雙微微一愣:“你懷疑皇後病因是因為童天心?”
“我隻是猜測,我們都能想到去查她跟皇後的關係,其他想追擦她的人必定也會想到,所以童天心不會傻到用藥這麽容易被追查出來的手法。反之,皇後本就有頭疼的毛病,如果她在這上邊動手腳,就很少有人會注意到。”
被她這麽一說,樂無雙豁然有些明白了。
皇後頭疼童天心來之前就有,自然大家會查的是,她用藥是否有問題,而不會考慮到皇後的頭疼是否有問題。所以童天心可以控製皇後的病,然後再用沒有問題的藥救治,也能達到控製皇後的效果。
不過花囹羅有些沮喪的是:“我沒辦法靠近皇後。”
“這事交給我。”
“有可靠的人?”
“自然,為了尋找真相,我可是有備而來,畢竟對巫蠱我知道的還太少。”
“還有一種可能,香料本身沒有問題,但如果室內放了其他東西,也很有可能讓香料變成毒藥,所以如果可以,可以查一下皇後室內的其他物件,還有皇後平時用的胭脂香粉。”
“可以,不過需要多花費些時間。”
“沒關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童天心很有耐心很謹慎,我們得更加謹慎行事。”
說完兩人同時沉默了許久,樂無雙忽然說道:“兩個月之前說找你幫我,我其實並不看好,因為感覺你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事。”
花囹羅苦笑:“不是不在意,而是有人比我在意,我自然就懶惰了。”
“你說的這個人是寧王吧。”
花囹羅聳聳肩算是答案:“我討厭需要費盡心思的事。”
“可往往這類人要真費起心思來會比別人更執著,所謂老虎不發威也不可當病貓看就是指這類人吧。”
感覺自己許久都沒笑過的花囹羅被她這麽一說反而噗嗤笑了:“是貓是老虎,得有結果才知道,我現在更像是狗急跳牆,逼不得已。”
“鮮少有人自喻為狗?”
“狗、貓、老虎其實有什麽差別?”花囹羅忽然想到一個事,“我想去一次天涯無雙坊。”
“嗯?”樂無雙還以為她現在不方便出宮,沒好意思提這事。
“我想看看,你妹妹跟蘇摩是不是同一症狀。”
如果一樣,那就更能推斷童天心就是下蠱者。
樂無雙一改之前淡漠的表情,急切答應:“我自然求之不得!不過,寧王能讓你出宮麽?”
花囹羅搖頭:“不讓,不過瞞過寧王我倒是有辦法,主要是出宮有些難。”
“出宮……”樂無雙想了想說道,“天涯無雙樂坊深得皇上喜愛,皇上在聘用時答應過可以參加宮外的鬥琴會,這也是為了方便我進出皇宮跟皇上提的要求。”
“那到時候我濫竽充數一下隨樂坊出宮。”
“需要好幾天,能瞞得過寧王嗎?”樂無雙對花離荒多少有些懼怕的。
“嗯。”花囹羅點頭。
樂無雙鬆了口氣,回頭看從一開始就在角落打盹的如意:“這丫頭……”
“童天心安排在我身邊的人,不過無需放在心上。”
花囹羅拿出一個信竹:“這個給你,另外一個我會放在清嵐身上,我帶著可能會被發現,你等我消息。”
“好。”
待樂無雙走後,花囹羅解開了如意的幻術,如意張開眼睛,看到花囹羅仍舊抱著醜蛋默不作聲坐著。
如意說道:“夫人,您已經坐了很久了,天氣涼我們早些回去吧。”
花囹羅歎了口氣:“如意,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如意不知道。”
“八月初一那天,我就在這裏等著寧王來接親,十多匹五級火雲嗎紅焰如潮,何等的隆重,唉……”
如意心想,最後你不是刺傷了寧王,結果成婚儀式也沒順利完成嗎?如今還落了個怪病纏身,能在景陽殿偏房呆著都是寧王尊妃的功勞。
“夫人是懷念那天的美好時光了吧?”
“也隻能懷念了。”花囹羅將頭巾披上,並遮住臉,“算了,回去吧。”
“是,夫人。”
花囹羅走著又問道:“如意,寧王迎娶尊妃那天,婚禮一定很盛大吧?”
“……”就是宮裏安排的正常儀式,挺隆重的,畢竟是寧王娶親。
不過寧王連馬都沒騎而是坐在馬車裏,赤蓮跟寅虎外出辦事,連皇宮都沒在,更別說一起陪同迎親。
“嗯,很盛大,皇後娘娘安排了宮裏最盛大的婚典儀式。”
花囹羅腳步忽而停下來,捂著心口。
“夫人,您這麽了?”估計是想到那畫麵,心痛了吧。
“沒事,就是累了……”
然後停停歇歇掐著時間,等回到景陽殿正好是晚膳時間。
童天心的陪嫁丫鬟碧瑤看到她們回來了,立刻上前迎接:“夫人,您總算回來了,寧王跟王妃都很擔心。”
花囹羅沒回答。
碧瑤有些責怪如意說道:“如意,你都帶著夫人去了哪兒,明知夫人身體不好還這麽晚才回來。”
“是夫人說悶了要走走。”
“還敢頂嘴呢?”
“是我讓如意陪著的,不怪她。”花囹羅有氣無力說著。
“我立刻進去稟告寧王。”然後疾步進了餐廳,“寧王,王妃,夫人回來了。”
花囹羅頭上還披著頭巾,抬腳跨入門檻,走了幾步想把頭巾摘下來,忽而整個人一軟就倒下。
“主人……主人你怎麽了!”
花離荒一直留意她的舉動,在她快要倒下之前,已經閃身到了她身旁接住她:“囹羅!”他摘下她的頭巾,看到她臉上的草露痕跡綠得接近黑暗,胸口揪緊,“囹羅……”
他回頭對餐桌旁的童天心怒道,“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
花囹羅心裏知道,花離荒看到她這樣一定心急如焚。草露被日光照射後,太陽落山就會變成幽暗的綠色,這點他們一定不大了解。
童天心起身:“寧王怎會如此說,天心不好好坐在桌旁沒動麽?”
花離荒冷冷看了她一眼轉向醜蛋:“醜蛋,快去把清嵐叫來!”
“是!”
小醜蛋立刻飛了出去,很快找到清嵐:“清嵐大人,我家主人暈倒了。”
清嵐一聽,立刻疾步往景陽殿走。
“等等,清嵐大人,我還沒說完了。”小醜蛋飛到他麵前又說道,“主人說她會昏迷好幾天,讓清嵐大人把她帶回清苑治療,且不能讓外人打擾。”
清嵐聽完,鬆了口氣,還真是亂來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