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不理會扔來的菜葉子,他幼年時期沒少被人扔過,上官南老臉扭曲嘴唇顫抖,忍耐更是到了極限,
“偉大的南座大人,想必你的武者之路,是一帆風順的吧,”
譏諷之音從鬥篷裏傳出,這種戲耍,讓眾人看到了什麽是鐵石心腸,
“還請青石畫宗,饒過上官族,”
上官南憤怒的表情最終弱了下去,蹣跚的跪步,再次匍匐,
“你下令燒了一片樹林,未能斬草除根,現在那根草長成樹了,你覺得那棵樹,會給你們好果子吃嗎,”
“此事是老夫一時糊塗,若青石畫宗放過上官族,那我散去命輪之力自廢掉修為,任由處置,”
上官南額頭貼在地麵,又是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滅我青族的,又非你一人,”
“青石你夠了,”
就在這時,一直留在青石城的上官虹,上官言從人群中鑽出,來到上官南身邊怒喝道,
“北境之族近千個之多,興與滅每日每夜都在上演,既然決定在北境立足,那就要有被滅族的準備,這些都是司空見慣之事,你若尋仇沒人苛責,但為何要用如此有違人道的方式,”
“是啊,興滅日夜上演,那你們做好被滅的準備了嗎,”
青石反唇相譏,“不說青族,我知道的族群,你們滅了十個之多,怎麽,他們天生該是這種命,”
“恃強淩弱,就是你們的法則,仗著冰鳳之力,在北境自立為王,近乎奴役般統治三百族群值得自傲,”
“青族被滅如上官族滅亡一樣,星盞不亮了而已,但那十年,你們為何苦苦逼迫一個少年,這是一個大族應有的氣度,為什麽連個席位都給我,讓我蹲在百族宴會的牆角裏,好彰顯你們的強大,”
有些話不吐不快,這一直是青石的夢魘,他那時就曾發誓,要將這群混蛋狠狠的踩在腳下,
上官虹上官言沒了言語,臉憋得通紅,
“我若尋仇沒人苛責,放心,你們隨意苛責,我哪怕明天就死,今日你們也別想好過,說我下毒卑鄙,沒錯,我是個變態,不是正人君子,專門挑選的毒,喜歡嗎,”
仇恨之意大漲,這個坎始終邁不出去,
“青石畫宗啊,都過去那麽久了,您身為宗,也要有宗的氣量啊,,,”
外麵有人插口說道,他們還是覺得老者太可憐了,
“站出來,我好好讓你體會一下我的氣量,”
冷目掃過這群人,群眾的眼光都是盲目的,無論在哪個世界中,除了造謠以外,一無是處,
眾人飄忽著眼睛無一敢與之對視,都看到身後晃影虛浮的地龍盤山蟒,
“我這兒有本書,相信你應該感興趣,”
隨手丟出一本書,大字寫著‘青族’二字,這是青水城藏書閣中的巨著,外族人編寫,講述的就是那場戰爭,青石看到後收藏銘記,也不敢忘,
上官南揭開書本,從第一頁很快翻到最後,表情不斷變化,
“南座大人,請問書上敘述,是否真實,”
“恩,,,”
“那為何,不念與眾人聽,”
咄咄逼人之話,讓上官南額頭冒出些許冷汗,
“真武紀,,,九聖曆,七百四十九年,三月中旬,,,”
老者還是以沙啞的話語,講述那段被塵封的故事,
“青族一夜實力暴漲,又一夜毀於一旦,,,”
“因實力太過於強大,早已被,,,上官族當眼中釘肉中刺,,,青尚青龍一戰之後,青族衰落,上官族聯合七個族群攻入青族之城,絞殺青族之人,,,”
上官南說到此處,顫抖的嘴唇幾欲發聲還是強行阻止,
“繼續,”
“,,,”
“繼續,”
青石忽然間暴怒,踩碎了地麵,一把抓住了上官南稀疏的花白頭發,纏山之力從雙腿爆發,兩腳就將上官虹上官言踢得吐血三升,
他好似瘋了一般雙目血紅,抓著上官南頭就往地上按,讓他把那些字跡看的清清楚楚,
期間還狠狠的將頭砸在地麵,額頭上膿包破裂,黑色腐臭鮮血流了滿臉,縱然如此,上官南還是沒有出手,
“上官族,,,一夜連攻二十城,,,所過之城,盡數屠戮雞犬不留,青族之人被囚禁煆燒畫術真氣命輪,,,未死青族之人,女子被當場施暴並被賣入風俗之地,,,男子賣到礦山等地,,,”
“,,,血流三百裏,,,屍體堆積如山,,,次日二十城不見一個活物,,,死亡人數共計一百二十萬,,,”
“這是人做出來的,,”
青石隱約冒出一股鬼邪之氣,魔化般屠戮殺伐,在周身凝聚出一團黑霧,猛地抓住上官南的頭,狠狠的砸向地麵,
全場之人在上官南的話語中一片默然,夢璃張著紅潤小口不知說些什麽,他以為青石極度殘忍無情,卻沒想到曾經遇到這般傷痛,
“現在你讓我饒過上官族,”
他仿佛化身魔鬼,氣焰滔天,地龍蟒影蛇瞳冰冷,俯視眾人,
“當年我族族老沒這麽求過你們嗎,你們饒了嗎,”
“族群之爭,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講清楚的,”
這時,上官魂長歎一口氣來到此處,跟老者一樣跪了下去,“你們青族,難道沒做過這種事情嗎,北境千族,哪個沒做過這種事情,”
“做過,我聽過父親這麽說,而且做過不止一次,”
打斷上官魂繼續的話,“但你們為什麽不斬草除根,讓我活著,我既然活著,那就背負了這些,也得還回去,明白嗎,”
“青石,我曾去過東洲,”
上官武也從人群中鑽出,“那兒的族群之爭要比北境更為激烈,你能從囚天獄界出來,曆經誅靈判,武者巔峰才是目標,而非這些族群恩怨,,,”
“不處理恩怨,怎麽破除心魔,”
看著他跪下,青石嘴角抽搐,魔意淩然,一根脈路仿佛徹底暢通般,不斷腐蝕著心智,
“青石哥,,,”
這時,就連雨萱也專門從雨族趕來,跟上官武一起跪著,
“你把幕後主使揪出來,,,每個族群有好有壞,,,山座大人,,,一直都在尋找那些被滅家族的遺孤,但那些滅族之舉,跟他都沒半點關係,,,”
“是啊,怎麽也是個‘宗’,過去的就過去吧,看到你今日的修為,想必當日的青龍大人也是非常開心的,”
又是一人跪在旁邊,並非上官族人,而是青石城居民,
“若是沒有當初上官族的逼迫,您也不會有今日成就,,,仇恨下去隻會無限放大,弄的民不聊生,最痛苦的還是我們百姓,,,您身為宗,應是造福世間的神明,就在這兒終結吧,”
第二個人跪下,就當是施了麵宗之禮,
一如暴雨前的小雨點,兩人跪下懇求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單膝跪地,根頭上有斬擊路過般,一圈圈環繞著跪下,
此情此景何其壯觀震撼,誰都能想明白,他們隻是可憐上官族,但沒到為他們下跪的程度,其一是青石魔化狀態嚴重,魔脈已通,一個青年畫宗入魔豈不可惜,
其二,若是這般還不放過上官族,那麽勢必會讓他們剩下的力量絕地反撲,青水城或許沒事,有強者坐鎮,但青石城會遭殃,青靈城,南水城等地都會遭殃,
他們在上官族毀滅的過程中過著逃亡生涯,也不想繼續下去了,
近百米之地,數千人之多,現在一律跪下讓青石改變主意,那些不認可的未跪的,主動離開群體到隊伍後方,周圍盡是半身之軀,顯得青石尤為高大,
“‘宗’,誰稀罕,”
青石周身黑霧籠罩,這千人跪求更是讓他尤為憤怒,
甩手從彌戒中拿出那個宗道長袍,揚撒空中,斬龍劍劃開手臂血鞘成型,劈空一斬血光照耀,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宗道長袍染血,並被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