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
世界上最討厭的鈴聲就是起床鈴!
這首歌是記憶當中爺爺教她唱的第一首歌,絕對的勵誌積極向上!
花囹羅伸手摸床頭櫃上的手機,不掐了它能唱十五分鍾……
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十分不情願張開眼睛。
這是哪兒?
恍惚之中,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
窗台前的小盆栽,藍色的窗簾,書桌,電腦,衣櫃,書架,牆上牆上亂七八糟的畫跟照片……
是她的房間沒錯。
是早前被畫砸出毛病來了麽?怎麽覺得這裏不像她房間一樣?
之前同學去看畫展,居然被牆上的落下的畫砸暈了,那副畫叫什麽來著?
啊,花的葬禮。
名字都不吉利呐。
花囹羅掀開薄被下床,走到窗戶邊刷的拉開窗簾。
眼前是坐落有致的房屋,大多數都是帶院的老式的洋樓,屋子周圍綠樹成蔭。這是位於N市城西邊緣的京西巷子,整個N市自然景色最好的地方。
花囹羅所處的位置,京西巷106號。
獨立老宅,二層,帶院子。
老圍牆上爬滿碧綠藤蔓,綠藤上邊開著紫色的小花朵。
院子內種著各種植物,還有一座葡萄架,正是葡萄成熟的季節,葡萄樹上掛滿了葡萄。
“咦?”似乎有人影在葡萄樹下晃動,“花老爺?”那人影沒動,似乎在努力摘架子上的葡萄,“爺爺?”
偷葡萄的小偷?
不至於吧?
花囹羅乒乒乓乓跑下樓,順手從桌下抽了一個電蚊拍。
敢進花家院子偷葡萄,不想活了?
她貓著身子越過大盆的樹樁盆景,探出腦袋看向葡萄架下。
“……”
葡萄樹下的人身姿格外修長,她跳著也難夠著的葡萄,他正伸手如數家珍一樣挑選著。
這高個子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有一頭到小腿的銀色頭發,身上穿著格外紅豔的長袍,衣袍分層飄逸,極為華麗。
有人來借她家拍古裝劇麽?
攝像頭藏在哪兒?
隱蔽式的?
尼瑪,禍害,她身上還穿著小背心短褲呢。
不過就她這前凸後翹的小身材就算穿成這樣也很上鏡的。
去去去……是小身材,類似小妖精的意思,不是說小胸部,煩人!
管它是拍攝還是不拍攝呢,先把那偷葡萄的給逮了再說。
花囹羅走過去,用電蚊拍抵住那人的後輩:“不許動,舉起手來。”
那人果然身子一顫,接著就真沒動了。
“放開你手裏的葡萄!”
完全是放開你手裏的女孩的語氣……
那人把手放下來,一會兒之後轉過身,朝她伸出手。
“丫頭,我給你摘的,都是樹上最大最成熟的葡萄,喜歡麽?”
修長如玉的手心裏,攢著幾顆紫色透亮的葡萄,似乎是因為他的手的緣故,感覺葡萄都在跟著閃閃發光。
他的聲音暖洋洋的,語速不快,聽起來讓人忍不住小小顫栗一下。
在看他那頭發柔亮光滑,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兒……
這完全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啊,大哥,你也太帥了吧?
真人還是假人?
那些以前她追過美男或明星再往這兒一對比,完全都弱爆了。
“你……”
花囹羅喉嚨有點緊,原諒一個外貌協會會長看到美男就垂涎的毛病吧,且容她好好花癡一把先。
“咳咳。”言歸正傳,花囹羅把電蚊拍按鈕按下,說到:“你,把手放拍上試試。”
“放這兒麽?”
一臉無辜,該不會他真不知道這是電蚊拍吧?
“對,放那網上。”
他依言將手往電蚊拍上一放,呲的一下,他將回手,望著她,眼睛秋水盈盈,話裏帶上幾分寵溺與嬌嗔。
“丫頭你欺負我。”
你欺負我……
KAO,第一次聽到男人說這話不讓人別扭,而是讓人心生憐愛。
不過,這麽驗證的話,他是真人啊?
真人?!
花囹羅趕緊仰頭,用手捂住鼻子。
“丫頭沒事吧?”話裏多出幾分笑意。
“沒事……”才怪。
此時花家戶主大人花無語從屋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幾件衣服,看到他們站在一塊也不意外,看來他認識這人。
爺爺怎麽認識這麽一個極品?
嫉妒!
“九千流,進來,衣服給你找到了,換上吧。”
他的名字叫九千流?
“不會吧?花老爺您不會給他穿您的衣服吧?”比起鼻血,比起問這個人的來曆,花囹羅更關心穿衣這個問題,“太糟踐了。”
花襯衣,西褲……
“有什麽關係,這是我十年前的衣服!”
“十年前您也六十啊……”
“我是六十當中最時尚的!”
“時尚……”花囹羅鼻血都給嚇倒流了,一手捂著鼻子回頭對九千流說道,“千萬別穿,會被雷劈的。”
“臭丫頭,外人不嫌棄,你還嫌棄了?”
“我去找紙巾!”走到門口回頭又說了一句,“那誰,千萬別穿!”
九千流看著那小身影快速消失在門口,嘴角起了一絲笑意。
萬般慶幸,送她走的最後,他居然被即將消失的白光,吸附進了時光之門內,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花囹羅的爺爺花無語。
花無語跟他說,這是作為他救過她孫女的答謝。
雖然他沒說,他如何救過她孫女,但這個謝禮對他而言,彌足珍貴。
“喂喂喂,別看了,人都進屋了!”花無語斜視他,“你穿不穿?”
“老人家的好意我心領了,可丫頭不讓我穿……”
丫頭不讓穿!
“你可知道,這是誰家?收不收留你都我說了算!”
九千流輕撥一下頭發,直接走進屋:“那你先說服丫頭,隻要她同意,我自然會穿。”
“……”真是一個沒主見的男人。
可是,他居然真的被嫌棄了?
這可是十年前他最漂亮的衣服,放在衣櫃裏這麽久都舍不得扔掉……
最近那麽流行複古風好不好,好不好!
果然他老了嗎?
老了嗎?
當然,花爺爺今年七十二……
花囹羅洗漱出來,看客廳內還在為穿不穿那衣服掙紮的二人無奈道:“爺爺,這人是不是您‘招’回來的?”
美得太不像存在於世上的人了。
“他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孫子,國慶放假來咱們家小住一段時間。”
“等……等會兒,您剛才說國慶?”
“可不,國慶長假。”
“啊,我怎麽給忘了,我的自然醒啊,我的懶覺!”
九千流雖然不大了解他們在說什麽,但看到花囹羅精神抖擻的樣子,心中甚為安寧。
舉目環視她的家。
顯然已經住了很長的時間,有歲月的痕跡,所以也有她成長的痕跡。
牆上有幾張畫……把花囹羅跟她爺爺的樣子畫得格外的逼真。
“那畫出自何人之手,居然如此逼真。”他也要跟丫頭畫一幅!
畫……
花囹羅看向牆麵,這人是在開玩笑麽?雖然有點冷,她倒是不介意傳遞冷笑話,回答:
“那畫出自相機之手。”
花無語:“……”
九千流自是信以為真:“丫頭,可否讓相機先生也給你我畫一張?”
花囹羅:“……”
花無語哈哈笑道:“囹羅,九千流呢,自小就在大山裏成長,對現代的一切都不熟悉,所以這幾日你多多照顧一下。”
大山裏?
可怎麽會有如此高貴的氣質?看他坐沙發上那藐視眾生的妖嬈模樣。
“爺爺,這人果然是你招回來的吧?”
“呃……你要是這麽認為也可以,差不多。”
“那他要在咱家呆多久?”
“多久啊?”花無語看了九千流一眼,“應該不會多久的。”
“行吧,那我勉為其難看管一下。”當然是看在他如此美膩的份上,“我去做早飯。”
“我要去東城區幫人看風水,得早點出門,不用煮我的份兒。”
“那您也得吃早飯啊。”
“誒喲,你睡懶覺的時候可沒想到你爺爺沒早點吃。”花爺爺抱著他心愛的衣服從沙發上起身,還是忍不住又問一句,“我的衣服,你真不穿啊?”
花囹羅拿鍋的手險些打滑,花老爺可真不是一般的執著。
其實這點,她有點得到爺爺真傳……
“煎蛋可以麽?”花囹羅回頭問了聲,“艾瑪嚇我一跳。”
本來還在沙發上的人,怎麽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可以。”他手上還捧著那幾顆葡萄,“葡萄你還沒吃。”
“哦,那你幫我洗洗。”
洗……
九千流環顧四周,那個看起來像水壺,他伸手去拿,卻是空的。
其實他拿的那個是燒水壺。
花囹羅沒留意他,將平底鍋放到水槽上撥開水龍頭把手。
嘩啦
衝完水將鍋放回爐灶上。
九千流走到水槽邊,依葫蘆畫瓢撥開把手,水嘩啦啦流出來……
“啊,你這衣袖……”花囹羅趕緊挪過去把水關了,“我忘了你這身打扮了,葡萄給我吧,不然你衣服得廢了。”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的衣服:“這材質也忒好了吧?”
估計很貴,看漢服賣得多貴啊。
花囹羅將葡萄擱盤子裏,抓了一顆丟嘴裏:“真甜。”啪嗒打著了爐子。“你去外邊坐著吧。”她從冰箱裏拿出四顆雞蛋。
看九千流還站在原處看著她。
“真不用你幫忙,出去坐著等吧。”
“我就在這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