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一直盯著她看。
眼神不帶任何雜質,而是單純就看著她說話,那麽看著。
開始一直看她的眼睛,可她一直不停滴說話,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粉潤的不停張合的嘴唇上。
“要是靈魂帶上了,肯定是腦子沒帶,你趕緊回去拿去啊。”
看他還一臉新奇,花囹羅就在想,難道是她的靈魂跟智商沒跟上嗎?
呸呸呸
還是說,其實花花離荒他們不僅是雙胞胎,還是三胞胎?
開玩笑呢吧?
“喂喂,我說,你要是會說話就吱聲,要不會說你能聽得懂我說話就點頭或搖頭……你還沒反應啊你……那你記得你是誰嗎?”
隨著她嘴唇的不同形狀,發出各種不同的音節。
他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忽然就俯下身貼在她的嘴唇上。
碰到了!
花囹羅趕緊後退:“你幹嗎?”
看他眸光純淨,似乎也不是要做非禮的舉動……靠之,難道他連非禮這事都可以幹得這麽無辜?
披著善良的人皮啊?
難道……花囹羅心裏咯噔一下:“你是逆夜對不對,你又用幻術來騙人!”
之前逆夜不還幻造了一個如假包換的段潮涯嗎?而且把自己弄成了沒胡子的臭美大叔……
“你又在耍什麽把戲?逆夜你再這樣……”
他卻忽然雙手捧住她的臉,他的手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她動彈不得。
她還想著要不要動用魂魄之力,但如果他是花離荒的話,那她身份就很有可能會曝光。
正猶豫之際,他又湊到她的唇上。
花囹羅大氣都不敢喘,說實話,她對花離荒可從來沒有過非分隻想啊,也從來沒想過花離荒那大魔頭還會跟人親嘴的……
屏息了許久,她都快憋過氣了,他卻沒有真的親下來。
隻是用他柔軟的唇輕輕挨著她的,然後與她麵對麵對視,暖暖的氣息撲過她的臉,花囹羅悄悄吐氣,不怎麽敢大幅度張嘴,憋著問:
“你到底想幹嗎?”
這聲音有點不一樣,他拉開距離看她的嘴表情不解。
花囹羅覺得自己快瘋了:“你到底想幹嗎呀?”
這一聲又跟之前他聽到的一樣了,於是他又一臉喜悅將嘴唇貼上她的。
花囹羅看他的清晨的眼眸,眼睛眨了眨。他的眼睛,跟著她也眨了眨。
她眨了三下,他也眨三下,她眨一下,他也眨一下。
靈光一閃,他該不會是在學她吧?
“你想說話?”
他感應她嘴唇在他唇上的形狀,離開了她,看著她說:“想說話。”
非常標準的發音不說,可是……還是花離荒的聲音啊。雖然語氣不像,但聲音是一樣的。
“你要貼著我的嘴型就能……”他已經貼了上來,花囹羅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既然隻是想學說話,那就算了,“就能正確發音嗎?”
兩人的唇就輕輕挨在一起,她說完一句,他無聲重複。
雖然說,如果他原本不會說話,這樣教就能字正腔圓發音的話,那也算是奇跡了。
可他非要嘴貼著嘴這樣,好歹……她也是正常的女人啊,嘴唇一直被碰著碰著,很難為情的好吧。
而且,他還光著一個野性十足的身子,這樣……很不好的好吧?
但他似乎不知饜足,一直想學不停地要學。
“行行行,要學可以,我先找衣服給你遮羞。”
他連這句也一字不落全記住了。
花囹羅翻看自己的乾坤袋,雖然是男裝,但是都是她的的尺寸,他也穿不下。
無奈之下,隻要隨便找一衣裳綁在他的腰上,擋住重要部位再說。
“你冷不冷?”
他隻麵目和善看著她,並沒有回答。花囹羅摸摸他的手臂,似乎是有點涼。
“我們往前走,如果遇到賣衣服的,我再給你買,行吧?”反正他也不會說不行,那就是一定行的意思了。
“上車。”花囹羅拍拍馬車,看他沒動,她自己就先上去了,然後朝他伸出手,“來。”
他看她的手,又抬頭看她。
花囹羅笑著點頭。
他將手放在了花囹羅的手心。
她的手雖然小小的,但很暖和,他嘴角起了笑意。
馬車繼續前行。
兩人坐在馬車內,他一直偏頭靜靜看著花囹羅,花囹羅歎了口氣說到:
“你不能一直這麽看著別人,不禮貌。不過你真的不是花離荒啊?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她眼睛眨了眨,忽然伸手去捏他的臉。
他也沒動,讓她捏著……
“完全是真的啊,開什麽玩笑啊,逆夜是你的傑作嗎?啊,這人到底是誰啊?”
他忽然又貼上她的唇,花囹羅咆哮音剛落,一不小心就把他送過來的唇給咬了一下。
連忙退開:“對不起,你突然上來我沒準備。”
“喜歡……”他忽然說。
“哈?”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花囹羅一看,完蛋,赤蓮擋在路中間呢!
“不管你因為什麽原因逃跑,此刻必須跟我回大西門。”
花囹羅挪到馬車門口:“赤蓮,我有必須離開的理由,我不會留在宮裏的!”
“你的去留,隻有寧王說了算。”而且寧王已經在趕來白西州的路上,他要是把人弄丟了,那什麽跟寧王交代?
“我的去留我自己說了算……”不對,還有更好的辦法,花囹羅腦子忽然靈光一閃,“赤蓮你說我的去留寧王說了算?”
“是。”不管他跟鏡公主有什麽關係,所有事情等寧王來定奪。
“你等會兒的啊。”
花囹羅鑽進馬車門,把門給關上了。
這下換她捧住“花離荒”的臉,眼睛專注看著他:“聽好了,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說的話,等會你就對著馬車外的那個人說,明白了嗎?”
他看著她熱切的目光,眼睛眨了眨,微笑。
“笑我就當你懂了啊,等會你就說……”花囹羅主動湊過去,貼上他的軟軟的唇。
他身子忽然微微一縮,所有滾燙的感覺到從她的唇穿到了他左胸口,在那裏形成了一團暖流。
她嘴唇張翕著:“赤蓮,接下來的事,交由本王處理,你現在立刻回宮去。”
她暖暖的氣息,不斷注入他的心口,而後那股暖流就向他四肢百骸蔓延,他整個人都溫暖起來。
他徹底的蘇醒了。
花囹羅拉開兩人的距離,看著他說:“聽明白了嗎?”
他欣然點頭。
放開了她,一把打開馬車的門走了馬車。
花囹羅伸手想要拉住他,但隻抓到了他腰上綁著的衣袍,好死不死,她還直接就把那袍子給扯掉了。
他卻渾然未覺,大而無畏地站在了馬車前頭,居高臨下看著馬車前的赤蓮說道:
“赤蓮,接下來的事,交由本王處理,你現在立刻回宮去。”
花囹羅看到的就是,馬車門外那被黑發半掩的性感美臀,還有那雙長腿的背部……
她捂頭呻吟,這叫什麽事兒啊?
花離荒要知道他有那麽二,絕對會直接把看了他如此之二的她給千刀萬剮。
不過在此之前,赤蓮估計得嚇死……
嚇到沒嚇死,可赤蓮全傻了。
寧王威風凜凜的是沒有錯,是寧王的身體也沒錯,但寧王這麽一個裝束是……什麽情況啊?
寧王說這兩天會到白西州,他提前到了嗎?
可為什麽會一絲不掛出現在那學生的車裏?
赤蓮不隻是有點懵啊。
“寧王……”
“接下來的事,交由本王處理,你現在立刻回宮去!”他加重了語氣。
赤蓮想了想,退到了路邊:“是。”
花囹羅也不管他穿不穿衣服了,聽到赤蓮說是,立即去把他給拉回來。
此時不跑,等赤蓮察覺到他的寧王的不對勁,就來不及跑了。
馬車立即絕塵而去。
又是一路奔逃,直到花囹羅從車窗往後看,再也見不著赤蓮,她痛快地往車內的椅子上一靠。
“Yes!”她轉身麵朝花離荒興奮說道,“Givemefive!”看他茫然,她解釋說,“擊掌,表示我們合作成功了!”
他這才將手舉起來。
花囹羅啪的一下擊打他的掌心,然後靠回沙發上,笑得格外舒坦。
他忽然動容了,眉目染滿了笑意:“告訴我你的名字。”
誒?居然會問話了?這都是吻出來的成績麽?咳咳,是對嘴型出的成績。
不過能在花離荒的臉上,看到如此充滿暖意的笑容,可真讓人不適應啊。
花囹羅想了想說道:“我叫花囹羅。”
“囹羅……花囹羅,很好。”他看著她又問,“那我叫什麽?”
“你叫……”不管他是不是花離荒吧,反正他都忘了,她就給他起個新的,“你叫驕陽,永遠明媚溫暖猶如驕陽的意思。”
這估計是她對花離荒的最高要求了吧。
花離荒就是一個大黑暗!
靈力是黑的,武器是黑的,就是他那張臉的表情也經常是黑的……
“驕陽,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花囹羅再次被他的單純表情給弄暈了。
行吧老天,你可勁玩,我硬著頭皮就接吧。
管他真假呢,就這麽著吧,帶走。
他們一路向西南,那是前往東越國的方向。
花囹羅心裏一直惦記著九千流的傷,不知為什麽想到九千流總會覺得心裏隱隱作痛,那是一種用手能碰觸到的疼痛。
雖然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認出她,但不管怎樣,她要看到他安全,才能安心。
九千流,我們一定還會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