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花囹羅一把推開他,後邊的幾個護送軍也集中上來,準備製服花囹羅。
“住手!”花瀾玥騎著白色火雲疾馳而來,對護送軍冷聲道,“還不快放開!”
“是,玥王。”
白色火雲馬的紅色靈焰飄搖,十分配儒雅中帶著英氣的花瀾玥,幾個月不見,花瀾玥看起來更成熟了一些。
“七皇兄。”
“鏡兒!”花瀾玥一到她身邊,立即翻身下馬,左右看她完好無損他明顯鬆了口氣,“都去哪兒了,我派人找了你好久卻沒有找到。”
他們要真能找到尊上住的地方,那就不簡單了。
“我去了一個朋友那。”花囹羅很想問他,為什麽他現在在景陽殿,那花離荒呢?可她有些問不出口。“七皇兄這身戎裝特別好看。”
花瀾玥看到了她眼裏的疑惑,看了她須臾,笑得有些無可奈何:“你是不是不喜歡七皇兄進景陽殿?”
不是不喜歡,而是在花囹羅的眼中,確實沒有人比花離荒更適合最耀眼的位置。但花瀾玥這麽努力,他要能進入景陽殿,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是,隻要七皇兄喜歡,不管七皇兄在在哪裏,還是鏡兒的七皇兄。”
花瀾玥臉上有了溫潤的笑意:“我不喜歡景陽殿。”
不喜歡為什麽要去?
花離荒這麽輕易就讓出景仰點麽?
“我知道你想什麽。”花瀾玥揉揉她的頭發,“是寧王幾個月前受了重傷,無力再繼續處理景陽殿的事務,四皇兄也說舊疾未愈,父皇才讓我接管景陽殿的事宜。”
花囹羅胸口一酸,眼淚就要流出來了,這就是小醜蛋說的,沒事的程度嗎?
居然已經重傷到不能處理景陽殿事務的地步……
花囹羅,你還真的是個大麻煩,清嵐因為你如今下落不明,花離荒為了你重傷未愈,果然你的一言一行,都會給人造成麻煩。
“鏡兒,雖然我不喜歡景陽殿,但是我會盡力做好。”
花囹羅抬頭看他,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心裏是覺得對不起花離荒啊,她愧疚啊……
花瀾玥拿出手帕擦擦她的眼淚,笑道:“別擔心,皇兄能勝任的,隻要我在這個位置,我會讓你自由自在,再也不會被寧王包括別人傷害了。”
花瀾玥可能不知道,花離荒已經很久都沒有擠兌她了。
花瀾玥說:“我們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隻能躲起來玩了。”
以前他跟花離鏡是躲起來玩的嗎?
花瀾玥察覺自己說得多了,溫和笑了起來:“抱歉,忘了你沒有以前的記憶,不過沒有也沒關係,七皇兄一直記在心裏。”
看來花瀾玥跟花離鏡有這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記憶。
花囹羅點頭:“七皇兄這是要出征去哪兒?”
“影子又出現了,而且比起之前更棘手,它們能黑化普通人類,成為他們的殺手,我此次是奉父皇之命,前去邕漓省。”
影子出現了?是不是意味著逆夜在邕漓省?
“七皇兄,影子非常擅長使用幻術,你千萬要小心,特別留意是不是幻境啊什麽之類的……”
“公主就不必擔心這個了。”一個女人的音聲突兀的插進來。
是一個騎在火雲馬上的女人,身上穿著戎裝,紫色的頭發梳成長馬尾。裝束上跟青羽鸞翎有些相似。
可一雙大眼兒淩厲非常,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兒,還有那個纖細的下巴,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她性格挺犀利的。
花瀾玥解釋道:“她是我的隨官,叫霓蔓,她跟青羽隨官一樣,有很強的念力,可以解讀活卷宗之外,還擅長使用幻術,幻境的製造能力非常出色。”
對哦,在景陽殿是要解讀活卷宗,自然會配備一個隨官。
花離荒有青羽鸞翎,花瀾玥身邊有霓蔓,然後還有幾個看起來很厲害的侍衛。
一切配備跟花離荒的都有些相似……
隻是如今花離荒不能出征,青羽鸞翎跟赤蓮他們又在做什麽?
“七皇兄,我等你凱旋歸來。”
“嗯。”
花瀾玥伸手摸了摸她眉心的荷花印,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他眼裏有了些許水汽:“鏡兒,還疼麽?”
雖然知道花瀾玥純粹是因為心疼他的妹妹花離鏡,但花囹羅還是忍不住心裏一陣暖和。
“本來有一點點疼,可七皇兄摸了一下,就一點也不疼了。”
花瀾玥再次微微笑:“那我走了。”
“一路平安。”
花瀾玥翻身上馬,燃著紅色靈焰的白色火雲馬上,即使溫和如花瀾玥,也不禁添加了幾許霸氣。
他修長的腿輕夾馬身,火雲馬奔騰上路。
出征軍隊浩然出發。
花囹羅望著他的背影,心裏默默祈禱,一定要平安歸來。
隨即,她轉身奔向宮殿。
花離荒,我回來了……
回到宮中,問了春桃才知道這段時間宮裏發生了很多變化,寧王兩個月前由景陽殿搬到了紫鬥宮內的紫氣軒養傷。
玥王登上了景陽殿,成了皇上眼中最寵愛的孩子,雲妃母憑子貴搬到了華春殿內居住。
紫氣軒的大小,跟盛世閣差不多,兩間屋子,沒有獨立的書房,院子連景陽殿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唯一一點好就是,這裏是紫氣東來的方向,院內植物生長極好,牆角一顆巨大的梨樹伸展的枝葉幾乎覆蓋了大半個院子。
樹下有一張石桌,一張躺椅,石桌上還擺著搬開的卷軸。卷軸旁邊擱置的茶,也還微微冒著熱氣。
如果不是知道裏邊住著花離荒,花囹羅倒覺得這個地方住著一位文人雅客。
眾星捧月的寧王,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大院裏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的人了嗎?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剛想開口叫他,門忽然打開了,妙音從屋裏走出來,一看到院子裏的花囹羅,她愣了一下。
“公主?!”她立即迎了上來,“身體都好了麽?”
花囹羅點頭,她身體很好,可是花離荒的身體如何呢?
“寧王他……”
妙音目光閃爍了一下,點頭道:“兩個月前從景陽殿搬到這兒來了。”
“他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公主不必擔心。”
“是不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的?”
妙音不知從何說起,欲言又止了一會兒說道:“我去稟報寧王,告訴你回來的事。”
“不必了。”花離荒從屋裏出來。
五官還是那樣深刻,表情還是原來那種桀驁,可花囹羅嫌少看到他現在的裝束,烏黑的長發流水一般批垂,一件寬鬆的長袍隨意穿在身上。
這樣讓他身上少了不少狂傲與強勢。
這讓花囹羅覺得更加愧疚。
“哥……”叫了一聲就紅了眼眶,“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花離荒斜視了她眉心的荷花一眼,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往屬下的躺椅一坐,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沒再看她一眼。
本來的大好前途,因為她收到了重創,花離荒討厭她是理所當然的。此時的她當然隻有盡力恕罪跟答謝的路可走了。
花囹羅走到他跟前:“我……我能做些什麽嗎?”
“能。”
“隻要你說出來,我一定做到!”
“滾。”
“……”花囹羅知道自己把他害慘了,他罵她打她都是應該的,“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真的願意做任何補償的。”
“妙音,把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轟出去。”
妙音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對花囹羅說:“鏡公主,請。”
“我……”估計現在花離荒連見到她都煩,何況聽到她的聲音。
她又能為他做什麽呢?明明什麽都做不到……
花囹羅除了歉疚之外,又多了沮喪。
“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都別再來了。”
“哥我真的很抱歉……”
“別在讓本王聽到你叫哥哥,順便告訴你一件事,帝淵在本王身上種的法咒已經全部解除。”
“什麽?”他還被尊上下了法咒麽?
“本王是因為想打破帝淵的法咒,所以從西涼地羅殿開始才三番五次救廢物一樣的你,如今法咒已經全部失效,本王還是像以前一樣,連看到你都非常討厭。”
雖然知道他可能埋怨她討厭她,可真聽到他說討厭她的時候,她心裏還是格外覺得難受。
“我聽不懂……”
“不懂?”花離荒嘲諷一笑,“果然一如既往的愚蠢。妙音,難道本王的話,你也沒聽懂?”
妙音上前:“公主,你還是先回去吧。”
“……知道了。”
花囹羅被趕出了紫氣軒,全身都充滿了無能為力感。
其實她似乎能聽得動花離荒說的話,他的意思是,當初尊上讓他變成小孩子之後,他想要恢複原貌,就必須出手救她。
可是,既然當時他恢複了,那麽後來救她的原因,還是因為法咒嗎?
不可能是法咒,他們一起經曆了很多,所以的事情都真真切切的。
花離荒一定是因為受傷了之後,不能施展拳腳,不能想做他喜歡做的事,才跟她說的這些氣話。
“主人,寧王是不是真的不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