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花蝶閣,滿眼都是開得正好的花,估計這宮裏最好的花都搬到她這兒來了。
“漂亮吧?”
“相當漂亮。”
蕭慕摸了摸那些嬌美的花:“我隻說了喜歡,皇上就把這些都搬到花蝶閣了,還有這些蝴蝶,也是皇上派人捉了放進來的……”
她這是在跟她炫耀呢?
花雖美,可一點也不值得羨慕好吧?用金子做的籠子裝金絲雀,它也還是牢籠……
“是,很美,早知道我把寧王皇兄也叫過來看就好了。”
“……”蕭慕臉色瞬間大變,笑容很僵,“寧王那麽忙,哪有時間來呢?”
“也對啊,皇子也不能隨便進雲羅宮的吧?嗬嗬。”
花囹羅一看她那表情就猜測道她的幾分心思,這時候她就非常有心情去賞花了。
“果然父皇送給娘娘的,都是新開的花呢,跟娘娘一樣嬌嫩美麗,人見人愛,怪不得父皇會這麽疼愛娘娘……”
故意做一個父皇,右一個父皇刺激她。
蕭慕深呼吸笑道:“皇上自然是疼愛我的,隻要我想要,皇上都會滿足我。”
“蕭娘娘好福氣。”花囹羅笑,花也看完了,她也準備找借口走了。
“嗬嗬……”但蕭慕還沒有打算結束的意思,手絹捂著嘴笑得怪異。
“看到皇上對我百依百順,我忽然想起小時候,鏡公主把皇後的一盆牡丹抱回盛世閣,結果被打了十大板的事,想想都覺得當時公主好可憐,不過就一盆牡丹……”
原來花離鏡還有那樣的遭遇啊?確實有點可憐,但打十大板的疼花囹羅可一點也不知道。
“牡丹確實很漂亮,隻可惜現在還不是季節。妙音,你回去跟皇兄說,下次景陽殿的牡丹都要送到盛世閣去。”
妙音微笑,頷首:“是。”
不知公主為何一直提到寧王,不過每次提到寧王,蕭娘娘臉色就非常不好。然後公主就反複提,讓妙音覺得有點好笑。
“蕭娘娘。”花囹羅湊近蕭慕看了又看,“其實你比這園子裏的花漂亮多了,肌膚水嫩有彈性。”
蕭慕被她說得飄飄然,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想臉頰,她可比之前受寵的妃子年輕多了,那些新來的小的,也沒她漂亮。
“皇上也這麽說。”
大姐,別開口閉口就皇上好不好,她又不是跟你爭寵的妃嬪,說得她都惡心了。
花囹羅笑眯眯湊到蕭慕耳邊小聲說:“那你呢?你對我父皇的身體也一樣滿意麽?會不會覺得有點老?”
“花離鏡!”蕭慕麵色瞬間頓時白了然後又漲紅,“你居然說出這樣無禮的話。”
花囹羅擺擺手,笑道:“誒,咱們年紀差不多,娘娘就不必害羞了啦。”
“你……”敢如此嘲笑她!
蕭慕抬手就要往花囹羅麵上甩嘴巴子,花離鏡不過就是皇帝不疼的廢材女兒,她可是皇帝寵到天上的妃子。
妙音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娘娘請勿對公主動手。”
寧王讓她保護公主周全,她自然不會讓公主受傷害。
“你算什麽東西!”
蕭慕另外一隻手抬起就往妙音臉上打,妙音渾然未動,卻沒放開她想打花囹羅的手。
可花囹羅看妙音被打,腦子就熱了,一個拳頭就直接過去了。
一怒之下,肯定不是平時打小醜蛋那種小力道,一拳就中了蕭慕的眼睛,蕭慕就看到無數金星閃閃了。
愣了好一會兒才失聲道:“你敢打我!”
蕭慕自然是有靈力的,但她沒花囹羅那麽腦門一熱就還手,而是像足球運動員假摔一樣,說了你敢打我才倒在地上。
“你居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花囹羅拳腳就要上。
妙音趕緊將花囹羅抱住。
她也沒想到公主這一拳出得這麽毫不猶豫,這可是皇上的寵妃,這下事情是要鬧大了。
妙音直接給蕭慕雙膝跪下去:“娘娘,都怪妙音手重,打傷了您,妙音給您賠罪。”
妙音這是要給她頂罪的意思?花囹羅將妙音扶起來:“你道什麽歉啊?”
“公主,都是妙音無禮,公主無需替妙音說話。”
蕭慕蹬著腿哭喊:“皇上啊,皇上……臣妾居然在自己的住處被人打了……皇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
“你還有臉叫個什麽勁兒!”出生在現代的小孩,哪裏看得過去這女人的做作,“你給我記好了,那拳我打的!”
“公主!”妙音看花蝶閣的太監已經跑出去,估計沒一會兒消息就傳到皇上的耳朵裏了,“公主你先回去景陽殿找寧王,說妙音闖禍了!”
蕭慕揪住花囹羅的裙擺就怕她真跑到景陽殿去,嘴裏繼續哭喊:“臣妾委屈啊皇上……”
“臭女人,你再扯我裙子!”花囹羅自己也知道闖禍了,但就算闖禍,那拳她必須得揍啊,氣頭上哪裏還顧得上她是誰的妃子。
妙音趕緊抱住她的又要踢出去的腿:“公主,算妙音求你了!趕緊回景陽殿!”
“我不回去!她先動手我還能讓她白打你不成。”裙子繼續被扯,花囹羅破口大罵,“你TM還扯我裙子!我揍不死你啊,傻X。”
“公主!鏡公主!”妙音緊緊抱住花囹羅,無奈道,“主子打奴才一巴掌,這不算什麽。”
“不算什麽?那她可以隨便打你?”花囹羅聽火冒三丈。
雖然明文規定不能虐待或無辜責罰侍婢或奴才,但上頭誰不是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不太過分都會不了了之。奴才們也不會更不能告發自己的主子。
所以等到過分的時候,幾乎已經是鬧出人命了。
所以,妙音很清醒自己跟著寧王,有尊嚴的出生入死也比受人侮辱的巴掌強。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項不平等待遇,但妙音還是點頭。
看妙音眼底的不甘,火氣燒心胸口悶得很。
“你的意思,這回咱倆得糟了是不是?”
妙音無奈點頭。
是啊,花囹羅吐了一口,估計等會兒那狗皇帝來了,別說保妙音,她估計都是過河泥菩薩。
“我要再打她兩下呢,結果一樣嗎?”
“公主……”
“我不衝動了,你起來。”花囹羅把妙音拉起來,盯著門口兩眼深呼吸,“皇上來了你再跪也不遲,跪這女人幹嗎啊!”
不行啊,至少得把妙音給保了。
花囹羅看著還在抓著她裙擺在地上演戲的蕭慕蹲了下來:“作,你繼續作,不過我敢保證從今天開始,皇上就不會寵你了,即使我被處罰。”
蕭慕愣了一下,繼續哭:“皇上啊……臣妾不過是想請公主來賞花而已……為什麽要受這樣的對待……”
“你很不甘心吧。”花囹羅這會兒倒不生氣了,蹲在地上像跟她小聲交談一樣,“你其實很不甘心,因為你喜歡的人是……寧王……”
蕭慕一怔,哭喊聲更大了。
花囹羅也不理她愛聽不愛聽,在她耳邊說。
“可惜你一輩子連表明心意的機會都沒有了。因為,你夜夜承歡的身體,曾經跟皇後夜夜承歡後生下了,你心心念念的人……你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皇上呢?”
蕭慕繼續哭喊:“皇上啊……臣妾好冤枉……”
此時的她卻流不出眼淚了,眼裏迸發憤怒與絕望,她兒時就向往這皇宮,卻不是要做皇上的妃子,而是寧王的王妃。
為了成為可以配得上寧王的女人,她從小苦行修煉,飽讀詩書,比別家的閨秀不知道要努力多少倍。
付出那麽多,如今卻是進了自己心上人父親的後宮。
天天與後宮嬪妃爭皇上的寵,即使得到了寵幸,可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寧王。
都說寧王冷酷無情,可幾年前卻為了救她與弈王起衝突,她覺得她在寧王的眼裏是不一樣的。
寧王之所以每次見到她從來沒給她好臉色,從來不跟她說話,一定也覺得她嫁給皇上,心裏不痛快。
除夕宴會上,她特意穿了最漂亮的湘蘇錦,想讓寧王看到她的最美的樣子。
可鏡公主居然跟寧王一直交頭接耳說話,導致寧王連一眼也沒瞧她。
她心裏不甘啊。
可是無能為力……
“你以為寧王喜歡你?別搞笑了,你那單相思。”
暗戀這種東西,她懂啊,她喜歡清嵐不也一樣的道理嘛?怎麽看都覺得別人對自己有意思,一個普通的眼神都能誤以為裏邊是愛的火花在劈裏啪啦閃。
“除夕那天我問他你是誰,你知道他說什麽嗎?他說他沒閑功夫去記皇上後宮的人,愛誰誰……”
“你胡說!”
哈,急了,看她急了!顯然她猜對了啊……花囹羅點頭:“那你就當我胡說吧……”她站起來,“你繼續表演,皇上就快到了。”
蕭慕見她一點也不擔心,反而有些沒了底氣。而且她還知道她喜歡寧王的事,到時候她會怎麽跟皇上說?
花囹羅交代妙音:“妙音,等會兒你什麽都別說,交給我。”
“可是……”
“沒可是,這是命令。”
“……是。”
皇上一進來,花囹羅跟妙音跪拜:“皇上萬歲。”
蕭慕邊跪邊哭,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皇上……皇上替臣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