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真沒法談,花囹羅往他碗裏夾菜:“其實,我知道蘇摩出事了。”
“我不想讓你知道……”九千流抱怨,“會讓你不安的事都不想讓你知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麽不能知道?”
“你就是我的小孩子!”
花囹羅愣了一下:“到底誰才是小孩子……”
“你。”九千流非常堅持自己的觀點,無限寵溺地說,“我的小孩子,我的丫頭,我的妃子,我的……”
“吃飯吃飯吃飯。”
一說到這個他就沒完沒了,可是話題又從她要問的事情上岔開了……
算了,他不想說她就不問,反正她好像也幫不上什麽忙。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吧……
隻是明年的八月十五,九千流,我們會以怎樣的方式再見麵?政治聯婚,我們真要那樣嗎?
要是明年她還是花離鏡,她想問:“九千流,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我之間還要客氣,想問什麽就問,想要什麽就拿……”
“認真問你呢。”他總是這樣,“如果,我是說如果,鏡公主不能嫁給三太子,後果會怎樣?”
九千流撚著筷子的手一頓,許久之後,笑意怏然:“後果會很嚴重。”
“怎麽個嚴重法?”
“天翻地覆。”他語氣輕鬆,眼中邪氣繚繞,“誰也阻止不了本宮娶你。”
“那要是我不想嫁給你呢?”
“你不想嫁?”九千流胸口忽然一絞,好一會兒,他輕笑著說,“那也阻止不了我娶你。”
“那要是我死也不嫁給你呢?”
“那我就跟著死讓你嫁給我……”
九千流給她夾菜,放下筷子,語氣依舊如暖若春花。
“丫頭你不明白,我隻是因為遇見你才變成現在的九千流,若是沒有你,任何東西對我而言,都可以毀滅。”
花囹羅心口跟著一揪,這話題太壓抑了。
“我就隨口問問嘛,吃飯吧。”
飯桌上忽然陷入一種沉默。
九千流見不得她低落,伸手拍她的腦袋:“生氣啦?”
“沒有。”
“明天的武鬥,有信心麽?”
“沒有。”
“不管輸贏,丫頭都是我眼中最優秀的……今天雖然沒能去看你射箭,但明天無論如何我都會去看的……”
“……”變幻莫測的家夥,花囹羅歎了口氣,“謝謝你啊。”
不過,武鬥對於花囹羅來說,光靠九千流的加油,真的是遠遠不夠。
在西岐國,乃至蒼元大陸都需要靈力注入進行的戰鬥,對花囹羅這種靈力廢材來說,逆天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逆天,她就必輸無疑。
想要靠她手上的樹魂果實打敗靈力都在七八十以上的對手?
那也是有點牽強。
說來也奇怪,她認為樹魂果實在出現了四顆鈴鐺之後,還會出現第五顆第六顆甚至更多的鈴鐺來,並沒有她期待的那樣。
如果說,世間最具有靈性的生命體武器,在她手上隻能發揮出這麽一點功效,估計那些耗盡精力去尋找這武器靈寶的人得恨不得咬死她。
好死不死,她的對手,還真的就是左芷姍那討厭鬼。
其實,是不是她也無所謂了,反正如果說結果都是被打,她還不如跟左芷姍打呢,好歹還能趁空擋抽她幾個嘴巴子,解解氣。
就是左芷姍能痛扁她估計也會很爽吧。
武鬥場,還是昨日大射禮的場地,朝聖廣場。
比起騎馬,射箭,大家都更期待武鬥,以為這能全方位展示個人靈力。
通常,在比賽中靈力突出者,就有機會加入皇宮的部隊。
大家都想借此機會展現自己,希望能被皇族選中。
青羽鸞翎走過來:“喂,囹羅,真的是那個女人誒,要不跟你換個對手,我收拾她?”
“你對手是誰?”
“花瀾玥。”
“真的?”花囹羅眼睛一亮,要是她對手是花瀾玥的話,那她就輸得很輕鬆,絕對是毫發無傷的輸啊,“好啊好啊……”
“誰允許了?”花離荒插話進來,“按抽中的對手比試。”
花瀾玥能舍得打花離鏡?花離荒也很不痛快了,皇室弟弟妹妹那麽多,花瀾玥怎麽唯獨特別偏袒花離鏡?
花囹羅瞪了他一眼,不過想想,她也能欣然接受。
“算了,不換,我想光明正大打那女人也已經很久了!”
在學堂那會兒,要是沒有天風弄,她花囹羅早就在左芷姍那女人的手上折了。
花囹羅手指關節壓得咯咯響。
“我倒無所謂了。”青羽鸞翎道,“可你能打得過她麽?”
花囹羅斜視她:“請來點積極向上的鼓勵。”
“嗯,我一直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花囹羅目光一呆,“怎麽還是覺得虛。”
“你心虛。”青羽鸞翎眉目一挑,“誒,你看誰來了?”
“誰?”花囹羅回頭,喜上眉梢,“清嵐!”
清嵐手裏提著藥箱走到花囹羅麵前,將蓋子打開,一股藥香傳來。
“又是藥啊?”花囹羅麵露菜色。
“早上的藥公主沒喝。”
她是故意不喝就跑出來的,她覺得她不鬧肚子了,就不用喝藥了。
結果還是難逃這苦口良藥。
清嵐把藥端到她麵前:“喝了。”
“哦。”花囹羅深呼吸,捧起碗一口氣把整晚藥灌進嘴裏,苦得頭皮直發麻,眼淚哇哇的。
清嵐又拿出一個瓷瓶:“張手。”
花囹羅很配合醫生,張開手。清嵐往她手上倒了一粒……白色的果子。
“這是雪蓮子……”接收到清嵐淡然的目光,花囹羅咧嘴一笑,“會不會吃完我內力蹭蹭蹭就上去了?”
“不會。”清嵐低頭將藥箱蓋上,轉身走到景陽殿隊員的觀戰棚裏。
赤蓮見到他入內,起身行禮,然後請他入座。
花囹羅心裏有些高興了:“清嵐今天當我們隊的拉拉隊?”
以往他可都在皇城學堂,跟段潮涯老師一起觀戰的。
清嵐語氣平直:“這裏較近。”
“較近?”花囹羅不大明白意思。
“嗯,如果公主發生意外的話,距離較近。”
靠啊,原來是這個意思,相當於把醫生跟救護車放在旁邊等著她去武鬥了唄。
“你的意思是你逼不得已才舍棄潮涯師父,來我們隊的是吧?”
“分內之事。”
“你能別把分內之事一直掛嘴邊?”
“公主若不喜歡,我就不說。”
“……”就算他說他不說,她也高興不起來,可也沒辦法生氣,她憑什麽生氣?人家來是為了她的安全……
這就是暗戀的人有了戀人但戀人不是自己的委屈啊……
“算了,我出去。”
走到門口就看到花離荒正跟景陽殿的其他隊員說著什麽,但她走過去,他們就不說了。
“在說我壞話?”不然怎麽她以來就都不說了?
“並不是的公主。”妙音說著走開了。
“你們在傳授武鬥經驗,不讓我知道?”
“並不是的公主。”赤蓮說著也走開了。
“安子……”
“我想我是不會告訴你這事兒寧王不讓告訴。”
青羽鸞翎拍拍她的肩膀也走了,她真的不能告訴囹羅,寧王說,他們前邊的比賽一定要兩個人贏,兩個人輸,最後決定性的一戰,交給花囹羅。
“哥……”
“聒噪。”花離荒更是懶得理她,直接就站上了武鬥場的中央。
冬季賽事爭奪第一名的隊伍,是景陽殿跟皇城學堂。
第一場是花離荒上場,贏了。
第二場是赤蓮上場,贏了。
第三場是妙音上場,輸了。
第四場是青羽鸞翎上場,也輸了。
花囹羅直接蔫了。
青羽鸞翎的對手是花瀾玥,雖然她知道花瀾玥這一年進步了很多,但是青羽鸞翎也很高手啊,就這麽輸了……她該怎麽辦?
如果她打不過左芷姍,那麽景陽殿不就輸了麽?
還沒上場,花囹羅就有五雷轟頂的感覺。
立即跑過去問花離荒:“我要是輸了,小醜蛋能安全還給我嗎?”
“承蒙提醒。”花離荒冷笑一聲,“不能。”
花囹羅恨不得抽自己一頓,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現在去問花離荒這個問題,不相當於給提供他一個威脅自己的把柄嗎?
“那我去了……”花囹羅對青羽鸞翎表現出一股永別的悲壯。
壯士一去不複返……
青羽鸞翎擺擺手,但她的表情並不好。待花囹羅上台之後,她對花離荒說道。
“寧王,我是真輸了。”
花離荒慢慢轉過頭看向她認真表情。
青羽鸞翎點頭:“玥王的靈力,在我之上,而且,他的力量非常奇特。”
其實花離荒在看青羽鸞翎與花瀾玥的比試中已經看出來,花瀾玥的靈力跟以前比起來,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看來花瀾玥在這一年大有收獲。
“嗯。”花離荒應了一聲,將目光轉向武鬥場。
左芷姍與花囹羅入場。
朝聖河對岸的九千流立即站起來:“丫頭,丫頭,你是我的驕傲!”
九千流完全不顧自己的尊貴的身份,揮手呐喊助威。
跟他坐同一排麵的王侯將相都覺得麵子有點掛不住,可九千流的眼裏隻有花囹羅,別人就根本入不了他的媚眼!
寧王的準妃童天心笑著說:“三太子看起來很喜歡公主。”
“不是很喜歡。”九千流回眸對她一笑百媚生春,“是隻喜歡。”
“鏡公主可真有福氣。”
九千流手裏的“無恥之徒”折扇一打:“是九千流有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