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不能殺他們的理由呢?”金澤的一句話,讓我有片刻的愣神,但隨即我就搖了搖頭,說道:“他連幽靈都可以殺掉,為什麽不能殺掉其他人?”
金澤淡淡道:“你不是說他說狂刀已經沒資格參與這場遊戲了嗎?這說明他很清楚這是一場什麽遊戲,也很清楚那幕後之人對遊戲發出的指令是什麽。他殺了幽靈,恐怕也是因為幽靈被放棄了,失去了玩這場遊戲的資格。”
我看向他,心情頓時無比的複雜,我說:“你的意思是,白夜本身很可能就是這場遊戲的製定者之一?所以他能決定誰該死,誰能暫且先活著,所以他殺了幽靈,幫我抓了狂刀,卻沒有動流火和小八,是嗎?”
金澤目光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說:“沒錯,這個解釋是不是讓你有些無法接受?”
看來我的情緒還真是很難瞞得過金澤,我沒有說話,金澤則皺眉沉聲道:“陳木,我知道你對白夜的感情很複雜,畢竟他多次救你於水火之中,但是我希望你永遠要記住一點,那就是他對你再好,也是有目的性的,以前我想不明白他的目的,現在我卻隱約猜到了。”
我的心驀地一沉,問道:“你猜到了什麽?”難道金澤他猜出了我才是真正的陳木?
不過很快我就放下心來,因為我想錯了。金澤淡淡道:“我覺得他很可能是想幫你贏了這場遊戲,拿到遊戲獎勵。”
遊戲獎勵?我困惑的看向金澤,他說遊戲不都是這樣的麽?勝者一般都會有豐厚的獎勵,而且,也隻有這點才能解釋的通,為什麽其他七個人冒死也要參加這場遊戲了。
“也就是說,他想利用我?”我皺眉說道,雖然隻是個小小猜測,但我依然很難受。因為如果金澤猜的是對的,這就說明白夜一直以來都在欺騙最信任他的“我”——他說過,我就是那個和他出生入死,並肩作戰的陳木。
如果他真的是這場遊戲的製定者之一,而曾經的我是參與者的話,他來到我的身邊,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追隨我玩這場遊戲,本身不就是一種欺騙嗎?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遊戲的製定者之一,那麽他必定也知道遊戲最後的獎勵是什麽,為什麽他不直接拿到那個東西?還是說,隻有我們八個克隆人中贏的那一個,才可能得到那個東西,就像是我父親在山崖底下留給我的那本書,需要那根金槍不倒的幾把來開啟一樣。
這樣一想,很多事情好像就都解釋的通了,隻不過這個答案讓我感到無比的心塞,我甚至想,這隻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也許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畢竟白夜對我的忠心絕對不是演出來的,我的內心深處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金澤淡淡道:“好了,你不要再多想了,我想隨著案件的進一步發展,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說著,他拍拍我的肩膀道:“折騰了一晚上,你也該累了,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點了點頭說好,金澤於是轉身離開。
等他離開後,我立刻掏出手機,想要把黑卡插上,給白夜發短信,現在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不過當我即將把黑卡拿到手上的時候,我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為我突然想到,我的房間裏不一定真的沒有監視器,隻是金澤說沒有而已。
倒不是我不信任金澤,恰恰相反的是,我懷疑金澤他並不完全信任我。
金澤這麽聰明,指不定已經從我跟白夜的身上察覺到了什麽,不排除他是在誆我,為的是繼續偷偷觀察我,看看我在放鬆警惕的情況下,會不會“暴露”什麽。
可能大家覺得現在的我有點緊張過度了,但是沒辦法啊,我真的是被這些事情搞怕了。左思右想之下,我跑到隔壁借了個廁所,然後躲在廁所裏,把黑卡放在了手機裏,然後打開。
打開手機以後,我就看到一條未讀信息,我以為白夜給我發來了啥重要信息,立刻點開,可是一點開,我就徹底的懵逼了,因為,發件人那一欄是空的,而信息隻有一句話:陳木,你想贏嗎?
陳木,你想贏嗎?這人是誰?很顯然,他知道我的號碼,也知道這場遊戲,甚至很了解這場遊戲,而符合這三個條件的,據我所知隻有白夜。我想起白夜之前也這麽給我發過短信,難道這次也是他?
想到這,我立刻回了一條短信,問他是不是白夜,還問他幹嘛呢,這場遊戲究竟是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這個空號再次給我發來短信,他說:“哈哈,你以為我是那個小白臉?不,我不是他,我是真正能讓你贏得勝利之人。”
不是白夜?我立刻警惕的問他是誰,又讓我怎麽相信他。
在我等待回複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刑警小張的聲音,他似乎是在接電話,語氣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靠,又發生命案了?”
我心頭一跳,怎麽又發生命案了?在這種節骨眼上,流火和小八也敢作案?他們也太囂張了吧?這時,那人又回我信息了,他說:“取下死者的眼球,裏麵有重要信息。”
我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這個人,這個人他竟然知道命案的發生,難道他才是凶手?
這時,外麵有人在說話,好像是金澤來找我了,然後小張告訴他我就在衛生間。
現在要拿手機卡已經來不及了,我於是隻好飛快的按下關機鍵,然後在金澤進來之前先走了出去。
剛踏出廁所門,我就看到金澤黑著一張臉朝我走來,他說:“得出警了,剛才接到報道,市中心一家健身中心的衣櫃裏發現了一具死屍。”
我說那趕緊走吧,然後就跟他離開了宿舍。
再次發生命案,金澤的心情看起來很差,所以我也沒敢說話。
不過很快,我發現我們並沒有朝著市中心的方向去,而是朝著城西去了。我問金澤要去哪裏,金澤皺眉說道:“待會兒再去,那邊已經有人在了,我現在要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看他神秘兮兮的,我知道他要讓我看的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有再追問,而是安靜的等他帶我到目的地。結果,他竟然開車帶我來到了懸案組的辦公室。
我看向他,他說:“方組長不在。”
我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這是準備像之前那樣,趁著方組長不在,偷偷翻東西啊?隻是,到底是什麽東西,要他竟然連命案現場都不急著去?
我們上了樓,金澤打開燈,然後飛快的來到方組長的辦公桌前,抬手往桌底一摸,竟然摸出了一個監視器,他可真夠大膽的,竟然連方組長都監視。
金澤說道:“因為時間很急,所以我沒有來得及把這監視器和手機相連,你等一會兒,我連上以後再給你看。”
我說好,然後就坐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金澤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果然如此。”
說著,他將手機遞給了我,我好奇的接過手機,結果就看到了有史以來讓我最震驚的畫麵:隻見畫麵裏,方青河正坐在沙發上,他的對麵,赫然坐著白夜!
此時兩人麵前各放著一杯熱茶,方青河麵色溫和,白夜則麵色嚴肅,不知道在聊著什麽。隻是不管聊什麽,這畫麵都太詭異了。
試問,一個懸案組組長,堂堂國家國安局的人,卻和一個殺人無數的全國通緝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坐著喝茶聊天,這正常嗎?
“視頻怎麽會沒有聲音呢?”我焦急的追問喬木道,因為我太想知道他們倆在聊什麽了。
金澤皺眉說道:“這個監視器是別人給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沒有聲音。”
聽了金澤的話,我不由想起他給我的那個視頻,難道,這個監視器也是給他視頻的那個人給的?那人究竟是誰?金澤怎麽這麽信任他?
這似,視頻裏的白夜突然朝桌子底下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驀地緊張起來,好像自己偷看被發現了似的,不過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但直覺告訴我,他很可能已經察覺到了監視器。
當金澤聽了我的猜測後,立刻否認道:“不可能,如果他知道有監視器的存在,怎麽可能不管?他總不能是故意給我們留下線索吧?如果他真的要給我們留線索,他就會直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說:“是苗苗打來的。”
接著他就按下了接聽鍵,而我則盯著視頻繼續看,視頻的最後,白夜不知道對方青河說了句什麽,後者竟然露出幾分忌憚的神色,然後,白夜就離開了。
從這視頻來看,方青河怎麽好似很讓著白夜的?難道說,方青河和白夜都是那個幕後黑手的人,而且,白夜的地位要比他高?
金澤這時掛了手機,說道:“狂刀並不是自殺,而是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