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苗苗說她們當初隻是在演戲,目的是拿我引出那真正的凶手時,我頓時有種嗶了狗的心情。
要知道,被蒙在鼓裏的我,差點要被搞得崩潰,甚至險些就要以死明誌了。不過我也明白,他們之所以瞞著我,隻是擔心背後那人察覺到什麽,畢竟那人能在我們懸案組的房間裏安裝監視器,其厲害程度可見一斑,所以對付他才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池。隻可惜,狂刀要比他們能想象到的程度還要更加變態。
隻不過雖然明白,但我的心裏依然很不舒服。我點了根煙,低頭悶聲抽了幾口,忍不住諷刺道:“很顯然,你們的計劃失敗了,或者說,就算狂刀真的被你們欺騙了,這計劃也沒有給你們破案帶來任何的好處,隻是助長了他作案的興趣罷了。”
方青河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也頗為無奈的說道:“沒辦法,那人作案實在是太沒有章法了,不這麽做,這個案子根本無從下手,因為,他在作案現場留下的所有有用的信息,都是你的。”
這時,我突然想到狂刀在殺那個胖男人的時候,並沒有戴手套,也留下了作案工具,我忙問道:“真的就一點他的信息都沒得到?有一次他在作案的時候,他留下的作案工具上應該有他的指紋的。”說到這裏,我看向苗苗,想看看她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盡管她說之前針對我的事情是在演戲,但是我還是無法完全信任她,畢竟狂刀曾經跟我說過那種話,盡管我知道以苗苗的人品,是不可能愛上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的,可保不準有萬一呢?
苗苗麵色不變,而是將一個文件夾遞給我,淡淡道:“你說的是那起殺害王小波的案件吧。你可以看看這上麵的資料,我想凶手那麽做隻是在迷惑你,但其實,作案工具上依然隻有你的指紋。”
我一邊打開這個文件夾,一邊沉聲說道:“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他拿著那把匕首的。”
苗苗說:“凶手大概就是想讓你這麽認為,然後讓你覺得他在刑警大隊有內應,所以並不害怕被檢查到指紋,從而達到戲耍你的目的,以此來獲得滿足感吧。”
我翻開文件夾,隻見標題上寫著“受害者王小波的具體案情分析”,再往下看,就看到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瞪大眼睛躺在那裏,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裏麵塞滿了腸子,而他的肚子被刀切開,朝兩邊塌下來,裏麵的東西看的一清二楚。
這個人,就是那天狂刀在我麵前殺掉的那個,手腳被釘在桌子上的胖子。
我翻開第二頁,上麵有一張圖片,是那把帶血的匕首,而圖片下麵赫然寫著:“凶器上的指紋與陳木的指紋相匹配。”
我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時,坐在我身邊的金澤說道:“陳木,你有沒有仔細看他的手?”
“那天我心裏太亂了,而且隻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丟下的作案工具上,根本沒有心情注意別的。”我說道,頓了頓,我突然有些明白過來,說道:“該不會是,他的手上其實戴著一副手套呢,所以凶器上根本不會留下他的指紋,就像苗苗說的,他隻是在迷惑我而已,一來是為了戲耍我,二來是想讓我和刑警大隊的人產生隔閡。”而事實上,狂刀也的確成功了。
我想狂刀那天肯定是趁我昏迷的時候,拿著我的手抓住了匕首,然後等我醒過來以後,才開始了他的“殺人表演”。
想到這裏,我冷汗直冒,幸好方青河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凶手,不然的話,我的腦袋恐怕真得搬家。
不過,我很好奇的是,方青河他們怎麽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我呢?
想到這,我又想起一點,那就是白夜這次看到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狂刀,似乎並不驚訝,但之前看到紅衣的臉時,他明顯也有些意外的,難道,他早就知道狂刀的存在了?或者說,他已經解開了讓曾經的我都想不明白的謎底?
當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方青河卻給了我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他說:“因為直覺。”
直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場的各位都是講究證據的主,這次卻因為直覺而選擇相信我,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方青河哈哈一笑,說道:“開玩笑的,隻是那天你不是已經把那人不是你的原因說了嗎?你沒有夢遊,那麽,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怎麽可能會有同一個你呢?”
我幹笑兩聲,說原來是這樣,虧我當時還以為他們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呢。
方青河收起笑臉,歎了口氣說道:“不過現在看來我們的布局徹底的失敗了,而且這次的凶手和之前不一樣,之前的凶手都是有目的性的作案,但是這次凶手卻是毫無目的性的殺人,而且他比之前所有的凶手都殘忍,集殺人,碎屍,烹屍於一身,上到七十歲老人,下到三歲孩童,全部都是他的獵殺對象,而且在現場還找不到他殺人的證據,就算抓到了他,隻要他咬緊牙關不認罪,我們就也沒有辦法。”
聽方青河這麽說,我終於明白狂刀為什麽不害怕露臉了,反正又沒有人能找到他作案的證據,他有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裏,我腦海中靈光乍現,突然想到今天早上拍的視頻,如果那個視頻在的話,那麽,我就可以洗清自己的罪名,同時也能證明他是凶手。隻可惜,那個視頻在狂刀那裏,並沒有拿來。
辦公室裏陷入了凝重的氛圍中,我們誰都知道,如果再不抓住狂刀,再有人被殺的話,等待方青河,包括公安局長,市長的,恐怕不隻是撤職那麽簡單了,估計還得追責啥的。
就拿今天的爆炸案來說,估計得有好幾個人要被問責,其中肯定包括方青河和金澤,不過他們兩個既然能平安無事的呆在這裏,上麵肯定已經打點過了,或者說,這可能是上麵給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這也難怪方青河為什麽那麽憔悴而憂慮了。
不過,我們都清楚,即便現在整個市連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要靠全城搜捕來抓住狂刀他們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所以說,兜兜轉轉了這麽久,受害者沒少,可我們連狂刀他們的衣角都摸不到。
這時,金澤問道:“陳木,你和凶手單獨相處過一段時間,你來給我們分析一下他,包括整個案情吧。”
我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問道:“對了,你們知不知道凶手不止是狂刀,也就是我那作死的雙胞胎兄弟一個,對方這次是團夥作案,具體有幾個凶手,我也搞不清楚。。”
方青河聽了我的話,微微皺眉道:“金澤早上就告訴我們了,但這也是讓我們頭疼的一個點。”
我沒理方青河,而是看向苗苗,說道:“那麽之前你們是不知道的?”
苗苗搖搖頭,突然站起來道:“不對,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凶手有兩個乃至更多人的話,他們的作案案件放在一起看,當然看不出任何的問題,可是如果能把這些案子給分成兩份,將屬於凶手的那一份拿出來仔細的研究,說不定真的能查到有用的線索。”說著,她就跟方青河說她要去番案子去了,然後不等方青河發話,就火急火燎的衝出了辦公室。
不得不說苗苗這個女人真的很厲害,我隻是那麽一問,她竟然能想到這麽多,不過如果她不厲害的話,方青河也不會如此信任她了。
我想起一件事,忙追了出去,喊道:“苗苗,最好把那些案子拿過來,我知道該怎麽分類。”
苗苗點了點頭,小跑著離開,我則重新回到辦公室,一進來,我就看到方青河正對著電腦,金澤則站在他的身邊,兩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同時,他們的眼中還帶著幾許興奮的流光,那分明是窮途末路之人看到希望時流露出來的光芒。
金澤見我進來,直起身子說道:“陳木,有證據證明那個狂刀就是凶手了。”
我好奇的走過去,方青河將電腦屏幕搬過來對準我,上麵此時正播放視頻,這個視頻,正是今早我和狂刀演戲拍的。這個視頻怎麽會在金澤那?很快,我就想到了今早白夜跳窗離開後,金澤從窗台撿到的一張小白卡,現在看來那白卡應該就是記錄這張視頻的內存卡,是白夜特地準備好的。
白夜大概還不知道方青河他們之前是在演戲,怕我有危險,所以留下了這個視頻,他的細心真的讓我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