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努力張望尋找清嵐,眼前都是舞姬美麗的裙子,花囹羅手撐著桌麵想要站起來,可眼前晃悠得厲害。
如果她強製性站起來,然後東倒西歪離場,又或者趴在桌子上睡覺,會不會被定罪?
清嵐交代過少言不動跟著花離荒就行,可是……她好像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了,四周都在晃動。
花囹羅看向一旁的花離荒。
“皇兄……”
花離荒根本不搭理她。
“皇兄……皇兄!”
花囹羅揪住花離荒的一點點衣服褶子。
“鬆開。”花離荒此時回過頭,一臉不悅。
花囹羅雙頰緋紅,醉眼朦朧,小聲討好道:“能不能,把我送到清嵐那邊?”
花離荒將她的撥開,話都懶得回。
讓他把她送到清嵐那?荒謬。
“我頭很暈……”
那又如何?
花囹羅又打了一個酒嗝,心裏忽然冒出一股煩躁,酒精作祟。
“作為男人……你不應該這麽……記仇……”
“你說什麽?”花離荒沒聽清她咕噥什麽。
“我說……花離荒你真的很討人厭……”
“……”花離荒這回聽到了,偏頭對她怒目而視,她身子一歪就倒向他,他側身閃避,她順勢就倒在了他的腿上。
花離荒眼中紫光乍現,身上怒意勃發。
皇後跟皇上都看過來,皇後剛想開口叫人去把花離鏡扶走,花無極看了她一眼說道:“皇後覺得這支舞如何?”
皇後知道,花無極是不想讓她有動作,點頭答應道:“甚好。”
花離荒能感覺到腿上的人的重量,她的體溫越來越暖和,他心裏越來越壓抑,拳頭也慢慢捏起來,真想把這丫頭撕個粉碎!
“起來。”花離荒冷冷說了一聲。
膝頭的人兒咕噥一下,感覺頭冠讓自己不舒服,伸手就想要摘,花離荒牙關一咬,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旁座位的四皇子花博弈笑道:“平日真看不出來,寧王對妹妹這般疼愛有加,不愧是雙生兄妹呢……噢,差點忘了,今日父皇剛下了命令,以後鏡公主可要跟在寧王身邊呢。”
“本王是不是該跟父皇請示,讓四皇兄也跟著本王?”
“……”花博弈低低笑了聲,“隻怕日後有鏡公主在,寧王無暇顧及別人了。”
“奴婢白荷給寧王、弈王請安!”
看到花離鏡身邊的貼身丫鬟來得這麽快,花博弈非常不悅,可白荷在此想必清嵐就在不遠處,他巡視一圈,果然看到清嵐就站在側門那處等候。
清嵐身為皇宮內的禦醫,也是國師指定照顧花離鏡的人,自然沒人敢輕易得罪。
白荷說道:“寧王,公主不勝酒力,奴婢這就扶公主回去。”
花離荒將花囹羅狠狠拉起來,從來沒人敢如此貼近他!花囹羅被他抽起來揮手間,手啪的一下打在了花離荒的側臉。花離荒麵色驟然難看到了極點。
白荷趕緊上前接過花囹羅。
“多謝寧王!”白荷扶起她就走,再呆一刻估計寧王就要動手了,“公主,您怎麽喝了這麽多,奴婢這就帶您回去!”
醉得不成樣子的花囹羅嘴角起了一絲笑意,白荷扶著她與清嵐走出了中安殿,離開泰安宮,突然感覺身上的重量輕了,她詫異道:“公主?”
在宮燈的照耀下,花囹羅麵色緋紅,眼睛裏水色瀲灩,雖有幾分醉意,但卻依然能看到她眼光裏的精靈之氣。
“主人,你沒喝醉?”小醜蛋也從白荷的身上跳到花囹羅的肩膀,
花囹羅笑盈盈道:“醉了呀,不是你們把我抬出來的?”
白荷驚愕:“公主膽子也太大了,倒在寧王腿上不說……還裝醉打了寧王的臉。”
花囹羅噗嗤笑了出來,揉揉自己剛才打到花離荒的手指:
“我都沒敢下重手,怕穿幫,不過還真解氣,我忍他忍了一天了!本來隻是想讓他叫人帶我到清嵐你那邊去的,那家夥完全無動於衷,我幹脆就演到底,反正那宴會無聊極了……誒!”
清嵐眼疾手快扶住她。
“我沒有喝醉!”花囹羅掙脫了清嵐的攙扶,為了表示自己很清醒,她蹦跳著走到前頭,“看,穩穩當當的……”
“主人,你能走直線嗎?”小醜蛋飛在她身後。
“我走的不就是直線嗎?”長長的回廊下,橘色的燈光裏,身著大禮服的花囹羅,將長裙提起來,俏皮如精靈一般,“清嵐白荷小醜蛋,看我給你們走貓步!”
“公主您小心點!”白荷趕緊上前把她的裙子放下來,“還是由奴婢扶著你吧。”
“我都說我沒醉……”
清嵐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別鬧,萬一讓寧王看到你裝醉,日後定不好過。”
白荷扶著花囹羅,打趣道:“不過公主,沒想到三太子長得那麽好看,奴婢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人,而且他給公主彈的曲子,動聽得連月亮都快掉下來了,公主能嫁給這麽好看的人很高興吧?”
“主人才不高興!”小醜蛋吹胡子瞪眼道,“三太子是個大騙子,那天在杏林溫泉,他親了主人的嘴!”
“小醜蛋……”這事它不說也可以!花囹羅偷偷看向清嵐。
月光灑了清嵐一身,他如雪長發在月光之下閃著淡淡的光華,看不清他的具體的麵容,不過花囹羅也能猜得出來,他一定還是那木頭表情。
白荷心裏放鬆了不少,這麽看來,公主是不喜歡喜歡清嵐大人的。
她笑道:“原來公主跟駙馬爺已經這等的親密,難怪駙馬爺會贈公主鸞鳳琴,還做出那麽一首《相思》……已入相思門,盼得相思濃,無窮無極,焚心焚身,何妨?無悔,無怨,但求,相思。”
這白荷……還不嫌她丟人啊?被人知道她跟九千流接吻過,她感覺渾身不對勁,像是做了不好的事一樣,她忙著岔開話題:
“你們知道我在九千流的紙扇上寫了什麽字嗎?無恥之徒,哈哈,他居然還拿著那紙扇走來走去……”
“公主。”清嵐忽然道。
“哈?”不會他也想說她跟那大色魔親親的事吧?那又不是她自願的!
“那四個字,確實是一種文字嗎?”
“啊?”對哦,在別人眼裏,又看不出來那是什麽字,那是隻有她才會認出來的意思,拿出來說,這不等於自己暴露痕跡嘛?“我是不是喝醉了啊?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主人你剛才不還說你沒醉嗎?”
“醉的人從來不說她醉了……”
那沒醉的人才會說她醉了嗎?
清嵐不多過問,隻道:“白荷,去叫輛馬車。”
“是,大人。”
花囹羅倒也安分了,回到寢宮,卸下繁瑣的妝容,雖然有些擔心從明兒開始得跟著花離荒,可酒力作用下,她還是酣然入夢。
*********
八月十六,天還未亮,花囹羅還沒睡醒,小醜蛋用手指戳她的臉頰,花囹羅揮開。那家夥又來第二下,第三下……
“給我老實點兒!”花囹羅一把將它抓住按在枕頭邊。床上一陣動靜之後,花囹羅覺得格外溫暖起來,她嘴角起了一絲受用的笑意,繼續睡。
不知過了多久,因為懷中太過溫暖,花囹羅覺得有些不對勁,慢慢張開眼睛。
“啊……”花囹羅捂住嘴阻止自己尖叫出聲,咕嚕從床上爬起來退到床的內側,九千流這色狼什麽時候躺在她床上來了!?
她趕緊看自己,好在身上穿戴整齊。
而九千流正側身躺著,一頭銀發幾乎布滿整張床,而被頭發半掩的側臉,睡得粉紅剔透,雖然還是美得驚人,但看不到那狐媚的眼神,他倒是像一個特別貪圖溫暖安逸的孩子。
花囹羅咽了一口口水,剛才她是抱著他睡的嗎?
拍拍心口,花囹羅看看外邊的天色,就看到小醜蛋又渾身被藍色的火焰包圍著,樣子特傻地定在床頭的櫃子上,像個吉祥物一樣,又讓九千流施了法術。
雖然不知道九千流法力有多強大,反正上次她對他使用初魂絲毫不起作用就是。
得趕緊從床上下去,不然等會兒清嵐或白荷來了,不好交代啊。
於是,躡手躡腳從床上爬出來,一隻腳跨國了九千流的身體,側身躺著的九千流忽然翻了一個身,踩到他袍子的花囹羅腳下一滑,趴了下去,趕緊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不敢動彈。
她烏黑的頭發落在他的胸口,與他銀絲柔和在一起,居然有說不出的曖昧。
屏息等了一會兒,確定九千流沒有醒,花囹羅準備跨出第二隻腳。
房門吱呀被推開了。
“啊……”白荷捂住嘴兒,回頭對身後的清嵐說,“大人你看這……”
在外人看來,花囹羅跟坐在九千流的身上無二,花囹羅想死的心都有了,連忙翻身滾下床,跌得她齜牙咧嘴,但也顧不上疼,赤著腳跑過去。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清嵐麵無表情,看了白荷一眼,折身往外走去。花囹羅趕緊追出去,白荷拉住她:“公主,您先把外衣穿上,否則有失大體。”
“大什麽體啊!”花囹羅衝過去拉住清嵐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