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櫻桃一進府,就直接寫三年之後的,又怕太突兀,所以叫她進府先適應了幾日。希望這樣會緩和一點。另:有推薦票子的表忘了扔給偶。再另:感謝翩躚舞和小小人兒的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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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姐姐,這是李廚子剛做的桂花糕兒,裏麵是紅豆沙餡兒的。我知道你愛吃,特意去給你求來的。”櫻桃笑眯眯著眼,一臉熟練的,討喜的笑,望著麵前的水星:“姐姐可一定得吃,不要辜負了益喜一番心意才好。”
水星接過糕點來,慍怒的嗔道:“就你嘴甜,就你會說話!!送便送罷,一雙眼兒總是勾在人家身上做甚?!”
櫻桃今年十四歲了,身條兒拉開了,均稱了,臉上的疤也淡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清秀俊美,是府裏數得著的‘美廝’。她比水星高出半個頭,一雙眼兒含情脈脈的望著水星,也難怪水星會害羞了。
“姐姐莫不是害羞了?”櫻桃一臉調戲的,故意使勁盯著她:“姐姐莫不是……”
“去!”水星知道櫻桃嘴裏沒好話,趕緊打斷她,唾道:“你有事便趕緊說,無事就快走。姐姐我還得趕緊尋個地兒去把這桂花糕享了呢。”
“嘿嘿,還是姐姐懂我心。”櫻桃眯著眼兒,朝荷花亭院門裏頭努努嘴:“這不是大管家差了我一個活兒麽,特來見王妃。您給通個信兒?”
“通個信兒罷了,你等著!!”水星幹脆的應下,轉身進了荷花亭。
櫻桃在院門外等了片刻,水星就回來了。她麵帶難色,有些愧疚的:“益喜,王妃這會子正歇著呢,不敢上前打擾。要不你過會兒再來?”
“歇著?”櫻桃抬頭看看天,這才巳初的時候,哪就歇上了?大管家交待她的可是急事兒,再說弘德宣離管家別院兒可挺遠呢:“水星姐姐,這話兒可是清蓮姐姐說的?”
“不是,是清蓉姐姐代傳的。”
“清蓉?”櫻桃眉心微蹙,清蓉平時見了她,都要互相剜幾眼再唾幾口唾沫的,這回她要見王妃,清蓉能叫她輕易見了才怪。想想這時辰,再想想這地點,料來王妃此時該是在荷花亭裏賞花才對。
“水星姐姐,我與清蓉姐姐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再瞧這時辰,王妃哪裏會歇息?要不,你再幫我去跟清蓮姐姐傳一聲兒?”櫻桃軟軟的求著。
“那……”水星有些猶豫:“清蓉姐姐可要生氣的。”
“哎呀,我的好姐姐!”櫻桃輕輕搖了搖水星的衣袖,順勢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好姐姐,就幫我一回?!”
“你呀!”水星臉色大紅,忙轉過身去:“得得得,我這就幫你再去問一回。”
“好姐姐,快去!”櫻桃咧嘴笑開來。
沒一會兒,水星就回來了。這一回,臉上帶著展揚的笑:“你小子這腦袋裏都想些什麽,啥都能叫你猜到了。行啦,清蓮姐姐幫你傳了,王妃叫你進去呢。”
“好咧!!謝謝水星姐姐啦!!”櫻桃惡趣味的又在她手上摸了一把。
“你!”水星羞的,怒嗔一句。
兩人正笑著,從院門東麵兒走來一行人,帶著幾聲呼喝:“都快點兒!!你給我老實些!!”
還有幾句叫屈:“淳夫人,淳夫人,真不是我,我冤枉!!”
待走進了,領頭的正是淳夫人,身後跟著她的一眾丫環和婆子,最後麵是兩個小廝,押著一名亦是小廝打扮的衣裳,正是益方。
“水星,趕緊去通報,我要見王妃。”淳夫人走到前來,昂著下巴丟出一句。
水星立刻應聲進了院兒。
“嗬嗬”見水星走了,淳夫人又掉頭上下打量櫻桃,並對她露出個純良無欺的溫柔笑容來。
見她這一笑,櫻桃心下登時暗呼不妙。
這個淳夫人,就是靠著當時她給大管家出的那個計策重新得回了寵。隻是這計策有些見不得人,淳夫人得寵之後就開始害怕她把話說出去,於是她便成了淳夫人的眼中釘。好在她是大管家的人,而淳夫人多要依靠大管家,所以一時也動不了她。
不過這淳夫人到底也是個有心計的人,竟然把益方從順意身邊調走,去了她那裏。這意思很明顯的擺著,就是拿著益方來做要脅她的工具。
今次看這陣勢,定是益方叫淳夫人拿住了什麽,來找王妃斷罪的。
真是…...東郭先生與狼啊。早知今日,她當時就不該替大管家出那主意。雖說不會立刻受到大管家的賞識,但也總好過現在這樣一日一日的叫她逼著,也害的益方一日一日的在春花軒受苦。
“……?”櫻桃望向益方,眼神詢問。
“益喜……”益方一臉求助的望著她,似乎是真叫人拿住了什麽大錯處。
這時,水星從裏麵跑出來,道:“淳夫人,快裏麵請,王妃等著您呢。”
“哼”淳夫人輕輕的哼一聲,手袖一揮,領著眾人進了荷花亭院。
櫻桃趕緊也跟上去。
荷花亭,顧名思義就是賞荷的地方。進了院子走出不遠,就有一處廣拓的池塘,裏麵種了滿滿的荷花。此時正迎著太陽長出茂盛的枝葉和花骨朵,有幾枝已經搶先開了,淺淺的粉色,幹淨而透明,隨風輕輕的搖曳著。
淳夫人眼中閃過幾次羨慕和嫉妒,上前行一禮,道:“姐姐,我那兒今日捉了一賊人來,想煩請姐姐做定奪。”
“大膽。”王妃卻悠悠淡淡的輕喝了一句:“我貴為王妃,你卻不過一個夫人,怎敢喊我‘姐姐’?”
“王妃殿下。”淳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被她垂首掩住。心下冷笑,不過是個妒婦,又生了幾個,崽子罷了,有朝一日她爬上那個位子,不也是堂堂一個王妃?
“怎的回事,先詳細說來。”王妃抬眼掃了淳夫人一眼,懶懶的合上眼皮,似乎對這事並不感興趣。
櫻桃站在跪於地上的益方旁上,靜靜聽著淳夫人說話。
“這是我院兒裏的小廝,是我一手把他從粗使提拔上來的。可是他倒好,不但私入主院,偷聽主子說話,竟還做起了偷盜的營生。不想叫我捉了個正著,我雖怒著,卻也不敢善作主張,便送來了姐姐這裏。”
“他偷了你什麽?”王妃卻不慢不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說話還是慢慢悠悠懶洋洋的。
“是隻金鑲玉的鐲子”淳夫人垂首恭敬的回答。
“那可有證據說是他偷的?”
“有,昨日有人見過他私入我的寢室,而他今日行事鬼鬼崇崇,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那麽說,便是無憑無證了?”王妃的話,怎麽聽著,倒好像偏著益方這邊似的。其實不是她偏著益方,而是她想壓著淳夫人。
“王妃大可以搜他的身和下人院。若是搜不出金鐲子,我甘願受罰。”淳夫人態度堅決。
櫻桃心下暗呼不妙,看來益方這是著了人家的道兒了。什麽金鐲子,那還用搜麽,定已經有人放在他身上或是他屋裏了,鐵證如山,他百口莫辯。
淳夫人回身,有幾分得意的望了望櫻桃,朝她輕輕挑挑眉。她前幾日尋櫻桃商量給櫻桃一筆錢,叫她出府的事,叫櫻桃拒絕了。這次看來,明顯是要拿這事威脅櫻桃。
櫻桃隻感到額頭的青筋直跳。淳夫人的事,自己可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初真不該出那什麽破主意,叫她得了寵。
這事,得想辦法。她不能出府,益方也不能有事。櫻桃小心的,抬眼掃視了一圈。隻見坐在池塘中央小亭子裏的,除了王妃,還有二世子,身後伺候著的是清蓉清蓮和二世子身邊的一個丫環。幾人神色都有些嚴肅。
“小廝,你可有辯?”這時,王妃又不緊不慢的問起了益方。
益方趕忙又磕了幾個頭,帶著哭腔道:“王妃殿下,奴才冤枉。什麽偷鐲子,奴才根本都不曉得那鐲子長什麽樣兒,哪兒去偷?”
“你說的可當真?小廝,我可告訴你,單單私入淳夫人寢室這一條,就要治你個死罪。”
“殿下英明。昨日進淳夫人的寢室,是淳夫人發的話。否則,小的哪敢?”益方又磕幾個頭,額頭都碰的腫起來。
“刁奴,竟敢胡言亂語。本夫人何時叫你進過寢室?院兒裏那麽多丫環,我做什麽偏要你進去?”淳夫人厲聲吼住益方:“恁的是大膽,當著我的麵兒也敢這樣胡說!”
“我沒讓你說話。”王妃淡淡的一句,噎的淳夫人直瞪眼。
“來人,上去搜益方的身。再差兩個去搜他的屋子。”王妃似乎並沒看見淳夫人的氣一般,慢悠悠的說完,又轉了個身,對二世子道:“銘遠,這兒亂七八糟的家務事,你還是不要看了。先回去歇著吧,明兒個再來陪我賞荷。”
“不用。母親一向治家有方,銘遠這回想看看,母親是怎麽治理這些下人的。”周銘遠含著不深不淺的笑,來來回回掃視了或立或跪的幾人一眼,頗有興趣的揚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