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突然回來A市……”
齊睿看著端坐在沙發上沉靜喝茶的顧容西，臉色深思問了一句。
顧容西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表情露出少有的糾結。
“孩子！顧容西你他媽的把孩子藏哪裏去了！！”楚非凡一直杵在一旁，見他們兩遲遲沒談孩子的事，他這個外人已經等不及了。
“你知不知道孩子對女人來說有多重要，慕思玥上次把孩子懷表扔了跟瘋了一樣去找，你明知道她這麽緊張孩子的事，卻偏偏騙了她，顧容西你真不是人！！”
顧容西那雙深邃藍眸閃了一下，曾經也有不少人說過同樣的話。
【司姬，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人，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感情！】
“我沒有騙她。”
他放下手上茶杯，抬頭，俊美的臉容沒有太多情緒，緩聲道，“我隻是不願意去查。”
說著，顧容西難得當他們的麵歎了一口氣，表情有些苦惱的模樣。
楚非凡眼睛微微瞪大，他認識這清高的混賬也快十多年了，第一次見他有這種正常人無奈的表情。
因為在楚非凡的認識裏，到顧容西手上從來都沒有辦不的事，無論是相貌，學業還是手腕能力這男人都堪稱完美，有時完美得不像人。
最可恨的是他們幾個一起上學那時，所有學生規規矩矩抱著書記憶，這家夥一邊打盹一邊掀書，居然一天啃了半座圖書館的內容，簡直不可思議。
他從不對人生氣，也不會動手暴力，脾氣也沒有齊睿那樣陰戾，明明個性不那麽冷漠，但是卻遙不可及，讓人不好靠近。
“慕思玥應該沒有接聽我給她發的語音短信。”顧容西轉頭看向齊睿，突然問了一句，“她好像在生氣。”
坦白說，齊睿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姓顧的，從他看見他第一眼就很不爽，明明長得這麽白淨貴公子氣，偏偏打架身手還這麽好，而且他時常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你為什麽突然回A市，孩子現在在哪裏？”齊睿沒有理會他，聲音沉沉地重複問著。
雖然不太明白顧容西剛才說那些話，不過從他話音裏可以聽出，孩子不在他那裏……
顧容西藍眸子朝齊睿緊緊地凝視著，清冽的嗓音，略帶著嚴肅開口，“思玥她在生氣。”
“我們現在問你孩子的事！你說什麽鬼呀！慕思玥她被那個老太婆帶走了，你不是說她很安全嗎……”
楚非凡覺得自己的思維從來都跟顧容西不是一個維度的，氣死了，跟這姓顧在一起，莫名地覺得自己很蠢。
齊睿倒是有點明白，不過他臉色不太好看，“慕思玥生你的氣，你找我做什麽！”
“你時常惹她不高興，比較有經驗處理。”顧容西按著自己邏輯，說得理所當然，“她不接聽我的語音短信，有什麽辦法？”問得還有些真誠呢。
齊睿聽著臉色直接黑了下去。
他是不是在側麵損我！！
楚非凡深深地理解到了他雙胞胎弟弟司諾為什麽這麽恨他，整天對著這樣的人，很容易內傷。
顧容西回A市的理由很簡單，就是那泯滅許久的良心，竟然有些不安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慕思玥是因為孩子的事而失目，但他也非常清楚，如果慕思玥能夠自己走出這個陰影，那麽也就是代表著她可以完全地擺脫與齊睿之前糾葛，也算是他完勝。
可是現在好像出了點意外，顧容西從來沒有碰過這種問題，素來對外界因素排斥在大腦之外，而這時，他卻有些猶豫了，或許他早就應該去查那晚上孩子出事之後發生的事情。
以及另一個人……
“我現在不知道孩子在哪裏……”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而齊睿卻表情一驚，脫離了他的猜測，催促著，“你到底知道什麽！”
“孩子被人扔進A市馬戲動物主題公園鐵籠裏，現場有孩子衣服和血漬，殘碎肉……那晚上，思玥她親眼看見這一幕。”
顧容西朝他們瞥了一眼，淡淡說著，語氣略沉，“……正是你入獄那個晚上。”
毛躁的楚非凡也倏地驚怔住了，齊睿薄唇緊抿著，兩人的目光狠狠地瞪著他。
“那晚上我正好遇上了司諾，他被凱撒抓傷暈厥倒地，我帶著思玥冒用了司諾的名義回了卡塔爾，思玥因為孩子那一幕精神受到很大的打擊，我……”顧容西的話有些遲疑，“我一直沒派人細查這件事。”
對，他沒去查，就不等於他騙她不對嗎？這就是他的邏輯。
“顧容西，你是故意的！”齊睿氣地伸手拽起了他的前領，“你故意讓慕思玥受精神虐待！！”
齊睿憤恨地雙眸瞪著眼前這張淡漠俊美的臉龐，他依舊那樣淡然無情，果然不像個人！
楚非凡聽到這裏，表情也非常憤怒，“顧容西，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雖然什麽都沒做，但你全身而退，她卻一直在深淵裏絕望掙紮有多痛苦！”
“我不知道。”對麵他們這怨恨的目光，顧容西依舊淡然如水，如實回答。
嘭！
楚非凡簡直忍無可忍，猛地一拳頭就朝他白淨俊美臉龐砸了下去。
“你妹的還敢說不知道！慕思玥被你害慘了！！”楚非凡是個直性子的人，雖然他不了解慕思玥這些年抑鬱症模樣，但他幾乎可以聯想那份無助絕望掙紮。
顧容西並沒有閃開，那俊美的臉龐難得出現泛青，想揍他並不容易，但是今天他倒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是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不知道！顧容西你不是很厲害嗎，你說什麽不知道，你裝什麽呢，你什麽都能查出來……”
齊睿倒是鬆開他顧容西前領，深吸了一口氣，“孩子現在安全嗎？”他關心這個問題。
齊睿很清楚，就算是慕思玥她現在也是最關心這個問題。
“齊睿，你還相信他！顧容西一直把我們玩得團團轉，你沒聽他剛才說什麽嗎，就是這沒人性的混賬害慕思玥這些年一直受精神虐待，我們不應該相信……”
“你們應該相信我。”
顧容西伸右手，白淨修長手指輕擦著自己唇角滲出血漬，明明挨了一拳頭很吃痛，可他麵容沒有一絲痛疼表情，像是對自己傷也毫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生命，也不在乎別人，隻是……
楚非凡看著他，眼睛正在飆火，他說話真的很欠揍，可偏偏他這模樣……對，他賴得說謊，所以他說不知道會造成這個結果，也是無心的。
“孩子被人救走，那晚上我和思玥看著被獸籠裏野獸分食的屍體是別人。”
“那現在孩子呢！”
“98%的可能性還活著。”顧容西如實開口。
“什麽98%！顧容西別跟我們故弄玄虛！”楚非凡氣哼一聲，真想再揍他一拳。
顧容西眉宇微挑，淡淡開口，“救走孩子應該是一個男人，而且身手相當了得突然出現讓那殺手猝不及防，不過我不知道一個男人養大一個孩子的過程會有多少意外……高燒生病溺水燃氣爆炸……”
“閉嘴！”齊睿聽到他一本正經咒罵自己兒子，臉色陰沉之極。
既然對方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孩子，那麽他肯定會盡力保護孩子成大，除了顧容西添加那2%意外災難，孩子應該健康活著。
想到這裏，齊睿心口積壓鬆了一口氣。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如果慕思玥知道，她肯定會特別高興。
“我原本給她發語音短信，可是她沒有接聽我的語音短信。”
顧容西突然有些苦惱的開口，他自知惹惱了她，希望用此贖罪，可現在慕思玥被帶走了，看情況他又要另想辦法，這種事真的有點麻煩。
楚非凡不知道這個姓顧的怪胎腦子裏想著什麽，氣憤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齊睿，“你覺得是什麽人救了孩子，能這樣冒著生命危險救孩子，肯定跟我們之間關係非常深厚。”
齊睿也是在想著這個問題，“不知道……”
他們的交際圈裏沒有這樣的人，而且對方既然救了孩子，他為什麽不試圖聯係他們，除非……
“他隻信任思玥一個人。”顧容西倒是給他們說出了答應。
“可是慕思玥那慫人，她怎麽可以認識這麽身手這麽厲害……”楚非凡反駁說著，話到一半，突然與齊睿麵麵相覷了起來。
有一個人。
慕思玥認識一個非常了不起男人，他不僅身手了得，還讓A市警方非常頭痛，那個非常危險的男人。
“是不是那年的連環殺手精神分裂……”楚非凡聲音漸低，一邊回憶著，“我記得慕思玥剛出國去了卡塔爾那時，封歌一直在找她，還說收到了精神院那邊的信……”很明顯那封信肯定是寄給慕思玥的。
“去，去找王奴……”齊睿聲音有些激動。
他記得這個精神分裂的男人，如果是他的話，那麽孩子肯定很安全。
說著，齊睿立即目光狠戾瞪著顧容西，“你說慕思玥很安全，她現在在哪裏，我要告訴她孩子的事！”
“我不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