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在那裏幹什麽?給我過來!”司諾心情不好,抬眸朝對麵封歌看去。
封歌不情不願地挪著步子,朝他走近,聲音帶著警惕,“有什麽事?”
司諾看著她,倒是沒有立即說話,不過他的目光有些太過於灼熱,封歌被他盯著心底有些發寒。
“很怕我?”
司諾莫名地開口,那清冽的嗓音跟他雙胞胎哥哥那些嗓音是一模一樣的,可是說出口卻總是多了一分狂躁陰戾。
封歌沒有回答,如果她直接說怕他,他肯定會生氣,如果說不怕他,他可能會嚇唬自己,反正說不說都是錯的,幹脆閉嘴。
然而封歌想錯了,司諾見她不搭理自己,臉色更加難看。
他突然就這樣沉默著,牆壁上那古董大時鍾噠噠噠的走著,兩人對視靜默了許多,封歌憋不住了,小聲開口,“少主,你找我有什麽事,如果沒事的話,我回去……”
封歌那句少主,讓司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她說錯了什麽似的。
她內心暴走!你妹的!真是太難伺候了,說什麽都是錯的。
“坐下。”司諾看著她那瀲灩的眼睛裏蘊著氣憤,聲音竟軟了下去。
“什麽?”封歌眼睛瞪大,有些沒明白過來,他是不是腦子壞了,聲音變得這麽溫柔呀太可怕了。
見她這麽誇張的表情,莫名有些生氣,冷聲重複一句,“我讓你坐下來!”
封歌這兩年那奴性被教養的可謂是一絕,聽到那聲音,下一秒屁股一蹲,直接坐在身側的沙發上,非常規矩,挺直腰板一動也不敢動。
她可是非常清楚,這死神經病死瘋子發飆起來,最倒黴的就是禍及自己,所以乖乖聽話倒而能免受皮肉之災。
司諾見她這利索迅速的動作,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死女人!
不過司諾倒是出乎意外,他並沒有找封歌麻煩,自己走到對麵的大書房前辦公,好像在審閱著重要的文件,不時眉宇微蹙思考。
封歌乖乖坐著,不時餘光朝他那邊瞥去。
他到底想幹嘛,讓我進來坐這裏為了什麽?!
“喂……”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已經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封歌就這麽坐著,一動也不動,屁股都發麻了。
“你讓我進來有什麽事?”封歌扯著那標準式的恭敬笑臉,努力地掐著低柔的聲音詢問。
司諾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繼續動作優雅地掀開紙張,閱讀著文件內容,將她無視了……
封歌臉色一沉,緊抿著唇,氣憤著隻要認慫不打擾他。
那高掛的太陽一點點地西下,直到夕陽澄黃的光線透過玻璃打入,司諾這才抬起頭,第一時間朝沙發那邊看去。
藍眸微閃,像是有些吃驚,她睡著了。
好久沒有看過她睡著的模樣,其它封歌安靜的時候看起來比較乖順,不過這女人如果睜開眼睛時,準會一臉警惕看向自己,那就會惹得他不快。
“還是睡著了比較好看……”他莫名地低喃一句。
封歌睡著不太安穩,她在夢裏夢見自己身後有一頭猛凶的野獸用那泛著綠光可怕的獸瞳瞪著自己,她一個寒顫,驚醒了。
剛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對方那男人正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她睡著有些迷糊,“你在看什麽?”
司諾聽到她的聲音,像是吃驚似的,快速撇過頭去。
封歌見他這奇怪的表情,心底更加不解,他到底又想玩什麽花樣,封歌是真的怕了他了。
見玻璃窗那邊已經日落了,封歌猶豫著開口,“太陽下山了。”意思是什麽時候才能走!真不明白為什麽讓她坐在這裏。
司諾卻覺得沒有不妥,轉眸,慵懶地看了她一眼,垂眸間,那俊美的臉龐有些若有所思。
“……就這樣繼續坐著。”他竟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什麽?”封歌強忍著內心憤怒,他是不是要耍我?!
看著封歌那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司諾那雙狹長深邃藍瞳微微一暗,難道沒有生氣,淡淡地聲音反問,“不想坐在這裏陪我?”
陪他?
你妹的,誰要陪你,我約了莫爾去看他的傷!當然封歌是沒敢說出來的,隻能在心底咒罵他。
“我的榮幸。”隻好違背良心,悶悶地聲音應了一句。
“哦,”司諾知道她這話說得很違心,不過心情倒是像輕鬆了一些,凝視著她側顏,突然開口,“想知道慕思玥的事麽?”
“慕思玥!”封歌精神一振,轉頭與他對視著。
司諾緊抿著唇,並沒有立即說下去,隻是目光愈發犀利地打量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她是真的很在意那個叫慕思玥的女人。
“慕思玥已經回A市了。”
“她真的已經回A市了,那她之前跟顧容西的婚禮呢?”
“婚禮取消了。”
“我就知道他們兩不可能結婚……”
“你很了解他們?”
“那當然……”封歌準備長篇大論跟他說說,自己跟慕思玥的成長史,不過,突然她又意識到了今天的司諾太好說話了,特別奇怪,驀地警惕地審視著他,“你,你今天怎麽了?”這句話說不上關心,反而帶著更加多提防警惕。
司諾聽到她居然問起自己,表情微怔了一下,可突然他又沉默了起來。
封歌注意到了他今天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著,可能是發生了大事,不過隻要對慕思玥沒影響,管他什麽天災人禍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有顧容西護著她,慕思玥絕對安全……”封歌在心底喃喃著,聲音非常自信。
“你覺得司姬怎麽樣?”而這時,坐在辦公桌那邊的男人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漫步走到封歌對麵的沙發坐下,目光直視著他。
“你覺得我跟司姬差在哪?”司諾的聲音透著嚴肅,再次問了一句。
封歌知道司姬就是顧容西的原名,不過她表情有些吃驚,因為她認識這個男人這麽久,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嚴肅的表情。
他很在意自己跟顧容西對比……
司諾沒等封歌回答,突然冷笑一聲,“我父親自小就特別偏愛他,他們都說司姬是個天才無論學什麽都特別厲害,而我呢,他們總是否認我……”話到最後,聲音有些低,這些話他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過,隻是這麽多年一直壓抑著,很悶。
“什麽?”
司諾的聲音並不大,封歌聽不太清楚,尤其是他現在這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那雙往時犀利冷厲的眼瞳竟有些淡淡地憂傷……
司諾再一次沉默了起來,他甚至沒有再去看她,站起身朝落地窗那邊走去,目光環視著四周,這座島嶼……
“喜歡這座島嶼嗎?”
“你說,我將所有人都趕走,好不好?”司諾那聲音沉沉地,卻有些鮮少的溫柔,細聲詢問,卻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封歌表情一僵,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
“我,我覺得……這島嶼挺好的,為什麽要將其它人趕走,他們在這裏工作呢。”封歌第一時間想起了之前同她關係比較好的愛瑪,愛瑪非常喜歡島嶼的工作,而且島嶼其它的傭人也很樂意在這裏生活。
司諾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目光深沉地緊盯著玻璃窗外一片蔚藍天空。
許久,才意味不明地開口,“你還真是挺喜歡去關心那些人……”
說著,他突然邁開腳步,直直地朝門口那邊走去,“你關心那些外人,為什麽不知道要關心我……”
砰!
門被他重重地甩上。
封歌依舊是呆坐在沙發上,她眼睛瞪大,死死地盯著那緊閉的門板。
關心他?
封歌眨了眨眼睛,“關心他?”心緒莫名有些沉重喃喃著。
坦白說,她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關心他,司諾這種人需要別人關心嗎?!
封歌沒有多想,她隻感覺司諾有些奇怪,“是不是卡塔爾那邊發生了什麽事,居然說要將島嶼的人都趕走,”
想著,封歌有些小激動,“那意思是不是說我也可以走了?”如果是的話,那就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跟他那個獸園的野獸一起生活,反而司諾這種人跟野獸一樣冷血。
是的,在封歌的認識裏,司諾就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尤其是見過他手執著皮鞭,抽著在皮肉鮮血淋漓,打心底害怕他。
雖然司諾已經離開了,那麽封歌自然也是沒有必要在這間書房裏的多呆,從沙發上站起身,感覺自己渾身都有些僵硬,在這裏一坐就坐了將近五個小時了,真不知道他今天抽什麽風,居然讓我就這樣坐著陪他,腦子被驢啃了。
“情願去搬大石頭都不願意跟他呆在一起,真累。”那是精神受到打壓的累。
封歌在這島嶼裏生活已經有些習慣了,早睡早起,回去洗澡用餐,很快就躺床上休息了,心底盤算著如果司諾之前跟她說慕思玥回A市的事是真的,那麽她非常希望現在就有一部直升飛機將她帶回A市去。
“慕思玥,我的豬怎麽樣?幹兒子呢……”作了一個好夢,清晨還不忘喃喃著夢話。
篤篤篤……
那急切響起的敲門聲,卻很不識趣地將封歌吵醒了。
封歌黑著臉從床上爬起身,“誰呀!今天是我的休息日……”她一邊抱怨,一邊快速打開房門。
可是門剛一被打開,看見眼前的人,封歌便頓時沉著臉,“弗農?”
“封小姐,早上好。”管家弗農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朝她打招呼。
封歌看著他這抹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管家,這一大早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封歌努力地擠也笑容,不忘提醒一句,“今天是我的休息日。”也就是說那什麽屁事都跟她無關。
管家弗農依舊是那和藹的笑,“我知道今天是你的休息日,沒什麽別的事情,隻是想讓你起床一起去用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