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請等一下……”
威爾聽見司諾那不耐煩的聲音,生怕他直接將電話掛斷,便連忙地快速開口,“上次你讓我查慕思玥在卡塔爾的事,有了新的發現……”
“慕思玥?”司諾眉宇微蹙著,念著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名字。
封歌一直想要找的人,就是這個慕思玥……
威爾不清楚司諾要查慕思玥,不過,“少主,顧容西派人嚴密地守著那女人,如果我們想將慕思玥弄出來,恐怕需要一些時間……”
“我沒說要弄她出來。”司諾清冽的嗓音淡淡說著。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站起身,朝窗口那邊走去,伸出左手,嘩啦一聲將厚重的窗簾快速地拉開,夕陽的餘暉都打在他白淨俊美的臉龐上。
“慕思玥現在怎麽樣?”司諾意味不明地問著,這句像是在關心,可又沒有半點關心的語氣,僅僅是想知道。
威爾微挑眉,隻感覺司諾較平時有些不同,不過他也沒膽遲疑,立即如實匯報,“慕思玥的情況很糟糕……”
“……哦,原來這樣。”
司諾右手握著手機,聽著威爾那邊一聲聲的匯報,薄唇微揚,輕哦一聲,沒有太多情緒,最後也沒有了興趣直接掛斷。
司諾無聊地把玩著手上衛星手機,在這座島嶼裏屏蔽了外界的通訊信號,普通手機根本無法使用,島嶼裏的通訊基本上靠對講機傳遞,而現在……
“她肯定特別想知道慕思玥的消息……”司諾突然低聲喃喃著。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西邊開始下山的太陽,他知道封歌今天提早下班,她現在應該在C區員工宿舍裏。
不過……
想起她這兩天看著自己那怨恨的目光,俊美的臉龐一沉,心口有些不痛快。
尤其是之前,三個月之前……
【喂,顧容西!你給我趕緊恢複記憶,思玥還等著我們去救呢……】
【顧容西,我跟你說,其實你長得真的特別漂亮,喂,我在讚揚你,我很少讚揚別人,那改成帥氣男神總行吧,你怎麽回事?失憶之後個性變得這麽差。】
【顧容西,你記不記得,以前有一次我在思玥那別墅裏發生火災,那次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其實你救了我,有沒有一點印象。算了,這次我撿了你回家,當作還人情。】
顧容西!顧容西!顧容西……
她每天每天都在他麵前念著個名字,她徹底地將他當成了另一個男人,那個他最討厭的雙胞胎哥哥!!
砰——
桌麵上一隻古董青瓷花瓶,被司諾猛地揮摔倒地,哐啷一聲,瓷片碎裂一地。
“少主。”
管家弗農聽到房間內突然傳來聲響,擔心地連忙走了進來。
剛一推開門,便看見司諾陰沉的臉,佇立在窗口前,目光狠狠地瞪著光潔地板上碎片,像是有什麽壓抑在胸口難以發泄。
管家弗農是從卡爾塔安德帕那邊過來的,他看著司諾長大,自然比一般人更加了解他的過去和脾性。
不過這段時間,就連弗農也搞不明白,司諾到底是怎麽了,他素來漫不經心隨心所欲,可也不會無端端動怒。
“給我準備車子……”
突然司諾抬頭朝弗農吩咐一聲,他陰冷的表情漸漸緩和,眼瞳微微眯起,像是決定要出去,大步朝門口走去。
弗農聽他這麽說也沒有多問,轉身就立即去準備車子。
司諾走在後麵,腳步剛走到門口時,卻突然頓住。
臉龐上隱著矛盾糾結,我為什麽要去找她!
在門口處頓了一秒。
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身,司諾麵無表情轉身朝屋子客廳的一部筆記本電腦看了一眼,隨即抬起腳往回。
……她現在到底有沒有在C區宿舍,萬一沒有,豈不是逮不到人。
弗農有些訝異司諾返回客廳,隻見他端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輸入一串指令,目光專注,像是在屏幕上查找著什麽……
弗農原本以為他隻是突然想起一些事,在查著一些資料之類的東西,但不一會兒,司諾藍瞳微睜,像是震驚一般,這表情鮮少出現。
“她為什麽會在那邊!”司諾陰冷著聲音突然低喊一聲。
“什麽?”
正站在門口等候的管家,見他突然露出這震驚神色,便也緊張了起來。
司諾臉色較之前的陰冷多了一分凝重,狹長而深邃藍瞳緊緊地盯著電腦屏幕上定位坐標,有些不敢置信。
弗農見司諾這奇怪的神色,便快步上前朝他走近,看樣子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少主,是不是發生什麽……”然而弗農的話還沒有問完。
而下一秒,司諾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並沒有理會管家。
他直接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拿著他的皮鞭,軍用鋼刀,特殊跟蹤定位腕表,對講機……二話不說,像是很緊急似的,大步朝門口走了出去。
管家弗農一臉錯愕,抬頭看去時,司諾已經跳上島嶼專來的小型運輸車,已經飛車離去了。
“管家,少主他為什麽自己開車,去哪兒?”
門外不遠處,司機匆匆地朝管家跑了過來,一臉不解,他們少主平時可是懶得自己開車,而且也從來都不使用小型運輸車。
弗農也不清楚情況,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快步地走到客廳中央的筆記本電腦前,目光朝那屏幕看去。
倏地渾身微微一震,是定位顯示。
屏幕上有一個紅點,正是在島嶼的D區,那裏平時沒什麽人,那是司諾特意建造尋樂趣打發時間的獸園……
D區的獸園?!
司諾第一次開著這種島嶼專用的小型運輸車,比一般電動車要大一倍左右,頭頂有遮陽擋風金屬罩,馬力十足。
司諾右手緊攥著皮鞭,將車子開到最快,直直地朝D區駛去。
當他來到D區門前時,看著眼前被緊鎖的大鐵門已經連接上了高壓電流,臉色愈發陰冷。
咬牙低喃著,複雜地語氣隱著一份緊張,“她為什麽無端端跑到這裏……”
將前門的大鐵門打開,司諾右手快速地定位手腕表上坐標,跟蹤了位置,直接將車開了進去。
園子裏的鐵門內外都有開關,隻是,她恐怕根本不知道就被人騙了過來……
如此想著,司諾陰鬱臉色更加難看。
車子在園子內的一道水泥道上行駛,這是他讓人鋪的路,為了方便他進入這片園子,可是,這條道路卻是環形而修的,也就是說,要直達最快的方式還是走山路。
很快司諾在一棵大樹下將車子停下,低頭朝定位腕表上顯示的坐標再看了一眼,再抬頭朝眼前的小山坡看去,她就在山坡對麵不遠的地方……
司諾動作利索地攀抓著山坡,不一會兒就到了山坡高處,放眼看去,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來,他眼瞳微緊。
她遇害了?
而就在司諾思慮的這一刻,一具巨大黑影朝司諾撲了過來,司諾快速地反應過來,可是閃身之際,後背還是被那尖銳爪子狠地爪了一道傷痕。
司諾忍著傷,緊咬牙,翻身往後,赫然看見眼前龐然大物。
一隻成年的棕熊正凶猛地朝他再次撲來,啪的一聲,司諾當下揚起皮鞭,他的鞭法可謂一絕,柔韌的鞭子抽打棕熊的右眼,野獸咆哮大叫。
別人進這座巨大的獸林或許會害怕擔心,但司諾不一樣,這裏是他的樂林,尤其是這裏的野獸,幾乎每一隻都是他抽打發泄的對象,也正是因為這樣,這裏的野獸都深深記住了司諾,記恨著他呢。
那棕熊像是也很了解司諾的殘暴,忌憚後退,司諾沒有耐心跟這隻野獸拖延,皮鞭狠地朝它身邊一抽,那啪的一聲,嚇得棕熊連忙轉身就跑。
司諾目光陰戾看著那逃遠的棕熊,長籲了一口氣,後背爪傷傳來一波波的刺疼,不過他無暇顧及,低頭看向自己定位跟蹤腕表,封歌應該就在這附近,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到這裏野獸襲擊……
關心她?
司諾突然表情一僵,竟有一份緊張的心情湧上心口,關心別人?!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我怎麽可能關心一個女人,怎麽會關心她呢。
他隻是想知道她死了沒有……
竟然失神被那隻棕熊爪傷,身上的痛疼,和焦慮情緒讓他更加煩躁,沒有多想立即邁腳按著定位腕表上坐標跑過去。
“撐著,別讓我給你收屍……”司諾咬重了喃喃自語,遮掩不了那份煩躁不安。
跑下了山坡,放眼看去,叢林一片翠綠,尋不到封歌的身影,司諾將手上的皮鞭一再收緊,“到底跑哪去了……”
突然左側的粗樹杆上有一大片血漬,司諾沒有多想,朝那邊衝了過去,心口有些一股悶沉不斷地擴大壓抑著極不舒服。
是她,她真的被野獸襲擊,死了?
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剛跑到這棵沾著血漬的老榕樹著那心跳早已經狂亂,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觸著樹杆上的血漬,心微微一頓。
“謝謝你救了我……”那清亮爽朗的笑聲突然在這片密而的叢林中回蕩,這讓司諾立即轉頭朝自己後側看去。
是她……
低眸,看清楚了,樹杆上的血漬是動物的血,也就是說她安然無恙。
倏地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立即轉身,就朝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司諾那陰鬱的臉色有些緩和,就連嘴角也勾起了一絲笑意,可是當他站在一棵樹下往前方看清楚時,腳步卻頓住了。
“剛才那條毒蛇朝我飛撲過來,把我嚇懵了。”封歌的聲音帶著笑意,像是她此時的心情一不錯。
而與封歌並肩而行的還有另一位身體高大的男人,他手上持著獵槍,臉上帶著靦腆純樸笑,“不必客氣,我也是正好經過,你跟著不會有危險。”
“我真的要特別感謝你,你簡直就是天神,”封歌一臉誇張,“因為我生平最怕蛇這種冰冷冷軟濕的生物了,我覺得它們很可怕又惡心……”
封歌說著,餘光朝對方手上那條綠色的毒蛇瞅了一眼,悠悠地補充一句,“不過,我喜歡吃蛇羹。”
對方見封歌偷偷地覬覦那條蛇,莫名地笑意更濃,“最近是雨季,這邊蛇也繁殖的特別多,管家之前跟我說了要捕捉一些蛇,避免過多……”
“那是不是正要宰它們?”封歌聽他這麽說立即就激動了起來。
那男人被封歌烱烱期待的眼神盯著,一時有些微怔,像是不好意思似的,那剛毅的臉龐上竟浮出一抹暈紅。
司諾就站在距離他們二十米遠的大樹後麵,密布的叢林隱藏了他的身軀。
而此時,他一言不發,那深邃的藍瞳裏蘊著憤怒和一些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