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到阿三和胡姓男子那邊。似乎是在價格上,一直的爭論不休。隨後,雙方又似乎是很有默契的一樣,各自都稍微的停頓了一下,準備歇一歇之後,再繼續著交涉。賈似道不由得拿著手頭的這塊‘鐵疙瘩’,慢慢的走了過去。
“胡大哥,我想問一下,你在挖出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有沒有和這塊東西類似的存在呢?”賈似道的cha話,正好可以讓胡姓男子和阿三之間的砍價,有一個比較合適的休停期,胡姓男子和阿三不由得,同時的看了看賈似道,對於他的打攪,也都是默認的一個態度了。
“沒有了。”胡姓男子琢磨了一下,還是比較肯定的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還有的話,我肯定是不會放過的。我可是在那邊整整找了好幾個晚上的時間,……而且。雖然我對古董什麽的不太懂,但是,如果有類似的,一起拿出來的話,肯定能夠賣個更高的價格。……”
這可不一定的!
賈似道聞言之後,內心裏有些誹謗著胡姓男子的話語。要是胡姓男子真的是懂古玩的話,又是真的挖出了和自己手上這塊‘鐵疙瘩’類似的東西出來,那就不會一次性的就全部給拿出來。不過,表麵上賈似道倒是麽有出現特別的神情來,頗有些遺憾的說了一句:“那還真是可惜了。”
隨後,更是注意這胡姓男子的表情變化,隻不過,胡姓男子聞言之後,也是很可惜的樣子,這倒是讓賈似道的心中,去了不少的疑惑。畢竟,如果是賈似道自己挖掘出相似的兩塊鐵疙瘩的話,分出來賣,無疑會取得更多的利潤。
就好比是戲文裏所演繹的那樣。
一個收藏愛好者,同時獲得了兩件造型上一模一樣的鈞瓷,其中之一,還是帶有一點殘損的。而在收上來的價格,自然是每一件鈞瓷都是十萬兩銀子了。但是這位收藏愛好者,很是果斷的就把其中品相相對完好的這一隻鈞瓷給摔了,還把碎裂開來的瓷片,分成各個不同的部分,給分散開來。埋藏在許多的地方。如此一來,原本是兩件鈞瓷的存世,現今卻是因為隻有一件了,而且,還帶了點瑕疵,其價格,不減反增。不但可以超過收購上來的十萬兩銀子,還能成倍成倍的往上翻,即便是出手三十萬兩銀子,說不得也會有人收藏!
這就是古玩一行的真意所在!
當然了,賈似道是出於自己的喜好,才開始收藏的。若是真有了好東西,尤其是品相完好之類的瓷器,肯定不會自己親手去摔了!一件上好的瓷器,如何的燒製出來,暫且不說它的容易與否,光是它能經曆歲月的洗禮,而留存在現今,就是一種傳承!
對於這樣的東西,如果僅僅是因為可以漲價,而損壞到其中的一部分。絕對不是賈似道能做得出來的!
看了眼阿三,似乎還沒有下定決心,出一個合適的價格手下玉壺春瓶,賈似道這個時候,開口詢問了胡姓男子一句,道:“如果隻有這麽一小塊的話,收下不收下,有點無足輕重了。……”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說話,有些太過文縐縐了,胡姓男子的臉上,也有些疑惑,賈似道補充了一句,“就是說,這個東西是不完整的,其收藏價值,就不會很高了。想必,胡大哥也肯定知道,古玩這東西,隻有品相好的,保留完整的,年代久遠,存世量少的,才能值個大價錢吧?”
“嗯!”雖然賈似道說的不完全正確。不過,對於胡姓男子這樣的人來說,賈似道後麵補充著的這般說辭,倒是沒有什麽不妥的。“那你還要這塊東西不?”
“要我還是想要的啊。”賈似道點了點頭,“就看胡大哥你準備賣個什麽樣的價錢了。如果是和這隻玉壺春瓶一般的高價位的話,那我看還是算了吧。”
“這塊鐵疙瘩,我自然不會出很高的價格了。”胡姓男子看了邊上的李狗一眼。李狗並沒有阻攔的意思,胡姓男子也是默契的‘嘖’了一下,仿佛是經過內心的掙紮和思索一樣,說道,“我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東西,是古董那是肯定的。這樣吧,就一萬塊錢吧。你要是喜歡,你就拿去。”
“一萬塊錢?”賈似道有些苦笑不得,“胡大哥,這可就是一塊鐵疙瘩啊。一萬塊錢,是不是貴得太離譜了啊?”
說著,賈似道還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李狗。直到看得李狗的眼神,都有些閃躲了,賈似道才收回自己有些肆無忌憚的眼光,隨意,還不由得對著阿三苦笑一下。這會兒,他倒是有些明白,為何以阿三的口才和能力,還要和胡姓男仔在一間玉壺春瓶上,耗費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講下價格了。
“一萬塊錢,也不算太貴了。”胡姓男子幾乎就是把阿三、賈似道等幾人當成愣頭青來‘宰’的了,說道,“古董的具體價格上。我這個農民漢子,又是個大老粗,肯定不會懂的。不過,要是你們喜歡的東西,就說明你們是看上了,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所以,一萬塊錢,對於你們來說,肯定不算什麽。……”
得,敢情眼前這位的出價,是根據阿三和賈似道等幾人的身份來出的啊。
就連邊上的阿三聞言。也是笑著說了一句:“如此看來,我們幾個人還真的是沒有這份能力,收下這些東西了。小賈,我們還是走吧。再留在這邊,也沒什麽結構。”
這最後一句,自然是和賈似道說的了。
“小馬,你怎麽看?”賈似道聞言,不由得看了眼,還在桌子那邊,查看著白玉佩和陶盆的小馬。這會兒的小馬,早就被賈似道和阿三這邊的舉動給吸引住了,那所謂的仔細的查看的樣子,也無非就是裝模作樣罷了。
“我?自然也是跟著你們走了。”小馬聳了聳肩,還特意的對著張三說了一句,“張三,這也不是我們不想做成這生意啊,實在是這邊的要價太高了一些。你也知道,像我這樣的小本生意經營的,肯定沒這麽多的資本了。”
說著,小馬還攤了攤手,把東西給放回到了桌麵上,走到了賈似道和阿三這邊。阿三和賈似道對視一眼,也是把各自手頭的東西,給放了回去。那模樣,看著倒是真的有一走了之的感覺了。
胡姓男子不由得就是一慌!正想說些什麽呢,李狗這邊給他使了個眼色。他的神情卻是坦然了下來。賈似道和阿三、小馬,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不過,三人也不是古玩收藏一行的雛了,尤其是小馬,在聽到賈似道詢問他的意見的時候,他就清楚自己該怎麽做。
所以,這會兒三個人很是默契的,頭也不回就準備往外麵走。
臨過胡姓男子的身邊的時候,小馬才說了一句:“張三,你是留下,還是一起走?”
這也算是最後的試探了。要是胡姓男子真的還不想降下自己的價格,那麽。說不得阿三幾人就真的要放棄這一次的收購了。反正古玩收藏一行,也不是每一次出行,就都能滿意的收上自己的喜歡的東西的不是?
“我?我們是一起來的,自然是一起走了。”張三笑嗬嗬的說道,不管怎麽樣吧,交易不成,他的這位中介人也還是有一定的錢可以拿的,雖然是少了一點,總勝過沒有。
隨後,張三又對著李狗、胡姓男子說道:“兩位,這一回真的是抱歉了。不過,兩位也別太擔心,過兩天,若是有其他的客戶的消息,我還是會幫你們聯絡的。”
“嗯。”胡姓男子剛想開口,又被李狗給搶先了一步,說道:“那就過兩天再見吧。”
即便是邊上的胡姓男子,一個勁的給他遞眼神,李狗竟然也是一副視若未覺的樣子。到了最後,當阿三幾人都走到屋子的大門口的時候,胡姓男子卻是顧不得這麽多了,趕緊的上前幾步,說道:“幾位,慢走!如果你們真的看中了這些東西的話,價格還可以好好商量一下的嘛。”
說著,胡姓男子還轉過頭來,對著妻子說道,“婆娘,還不去換幾杯茶水過來。”
自己則是走過來拉著阿三、賈似道幾人,說道:“來,幾位先坐下。既然都來了,總不好叫你們空手而歸吧。我不是生意人,手上就這麽幾件東西,也沒成想做什麽回頭客的生意什麽的。不如,你們幾位,自己說說,這些東西的價值?”
“讓我們自己來說?”阿三道,“就怕說了,胡大哥你也不信啊。”
到了這個時候,阿三幾人自然是明白,胡姓男子自己其實是不太明白古董的價值的,最多也就是覺得價值比較的高。但是,邊上的李狗,顯然是略微的懂一些。其見識,恐怕跟張三這樣的掮客差不多。
也難怪胡姓男子這樣一個中年漢子,會在交易古董這樣的重要的東西的時候,還會把李狗給拉扯上了。
當然了,賈似道內心裏琢磨著,也不能排除,李狗是這個村裏見識比較長的人。或者,就是李狗是胡姓男子比較信得過的人,或者就是在發掘出這些東西的時候,胡姓男子的行為被李狗給撞到了。……
但不管怎麽樣,見到阿三有意無意的把矛頭對準了李狗的時候,賈似道的嘴角還是噙著一絲笑意的。若是這一次想要在這邊,把看中的東西的價格壓製下來,先打擊一下李狗,也是必要的。也不枉費了剛才賈似道三人所做的一些以退為進的舉措了。
“信,信,信!”果然,胡姓男子這會兒對著阿三的話語,倒是頗為認同起來。
“老胡,你這是,……”李狗終於還是忍不住感歎了一聲,“你這是,唉,……”
“小李,也不是我不想要堅持住那個價格,隻是,……”說到這裏,胡姓男子倒是敞開了胸懷,對著李狗說道,“隻是,這些東西一直放在我手上,我就一連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覺啊。我總是琢磨著,要是價格合適的話,還是盡快的出手比較好。……”
這些話倒也說得實在。李狗也不知道怎麽去反駁。難道還能說,把東西直接的交給他來保管?就算是李狗自己願意承擔下來,胡姓男子恐怕也沒這麽好說話吧?自己挖掘出來的東西,尤其是價值比較高的,自然是要自己保管著才安心了。
隻是,這安心也是相對的。就好比是一個人突然的中了五百萬的彩票,他內心裏的變化,卻是再明顯不過,但凡是看到別人稍微的注意一下他,這些在往日裏很尋常的舉動,都可能會被他給想歪了。
賈似道不由得對著胡姓男子說道:“胡大哥,既然你都這麽坦白了來說了,那麽,我們也不好說些虛的話。這裏麵,像是這位,阿三,就是在古玩行一帶都比較混得開的。而小馬、張三,想必也不用我們多說了吧?我們做買賣的,講究的就是大家都有的賺。您不懂古玩,所以,一開始開的價格比較的高,我們也能理解。畢竟是古董嘛,不值錢的,又怎麽能叫古董呢?”
“是啊,是啊。”胡姓男子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
“不過,即便是古董,其價值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就好比是這件玉壺春瓶吧,它和邊上的那塊小巧的白玉佩比起來,即便我不說,胡大哥也知道,它們兩個誰更值錢了吧?”賈似道說道,“而在古玩街上,大家kao的就是各自的眼力,各自的判斷。或許每個人的心中的價位都不會相同。但是,東西的市場價值,總歸是保持在一個比較平穩的狀態的。說白了,白菜就依舊是白菜,不管是在冬天、春天,還是在什麽雨季、旱季,它就是白菜,您總不能希望於它能賣出豬肉的價格來吧?”
“那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都不是好東西嘍?”李狗有些憤憤的說了一句,頗有點不痛不癢的感覺。
“是不是好東西,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的。”賈似道卻是好無所謂的說道,“即便是你認為是好東西,隻要我認為東西不對,那麽,我又怎麽可能會給你一個你心中的價位呢?”
“好了,好了,……”張三這個時候說了一句,“我看這樣吧,胡大哥,你呢,給出一個你心裏的最低價位,而要是我們這邊,願意收的話,那我們就把東西給收下來,要是價格實在是太高了,沒怎麽賺頭,我們自然也不會虧本,你說是不是?”
“也成。……”胡姓男子說道。
“不成!”李狗卻是著急的說了一句,“老胡,這麽一來,我們是很吃虧的啊。你想啊,你都把自己的底給交出去了,他們還不順著杆子往上爬啊。我看這樣吧,還是讓他們先出一個最高的價位,如果我們滿意的話,就繼續的談下去,如果我們不滿意了,那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這樣一來,豈不是我們這邊很吃虧?”阿三看了眼李狗說道。
雖然看上去,不過是胡姓男子先開價,又或者就是阿三這邊先出價格而已。怎麽說,都應該差不多的。實則不然。李狗的理由是很充分的。如果阿三這邊先出價格,無疑會對賣方有利。
就比如說,阿三原本對於一件東西的心理價格是十萬,而胡姓男子原本對於這件東西的價格最低位置是八萬。如果阿三這邊先開口的話,說多了,自然是胡姓男子賺瘋了了,說的少了,又擔心胡姓男子一口拒絕!
而要是胡姓男子先說的話,自然是八萬塊錢,就可以完成交易了。
當然,這也僅僅是阿三出的心理價位要比胡姓男子的高而言的。若是阿三的價格比胡姓男子的價格低,就另當別論了。不管怎麽樣,這樣的模式,對於先開口說出心理價位的人而言,都是不利的。
“我看還是這樣吧。咱們針對不同的東西,一邊先開口一次,怎麽樣?”賈似道看著桌子上不同的東西,說道,“反正這裏的東西也不止一件。既然我們雙方都認為,交易要幹脆一點,直接一點,大家都坦白了說,比較的好。但是,又怕某一方先說會在交易上吃虧。那麽,這種分開來一方先說一次的辦法,還算是一個折中的方式了。”
“我看成!”阿三聽了賈似道的話,首先就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如果一直在交易的方式上爭執不下,而錯過了這次的交易機會的話,阿三也不能保證胡姓男子就不會在短時間內找到其他古玩商來交易。
不管胡姓男子現在的心裏是不是著急著把東西出手吧。在這些東西沒有落實到自己的手中之時,總歸是還沒個正經的著落,讓人心裏牽掛著緊!
————
求推薦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