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一直虎視眈眈盯著人家服務小姐……”封歌坐在一家餐廳裏,右腳在桌底狠地朝對麵那男人踹了一腳。
“我什麽時候盯著她們!”那陰森森的聲音咬牙冷斥,險些要掀桌子。
“看人家無辜小姑娘都被你皮相給迷惑的……都摔壞第三個杯子了。”封歌皺了皺鼻子,對他那冰冷的目光直接無視,相處了一周,她已經不怕他了。
“顧容西,不準挑食,那些太貴了,不準點……”封歌劈裏啪啦地對他說教,抱著菜譜,最後揚起頭對著服務小姐隻要了兩份A餐。
“要之前那幾份,快點送上來。”可是對麵那男人根本就當封歌不存在,微眯起眸子,朝身側服務員命令著。
或許是因為他氣場太大,服務小姐一臉花癡樣,立即死忠點頭,衝進了廚房。
封歌看著他一臉傲慢不屑,頓時牙癢癢地,尤其是那服務小姐居然忘記了她的A餐,送上來好幾碟死貴的龍蝦鮑魚海參,肉疼死了。
啪!封歌怒拍桌,赫然起身,“你……”
可是這點氣勢嚇唬不了對方,他白皙修長的手指,雙手動作優雅用著刀叉,挺直腰板,微垂藍瞳,輕嚼細嚐用餐,姿態大家族莊嚴貴氣。
封歌原本是想要發火的,可視線落在他張白淨俊美容貌上,一時有些鬼迷心誌,後麵想要吼他的話竟咽了回去。
“我去洗手間!”最後,她別扭喊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一整周吃我的,用我的,給他看這麽多照片還帶他出來偏偏愣是記不起來,封歌指望著他恢複記憶找慕思玥下落。
哼!這麽挑食,這麽嬌貴,我就落下你一個人在這,看你怎麽辦!
他不知道那女人去洗手間折騰什麽,三十分鍾後,待他用完了午餐,環視了一圈依舊沒有她的身影。
“先生,你不能走……”邁著長腿正踏出餐廳,餐廳老板衝出去揪住他左臂。
“別碰我!”
眉宇微蹙,極不耐煩瞥了對方一眼。
揚起左臂,直接將那身材略胖的老板甩了出去,摔跌在地板上,不一會兒,引來一眾人的圍觀。
“顧容西住手!不能打架……”封歌看著眼前這一幕,原本幸災樂禍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可惜封歌動作還是慢了半拍,看著他一臉怒意揮拳將人家餐廳老板鼻子揍得淤青,心底大驚,立即阻攔著他,“不好意思,他是外國人,所以不太懂……”
“想吃霸王餐就這麽走了,外國人就不知道要付錢嗎……”
“看他長得斯文俊氣,居然動手打人,報警!立即報警……”
“不好意思,真的非常抱歉……”封歌將他護身後,不斷地彎腰向對方抱歉,咬咬牙掏出自己荷包。
這個王八蛋害我破財了……
終於犧牲了她一萬八千塊才化解了這次危機,逮著這男人出了餐廳,封歌渾身殺氣,“顧容西!”
“在外麵吃東西肯定是要給錢的,你別告訴我,你失憶了,連這點常識也不記得!你個白癡呀,你居然還敢打人……”
若之前幾天她這樣凶巴巴地念他,這男人肯定冷著臉,做錯事還一副傲然姿態,不過今天卻難得平靜……
路過的行人因他的長相出眾,不由多注視一眼,耳邊細碎的聲音都在說著封歌是隻母老虎,臉色更黑了。
“顧容西,現在開始你最好別說話,否則我就撞車跟你同歸於盡!”封歌將他塞進車裏,踩著油門氣衝衝地趕回家。
而一路上,對方都異常的安靜,雖然說他這幾天也是很少說話,不過他的目光有些灼熱……
“你看什麽?!”封歌那火爆的性子,趁著紅綠燈轉頭朝車後座的男人瞥了一眼。
對方抬眸對視上她瀲灩眼瞳,平淡地撇過頭看向車窗,“沒什麽。”
封歌氣哼一聲,懶得理他,心底依舊為自己犧牲的那一萬八千塊沉痛哀悼著。
車子繼續緩緩前行,男人雙腿優雅交疊坐著,背靠車椅,依舊是那冷然的姿態,不過深邃的藍瞳閃過複雜的神色。
側目不自覺地再次看向封歌右手腕上一道抓痕,這指甲抓痕滲出些許血漬,在白皙手腕上顯得有些刺眼。
剛才這個女人衝過來就護在自己身前,而她手腕上那道指甲抓痕是餐廳老板娘激動抓出來的,居然有女人擋在我麵前,這感覺真奇怪。
他也說不清自己心裏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他失憶睜開第一眼就看見這個女人,所以對她也算是特別寬容,他不喜歡別人碰他。
封歌偷偷地朝後視鏡看去,後座的男人眉宇微蹙像是思考。
看著他這沉靜的模樣,以前顧容西總是輕闔上眼,無視凡塵一切事物沉靜,不過這男人就算是沉默的樣子也跟從前不太一樣。
總有些覺得不對勁,不過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或許失憶的人真的會性情大變,但現在有一點封歌非常明確……
“賠錢!簽名!”不管這麽多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立即寫了張欠條塞給他。
他接過欠條,抬眸目光深思盯著她,沉聲開口,“我真的是顧容西?”
“不然,你以為自己是天皇老子!你這段時間在我家白吃白住,我已經給你打了個八折了,要麽你就趕緊給我恢複記憶,要麽你就滾出去打工賺錢,老娘也是窮人,我養不起你……”
封歌故意黑著臉,一副惡女房東模樣吼他,她以為這男人肯定會無視自己,或者陰森森地反駁一句。
“我知道了。”他隨意地應了一聲,將已經簽名的欠條遞還給她,轉身就進客房去了。
留下封歌一臉懵然。
“喂,不能幹違法的事……”盯著他欣長纖塵背影,封歌忍不住叮嚀大喊。
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此人不良。
……
“他還在我家……將近半個月了,思玥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封歌一臉哀愁,與符陽並肩走著。
“一般來說,讓他多接觸以前的事物應該會有印象,他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嗎?”符陽也有些迷惑。
封歌腳步一頓,眯起眸子泛起寒光,“你說,他是不是有陰謀,或者是假裝失憶之類?”
就在她話音剛落下,封歌突然眼睛一亮,逮著符陽快步衝進一條幽暗的巷子,“符陽,你看,他真的是有陰謀……”
“他在找工作。”符陽順著她目光看去,隻見一道清瘦欣長背影出現在建築工地……
當看清楚對方扛著沉重的鋼筋時,封歌表情有些尷尬,他居然真的外出找工作……
“看樣子他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
符陽淡淡說著,看向那張白淨俊美臉龐,那個男人以前可從來都不會做這種粗重的工作,他這長相出現在工地真的非常另類。
封歌有些良心不安,尤其是下午六點他回家遞給她五張毛爺爺的時候,手覺得有些沉重。
“我其實也並沒有……你可以遲點再還我……”她支支吾吾開口,目光卻落在他破損手掌上。
這個男人被她剛撿回家的時候,白皙修長雙手比她的手還要細膩光滑,他言行舉止比沈曜天更像一位大家族出身,現在讓他去做粗重活,莫名地有種良心受到譴責。
“別再跟蹤我……”他突然湊近,俯下頭,藍瞳緊緊地映入她的眼簾,低聲說著。
他知道我中午跟蹤他……
封歌被他盯著,大腦裏一陣暈眩,或許是他在外麵搬東西,胸口衣衫打開,露出精壯胸膛晶瑩汗水滑下,驀地臉頰微紅。
直到他直起身子,淡淡朝她瞥了一眼回客房,封歌才緩緩回神。
美男猛於虎!
調整呼吸,平靜自己有些淩亂的心跳,封歌麵癱朝他背影多瞅一眼,“這男人真的很危險……”
危險……
高牆之內,這裏看守森嚴,四周都是站崗持槍的獄警。
不過,總有一些地方是獄警看不見小角落,幾名罪犯簇擁在一起,將一名身材高大男人包圍起來。
“A市豪門齊家大少爺……”其中一人猥瑣的大笑著,“果然長得跟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
“什麽齊家少爺,假的……隻是沒人要的野種!”這話一出,其餘幾位麵目猙獰的罪犯麵麵相覷大聲嘲笑。
在他們笑聲映襯之下,中間被包圍的男人則顯得非常平靜,仿佛他們在說的人與他無關。
“你這是什麽態度,別以為自己還是個大少爺,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為首的一位體重二百多斤男人突然上前一步,粗獷的嗓音大聲喝斥。
可聽到這樣粗聲威脅,對方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這輕蔑的態度,讓肥胖的男人憤怒揚起拳頭直接朝他側臉砸了下去,“你他媽的,我今天教你監獄裏規矩。”
“揍他!揍他!”一邊的人大聲起哄。
他們最看不順眼富家子弟,這個姓齊的,從入獄到現在一直都非常安靜,今天得好好地教訓教訓他。
齊睿淡漠目光看著直衝過來男人,隻是一個側身,對方笨重的身體直倒地,摔了個狗吃屎,額頭磕著淤青。
地上肥胖男人爬起身,愈發惱羞成怒,“抓住他。”
兩名身材壯碩罪犯很快左右擒住了齊睿,他們冷笑得露出一口黃牙,威嚇,“富家少爺,不想吃苦頭,那麽就最好規矩一點。”
齊睿掙紮著身體,眉宇透著不耐煩,對麵那肥胖男人直接走到他麵前,伸出粗壯手臂,下一秒,掐著齊睿下頜。
“要麽給錢,做我小弟,否則我就要了你的命,這裏是監獄,我說了算……”他粗啞的聲音,帶著狂妄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