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賭垮的可能性很大啊。”不知不覺的，圍觀的眾人中就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劉宇飛看了那個說話的人一眼，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嘴裏似乎是在嘀咕著“無知”兩個字。而賈似道也是對著那人沒個好臉色。即便是你心裏這麽想著，也不至於當著買主的麵，直接說出來吧？這對於翡翠原石的主人，無疑是個不小的打擊。
不過，看起來，那人也僅僅是個湊熱鬧的而已，至少，凡是稍微對賭石有些接觸的人，都不會在這樣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一來，不太禮貌；二來，賭石一行，擦漲了不算漲，同樣的，沒有擦出綠，也不表示這塊翡翠原石就廢了。一切，隻有等待最後切割開來，才會有個蓋棺定論。
“估計是個新手吧，別理他就好。”似乎是注意到了劉宇飛和賈似道的言行舉止，邊上的一個老者，頗為淡然地說了一句。言語中，泛著一股子粵語的口音。
“嗬嗬，馬老，原來您也在這裏啊。”劉宇飛看了看老者，有些恭維地說了一句。
“怎麽，就允許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劉公子出現在這裏，還不準我過來啊。”老者顯然是認識劉宇飛的，很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年歲不小，倒也不和劉宇飛客氣。
“瞧您說的，這是哪的話啊。”劉宇飛聳了聳，說道，“我再怎麽著，也算是晚輩了。”
“後生可畏啊。”老者看著劉宇飛，搖著頭感歎了一句，目光掃過賈似道的翡翠原石的時候，略微一停頓，轉而就飛快地掠過，繼而注意起人群中間的那位中年人的擦石舉動了。
一塊翡翠原石，既然已經開始擦石了，那麽，開的第一個窗口，如果表現好的話，可以選擇繼續擦下去，又或者立即轉手。但若是表現不好，那麽，隻能是選擇繼續擦，或者直接切開了。
就好比眼前這塊翡翠原石，如果是現在想要轉手的話，不要說二十萬，恐怕就是十萬八萬的，估計都沒幾個人敢接手的。
隻是，讓眾人都比較沮喪的是，中年人繼續擦了一會兒，停下來用手電對著開出來的窗口打探良久之後，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愁苦了。
“垮了。”這恐怕是所有圍觀的人的共同心聲了吧。
“別再擦了，現在就低價出手的話。或許還能賣個三五萬回來呢。”一個看似是中年男子朋友的人，對著他勸了一句。這倒不是說喪氣話，畢竟翡翠原石還沒有切開，如果立即轉手的話，能收回多少是多少。但就目前的表現來看，若是一刀切下去的話，可能這二十萬就隻值個幾百幾千塊了。
不過，他的話是這麽說了，邊上圍觀的人，卻是沒有幾個人願意上前查看一番的。
很明顯，對於這麽一塊擦石表現不好的翡翠毛料，大家都是興趣缺缺，甚至有幾個人，已經悄然轉身離開了。賈似道倒是想要擠進去看看，畢竟對於擦石之後，翡翠原石上所形成的窗口，他還是比較好奇的。強光手電什麽的，他也都帶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些什麽來。
隨即一想，卻奈何自己口袋裏的錢，實在是所剩無幾，也就那麽一萬五千來塊錢吧。還要預留出回去的路費呢。按照那人所開出來的三五萬的價格，卻是遠遠不夠的。賈似道琢磨著，自己也別瞎摻和了，眼前這毛料即便是裏麵有翡翠，和他也沒多大關係。掂了掂手裏的翡翠原石，盡快把它給切出來，換點現金，才是正事兒。
這麽一猶豫間，那中年男子看到周圍並沒有站出來的人，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倒也豁出去了：“算了，有沒有這三五萬的也無所謂，還不如，今天就賭這一把了。”
“是啊，直接切開來看看吧。”不乏有些貪圖熱鬧的人，立即在邊上如此鼓動著。
“也許切出來，還能看到高翠呢。”甚至還有人如此打趣了一句。
中年男子也不讓大家失望，和他的朋友一起，把翡翠原石抱到了切割機的邊上，在原石上一陣的比劃，商量著該從那裏入刀比較好，最終定下來的時候，再把切割機的砂輪，對準了事先在原石上畫好的黑線。
接上電源，正準備按鈕呢。中年男子的手微一猶豫，從口袋裏掏出根煙，點燃，深深地吸了幾口。
一時間，圍觀眾人的心，也隨著中年男子的舉動，有些揪緊起來。仿佛緊張的情緒可以傳染一樣，邊上的不少人，都掏了根煙出來，點著了。連賈似道和劉宇飛也沒落下。
一番煙霧繚繞之中，切割機的聲音，‘滋滋’地響了起來，直至漸漸地完全消失。
按照規矩，第一個上前去揭開那切割下來的石片的，自然是翡翠原石的主人了。
中年男子滅了手中的煙，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蹲下身子，伸手去揭開。周圍的人紛紛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中年男子手上的動作。
不管是漲是垮，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都算是既定的事實了。
中年男子翻開切割下來的石片一看，微微一愣，緊接著就是動作一窒，就當所有人都在猜想著這塊翡翠原石是不是真的廢了的時候，中年男子身邊的朋友，卻是突然間歡呼了起來，那手舞足蹈的模樣，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塊翡翠原石就是他的呢。
“漲了？”賈似道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邊上的許多人，這個時候則是紛紛後悔剛才為什麽沒有狠下心來出價，把擦垮了的原石給買下來。如果當時出個三五萬的，這會兒高興的，恐怕就是自己了吧？
不過，還沒懊悔多久呢，人群中‘唰’地就躥出兩個身影，奔著那翡翠原石去了。第一時間搶著到了玉石邊，那速度，完全超越了人體的極限。
劉宇飛見狀，扯了賈似道一下，便也跟著一起過去了。後麵還不斷的有人想要往前擠。這邊，賈似道還沒看上眼呢，身後的人就推搪起來了，想要搶占一個好的位置，方便觀看。這讓賈似道有些哭笑不得。
不就是切漲了嘛。沒想到賭石竟然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弄得一個個瘋子一樣，剛才那會兒，怎麽不見這些人蜂擁著爭相觀看呢？
不過，似乎賈似道忘記了，這會兒他自己，也正在搶著位置呢。也難怪有人常說，賭石這行當，就是“瘋子買、瘋子賣，還有瘋子在等待”，還真不是說著玩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