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因為馮氏之前說過要去拜佛還願。
向老夫人請示過後,馮氏就帶著碧顏和碧婷前去了。
本來隻帶碧顏的,畢竟是因為碧顏的事,她當然要去了。
碧婷則是聽說後自己求著要去的。整天悶在宅院裏,作為大家小姐很少有機會出門,所以哪怕是去寺廟碧婷也不錯過。她就是個坐不住的人。
這次去的地點是普濟寺,馮氏這樣選擇當然與元通大師治好女兒的病有關係了。
大夫人程氏早早吩咐備好了馬車等東西,這天一大早向祖母請過安後,碧顏她們就出了門。這次出門墨子憶並沒有跟出來,因為碧顏害怕有人會像元通一樣能看穿小憶的隱身,那樣就麻煩了,索性讓他留在家裏。
坐在馬車上,碧婷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碧顏隻是偶爾才接一句,她的注意力都在馬車外。
一上車她就將簾子掀開了一個縫隙,大丫鬟白梓本來是要提醒她這樣做不對的,可是話到嘴邊就又咽下去了。三小姐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出門,真是太可憐了,就讓小姐看看吧。下次,下次她一定會說的,她告訴自己。
看著車外掠過的街道,店鋪,人流,碧顏升起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五十年的歲月,變化還真大呢,都城竟然找不到多少以前的樣子了。
“三妹,你是想去街上逛逛嗎?我看你一直在看外麵。”碧婷說了那麽長時間,可她家三妹卻沒怎麽回應,一直看著外麵,便停下話問道。
聽到大姐問話,碧顏放下簾子,緩解了一下傷感的情緒,轉過頭已帶上笑臉。“沒有啊,大姐。我就是重來沒有見過,所以比較好奇。”
碧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自語道:“是哦,我都忘了,三妹妹,你還一直沒有出過府呢。”說著就拍拍胸脯對著碧顏承諾道:“沒關係,姐姐找到機會就帶你好好的出去玩一次。”
碧顏彎起嘴角俏皮的接道:“那我可就等著大姐姐兌現承諾嘍。”
對於沈碧婷拍胸脯這種不雅的行為,她身邊的大丫鬟澄心早就習以為成了,以前還會勸,還是老太爺發話道,碧婷這種性格她很喜歡,不要拘束,大夫人程氏也隻好放任了。隻是對女兒的親事更加憂慮。
碧婷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很快就被碧顏的情緒感染,笑著說:“放心,包在姐姐身上,再不濟還有大哥呢,大哥鬼主意可多了,一定能帶咱們出去玩。”
提到了沈封毅,碧顏就順便問道:“大哥?大哥不忙嗎?”
沈碧婷無所謂道:“大哥?他有什麽忙的,又不考科舉,在宮裏做侍衛,等他休息了就讓他帶咱們姐妹出去。大哥可會玩了,說到這我都開始期待了呢三妹。”
說到出去玩沈碧婷更有精神了,現在已經開始幻想要怎麽出去玩了。
在宮裏做侍衛。這個消息很有用呢。碧顏把這個關鍵情報記下了。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馬車停到了普濟寺外。
丫鬟扶著碧顏和碧婷下來,馮氏已經下來了,等姐妹倆出來,馮氏便帶著她們進去,前麵有個小僧侶帶路。
路上有一些前來燒香拜佛的百姓,看到這穿戴華貴,浩浩蕩蕩的隊伍,暗暗猜測這是哪個勳貴之家。
普濟寺除非宮裏的貴人前來,否則是不會阻止百姓前來的。
馮氏帶著碧顏她們先去大殿磕頭燒香,又捐了香火錢後,便由一個和尚帶著向寺廟後方行去。前去聽元通大師講經。
“要去聽老和尚講經呀,還真是無聊。”碧顏走在路上正想著。前麵的人卻停下了腳步,碧顏差點撞到碧婷身上去。
“臣婦見過恒王,見過世子。”
碧顏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丫鬟拉著跪拜下來。
她低著頭,就聽到前方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哦,是沈家的呀,你們老太爺什麽時候回來。”
“回王爺,臣婦不知。”
“那老家夥,這下可玩痛快了,弄得本王也心癢癢。”對於這樣議論自家公公的話,馮氏可不敢接。
碧顏正想著這恒王為何人,又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
“父王,我們該回去了。”
恒王像是被催的不高興了,不耐煩道:“知道了,臭小子,一天就數你管的事多。好了,你們起來嗎。”
說著碧顏就起身了,正好恒王和世子從眼前經過。她抬頭偷偷看了一眼,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立在那裏。
“墨風晨。”她不由自主的低聲喚道。
“大膽,竟敢直呼先皇名諱。”
聽到她的話,剛剛過去的恒王等人全都停了下來,一個內侍怒斥道。
碧顏被內侍的怒斥叫回神來,忙暗叫不好。
馮氏聽到女兒的話,也被嚇了一跳,聽到內侍的責斥,趕緊上前擋到女兒麵前請罪,“王爺贖罪,小女神智剛剛恢複,什麽都不知道,並不是故意的。”
“哦,不是故意的,那怎麽能準確叫出先皇的名諱呢,膽子還真是不小。”恒王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敢叫出他兄長名字的丫頭。
一旁的世子墨子霆卻盯著碧顏陷入了沉思,知道他和先皇長得很像的人都是些老人了,平常也不敢談起,這個小丫頭是怎麽知道的,而且,剛剛他明顯感覺到,這個丫頭確實像是看到了皇伯父似得才叫出聲來。
“這,這……“馮氏嚇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汗都滴了下來。
還是碧顏急中生智,搶著開口了。“臣女是,是在祖父房中的一本畫像上看到的,旁邊還寫著名字,不知道是先皇名諱,所以剛才突然看到畫中人出現在麵前,才一時失禮叫了出來。”哎呀那個未謀麵的祖父,隻能先把過錯推到你身上了,千萬別怪罪我。她已經認出這個恒王是誰了,原來是墨風行那個小屁孩,他的兒子長得像墨風晨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不過還真是像呢,她還以為墨風晨站到她麵前了。
恒王聽到她說祖父房中的畫像,整個人卻一下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