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陸笙。
但陸笙在看到站在那裏的厲莫庭之後,表情似乎有些遲鈍,好半天才慢慢反應過來,露出一絲驚喜,但又馬上克製住了上前來打招呼的衝動,轉了個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等一下。”厲莫庭最後先出言,叫住了她。
陸笙背對著他,望著前方繁星點點的夜空,沒有轉身。
厲莫庭大步堅定朝她走去,到她麵前,發現她並不願意正眼瞧自己,也沒在意,隻是嗓音低沉而沙啞道:“我為我上次說的話,跟你道個歉,不好意思。”
陸笙大概是沒想到驕傲如厲莫庭,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便愣在了那裏,那故意遊離在外的視線也慢慢轉回到厲莫庭的臉上,似是不敢置信,厲莫庭平靜自若的接受了她的審視後再度開口:“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他轉身,朝自己的營房走去,陸笙卻在背後叫住了他:“等等。”
“還有事?”厲莫庭轉過頭來,夜色籠罩下的他,似乎褪去了平日裏的鋒利和刻銳,顯得朦朧而模糊,就像一道光,吸引著人不自覺的駐足凝望。
陸笙望著他,咬了咬唇:“要道歉嗎?那好,你欠我一個要求,等軍事演習結束,我會找你索要的,希望厲手掌言出必行,不要反悔。”
厲莫庭微微怔了怔,才回答陸笙:“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話。”
“可以,我走了。”說完,陸笙便幹脆利落的離開了,毫不拖泥帶水。
厲莫庭回到營房上床休息前,最後看了一次手機,雖然頭像亮著,但沒有回複,想必是真的睡了,他笑了笑,慢慢闔上了眼睛。
————
清晨,朦朧月色還沒有褪去隨後一絲曙光,霧氣彌漫,天空還是暗藍的綢緞色nAd1(
黎明的炮火,卻在廣袤的平原上空,乍然響起。
紅軍與藍軍的對抗對戰演習,正式開始。
穿著迷彩軍官服,手拿望遠鏡的年輕少校,站在泥土堆積的老舊堡壘前,像一頭隱匿在黑暗中的戰狼,危險而勇猛。
看著前方不斷騰空而起的硝煙四起的戰火蔓延,他壓低了帽簷,指揮若定,沉穩有素。
明明就是那麽年輕的一個人,卻仿佛就是為了戰火連天而生,這是他的戰場,他的國,他的局,他一個人的世界,他指揮著這千軍萬馬,揮斥方遒,馳騁沙場。
一生壯烈,無怨無悔。
因為軍事演習是全封閉狀態,所以在打響這場戰役前,厲莫庭給林白淺發了最後一條短信,告訴她自己手機馬上會關機,一個星期後才會開機,到時候他會聯係她的。
林白淺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差點沒瘋掉,因為這條短信來自淩晨四點,她不但錯過了他的短信,還錯過了他的QQ消息,等她打電話過去時,他的手機果然關機了,她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罵了自己一句:“林白淺,你是豬啊,睡這麽沉,還有你,厲莫庭,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說幾句嘛,哎。”
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手機上的另一條短信所吸引。
這短信來自蘇蔓雲。
蘇蔓雲告訴她,徐景城手術結束了,一切順利。
寥寥數語,總算是個好消息。
今天是五號nAd2(距離國慶結束還有兩天時間,林白淺站在臥室的飄窗前,望著底下綠樹成蔭的草地,草地上麵,幾個孩子在玩耍,有的玩皮球,有的玩滑板,好不熱鬧。
雖然沒有厲莫庭的日子注定是寂寞的,但是陽光這般燦爛,生活這般美好,她還是充滿了感恩,把雙手放在眼前,隻留下一條指縫,望著外麵光輝燦爛的日光,笑彎了嘴角。
床上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她折回來,望著上麵的號碼,接起:“喂。”
“林白淺,我是蘇蔓雲。”
“嗯,我知道。有事嗎?”林白淺表現的並不熱絡,但也沒有那麽冷漠的拒人千裏之外,能做到這般,她也覺得算是自己寬容大量了。
蘇蔓雲說:“你現在有時間嗎?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
眉心微微一皺,她今天確實沒什麽事情,但也不敢輕易應承:“你先說說看。”
————————
林白淺來到醫院的時候,蘇蔓雲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候多時,手上提著一個保溫袋,裏麵裝著一個保溫桶,遞給她:“麻煩你了。”
林白淺撇撇嘴,十分不解:“為什麽你自己不送進去?”
“他不想看到我,剛動完手術,他身體還很虛弱,麻煩你,算是幫我一次吧,而且我知道,他也希望你能去看他的。”說到最後,意思苦澀彌漫在蘇蔓雲的嘴角,看著楚楚可憐。
林白淺聽著,如鯁在喉。這樣的深愛,如果徐景城看不到,蘇蔓雲該有多傷心。
在蘇蔓雲的身上,林白淺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無奈而執著,隻能通過各種迂回的方法,像傾慕的人表達自己的愛意,她突然,沒有那麽討厭蘇蔓雲了,還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nAd3(”
蘇蔓雲嘴角微微一抽,心緒似乎受到極大浮動,好半天才輕輕點了點頭。
她領著林白淺來到徐景城的病房門外,小聲道:“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還有這粥,就說是你熬得,千萬別說是我。”
林白淺望著蘇蔓雲的煞費苦心,沉沉歎了一口氣。
敲門,得到應允後才推門而入,不過應允她的並不是徐景城本人,而是照顧他的看護。
徐景城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半閉著眼,手上打著吊針,比上一次他被厲莫庭打住院時情況嚴重的多。
今時不同往日,林白淺心裏想,如果徐景城膽敢再對她有任何心存不軌,下一次厲莫庭出手,怕是會更狠。
看護檢查了架子上的鹽水瓶之後看著林白淺,還以為徐景城睡著了,豈料他慢慢睜開了眼,無言的望著站在病房門口的林白淺。
看護看看林白淺又看看徐景城,見他們不說話,以為是不認識的,正準備開口,林白淺已經搶先一步道:“你感覺怎麽樣?好點沒有?”
然後走過去,把保溫桶放在床頭:“還有,我熬了點粥,你可以喝嗎?”Print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