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齋是一家稍有規模的素食鋪子,當段飛率大軍將它團團包圍起來的時候,它還在賣早點,焦陽喊一聲官爺來查案,就帶著人衝了進去,將幾個店小二還有許多正在吃早點的人驚得目瞪口呆。
段飛與三位大人走入鋪子,一個客人叫道:“夏大人,貧僧天慧有禮了,不知騰龍齋犯了什麽事?為何四位大人突然帶人前來封了它的鋪子?”
夏誌尚笑道:“原來是天慧大師,莫非能仁寺的素麵饅頭還不夠好吃麽?天慧大師居然要跑來騰龍齋吃早點?這位是巡撫欽差段大人,段大人接到密報,說這個騰龍齋有些不對勁,這才帶人過來搜查。”
夏誌尚轉身又對段飛小聲介紹道:“段大人,這位天慧大師乃是陝西佛教界備受尊崇的高僧,信徒很多,大人莫要與他起了衝突,免生不必要的麻煩。”
段飛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德高望重的天慧大師,本官接到線報,這個騰龍齋其實是魔教的一個據點,本官想邀請天慧大師以及任意幾位在場的人與本官一起入內一起做個見證,不知天慧大師可否賞臉呢?”
天慧和尚滿臉的不相信,他斷然道:“如此甚好,貧僧願為段大人效勞。”
除了天慧之外還有幾個人也都表示願意一起進去看看,段飛欣然邀請他們一起向後邊走去,隻見裏麵傳來數聲呼喝,似乎有人動上了手,然後焦陽快步走了出來,向段飛稟道:“大人,卑職在後院有所發現,並且抓獲了兩個想逃跑的家夥,請大人跟我來。”
段飛向天慧等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大家跟著焦陽來到後院,隻見後院花圃邊有兩個人頹然跪在地上,幾個錦衣衛正守在一旁。
“大人,照你的吩咐,我們沒有動過現場。”焦陽說道。
段飛回頭看了上官傑一眼,上官傑沒奈何地指著花圃道:“大人,屍體就埋在花圃裏,因為騰龍齋後院隔了堵牆就是魔教的一處據點,運送埋藏屍體非常方便,就算那邊出了事,官府也不會懷疑隻有一牆之隔,且在西安頗有名氣的騰龍齋,事實上騰龍齋是魔教探聽和散布消息的重要據點。”
段飛向滿臉不可思議神色的天慧等人看了一眼,說道:“天慧大師,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除非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否則誰能識破別有用心的偽裝呢?來人,取鋤頭來,將花圃挖開看看,裏頭究竟藏了什麽。”
鋤頭很快便取來了四名錦衣衛開始挖土,段飛摸出幾隻口罩,分別遞給夏誌尚和天慧等人,說道:“土裏若是埋有屍體,必有痘瘡病毒,大家還是小心一點,就算打過疫苗,也不要變成病毒攜帶者傳染給別人嘛。”
大家紛紛依言戴起口罩,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花圃,挖土的錦衣衛很快便發出一聲歡呼,叫道:“大人,有發現了!”
段飛喝道:“小心些,別弄壞了證據,挖傷了屍體。”
挖土的人開始小心起來,爬開一些浮土,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出現在大家麵前。
看到屍體臉上的爛瘡,夏誌尚等人無不腳下連退,天慧大師則合十念了聲佛號,道:“真沒想到,土裏竟然真有死於痘瘡的屍體,看來段大人所言非虛,魔教好歹毒的計謀。”
段飛陰著臉點點頭,指著屍體說道:“大師請看,屍體臉上的痘瘡幹癟,皮都快揉爛了,卻一點濃漿都不見,他們其實是所謂的鈞天教的痘種啊,種人痘是有機會犯痘瘡的,犯了痘瘡的人就成為新的痘種,如此鈞天教才能源源不絕地替人種痘,可惜的是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騙局,卻無人肯挺身而出揭穿他們。”
天慧大師知道段飛在含沙射影,有心反駁,但是錦衣衛的又一聲歡呼把他的話憋回了肚子裏。
“大人,又發現兩具屍首,這些屍首腐爛嚴重,應該是已經死了許多天了的。”錦衣衛又從土裏挖出兩具屍體,向段飛稟道。
楊森這小子躲得遠遠的,說什麽也不肯靠近,段飛自己也不想接觸這些又臭又惡心的屍體,倒是阮相眀向段飛討要了一隻口罩戴著,走近之後認真觀察屍體,他或許想再畫幾幅死者的肖像出來吧。
挖出三具屍體之後好一陣都沒有發現,當大家以為就是這麽多了的時候,一個錦衣衛突然叫道:“大人,這裏發現一具枯骨,應該是埋了很多年的了。”
段飛頭也不回地大聲喝道:“楊森!你再不驗屍我就讓你今晚睡棺材裏,然後再把這幾具屍體都塞進去陪你!”
楊森忙不迭地叫道:“來了來了,別的屍體還罷了,這些長滿痘瘡的屍體嘛……還是算了……大人,這三具因痘瘡而死的屍體不用仔細驗屍了吧?他們的死亡時間是不一樣的,最完整的這一具大概是兩天前死的,爛得比較厲害的那兩具大概已經死了五六天左右,我對本地氣候土壤條件不熟悉,無法準確估算時間。”
段飛說道:“大抵不過就是幾天之內,他們不用你查了,回頭檢查一下他們身上有什麽可供辨別身份的特征或者物件就行,現在你去看看那具枯骨究竟是怎麽回事?”
楊森哦地一聲,戴起口罩和手套,來到花圃裏,開始認真觀察。
一看那具白骨的顏色,楊森便道:“大人,從骨頭的顏色來看,這人至少已經死了十年,他的臉是朝下的,可見埋他的人毫無愧疚,隨便把他丟坑裏就埋了,極有可能是謀殺,屍體骨骼表麵光潔圓潤,關節的形狀顯示死者還很年輕,初步判斷死者是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具體的情況還要等骨骼全部挖出來再說。”
錦衣衛在楊森的指揮下慢慢把骨骸挖了出來,楊森摸了摸屍骸的髖骨,說道:“死者是個男孩無疑,年紀在十六七歲,他被埋時身體是側躺蜷著扭曲的,符合隨意棄屍的特征,死者全身骨骸無有傷痕,暫時無法分辨他是因何而死,總之他死的時候身體健康,絕非病死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