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拍案而起,大聲喝道:“趙曉春,你一個小姑娘,手上怎麽會有這麽多人血?你為何要刺死自己娘親!”
趙曉春驚駭地搖著手道:“不,不是我殺的,我娘不是我殺的!”
搖動的雙手,晃動著的血紅色更加刺激到趙曉春的神經,趙曉春驚駭地拚命把手在身上擦拭,想將血跡擦幹,蘇蓉霍地喝道:“不是你殺的還會有誰?你看看我們在你家裏找到了什麽!”
趙曉春雙眼不由自主地一跳,眼神與蘇蓉的目光一碰,然後落到了她手上。
蘇蓉的手裏拿著一根簪子,木頭的簪子,簪子頭上雕著一隻用嘴梳毛的孔雀,簪身是三角形的尖錐,此刻簪子上也沾滿了鮮血,血紅血紅的……
趙曉春大駭尖叫道:“不可能!它明明隨著娘一起下葬了,你們開了娘的棺?娘……娘啊,這不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
聽到她這句話,段飛不由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跟蘇蓉打賭,否則就虧大了,他大喝道:“趙曉春,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話說?你娘辛辛苦苦將你養大,你竟然忍心對她下殺手,這究竟都是為的什麽!”
趙曉春吃的銀耳羹裏有些迷神的藥物,此刻她神智已有些迷離,又受到照妖神眼的影響,分辨不出發簪的真偽,隻道自己已無可辯駁,眼前甚至出現了趙氏的身影,正拿著發簪向她逼來,她嚇得癱軟在地上,聽到段飛夾著內力的大喝聲,趙曉春神智一清,趙氏的幻覺消失了,趙曉春癲狂地大叫道:“為什麽?你自己問她去,她怎麽能做出那種肮髒的事情來,就是母|狗都比她幹淨,史典那隻肥豬玩她,任東那畜生強|奸她,她居然每日還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教訓我,若不是任蘭譏笑我,我還要被她瞞一輩子,那天晚上,我悄悄跟著她,親眼看到她進了史家,然後又親眼看到一個男孩送她出來,她竟然不知廉恥地勾引一個比我還小的男孩!”
趙曉春急促地喘息了幾下,繼續說道:“她不要臉我還要呢,當她看到我站在暗影裏的時候,她的臉色真精彩,我就質問她,她除了哭什麽都不說,我一氣之下去搶簪子,本想嚇唬一下她,沒想到她嚇得跟我搶簪子,混亂中簪子一下刺中了她胸口,她倒了下去……我害怕地拔出簪子,鮮血噴了出來,好多血啊……我轉身就跑,跑回了家,爹爹還醉得一塌糊塗,我把衣服鞋子燒了他都不知道……”
段飛擺擺手,蘇蓉在趙曉春身上輕輕一點,趙曉春便昏厥在她懷中,蘇蓉問道:“公子,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這隻是一個意外,我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判了……”段飛看了看周圍,都是身邊的人,他精神一振,說道:“這個案子……就這樣算了吧,這個小丫頭雙親都已經不在了,就讓她跟著我吧,蓉兒,你說呢?她本性不壞,好好教教應該會改好的。”
蘇蓉說道:“公子慈悲為懷,我沒有意見。”
段飛伸了個懶腰,說道:“這些成年舊案沒一點意思,我有些乏了,一起到後衙去休息吧,若是楊大欽差來找,就說我正在忙著研究案卷,沒什麽大事就不要來煩我了。”
段飛在已經收拾好的烏府好好地睡了一覺,直到蘇蓉來報說管簫寒回來了他才起來。
管簫寒一見麵就說笑嘻嘻地說道:“恭喜大人順利破案,又收了個小丫鬟。”
段飛打了個嗬欠,道:“見麵就拍馬屁,是不是把王堂追丟了?”
管簫寒笑道:“這回公子可猜錯了,雖然我沒有帶回他的首級,但是……”
管簫寒從衣袖裏摸出一疊銀票,說道:“繳獲銀票共計一百二十萬兩,請公子查收。”
段飛接過銀票掂了掂,笑道:“有沒有貪汙啊?”
管簫寒心中一跳,臉上笑得越發開心地說道:“公子,我怎麽敢呢。”
段飛數了二十張還給管簫寒,其餘的都藏入懷中,他說道:“不貪汙說明你傻,那點俸祿還不夠塞牙縫的,這些拿去給張公公,就說這是我孝敬他的,餘下的我都替皇上收著,別傳出去啊。”
管簫寒睜大了眼睛,還沒見過這麽公然貪汙賄賂的,隻聽段飛繼續說道:“你已經殺了王堂的事就不要告訴楊大欽差了,免得他還要問你要其他東西,你明白嗎?”
管簫寒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多私吞點,她點點頭,收起銀票,說道:“我明白了,我白追了一整夜,根本沒找到王堂的蹤跡。”
段飛不擔心管簫寒會向別人告發自己貪汙,這些錢段飛自有用處,跟之前收的賄賂一樣,最終都是要交給皇上的,就當是替皇上收的私房錢好了。
蘇蓉走了進來,說道:“公子,趙曉春的事已經安排妥當,公子要見她麽?”
段飛搖頭道:“暫時還是不見吧,楊慎找過我嗎?”
蘇蓉道:“沒有,楊大人今日忙著準備交接的工作,他也知道大人這兩天累了,因此沒有來過。”
段飛詫異地說道:“如此說來我這個欽差今天竟然無事可做了?”
蘇蓉點點頭,問道:“公子要不要再看看那些舊案?”
段飛搖頭道:“我本打算明日離開,那些舊案多半很麻煩,不看也罷。”
蘇蓉輕歎一聲,似乎有些失望,段飛看著她笑道:“蓉兒,光是一個蘇州府已積累如此多沒有破的舊案,我可不是提刑按察使司衙門,隻管批回就好,全天下積累的舊案數不勝數,就算我嘔血三升也破不了這許多,唯有從製度上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蘇蓉疑道:“製度?”
段飛嗯聲道:“不錯,隨著社會的發展,犯罪率不斷上升,就需要專業的隊伍來處理罪案,雖然我們大明已有提刑按察使司,但是職權不夠明確,基層力量不足,兼且良莠不齊,負責處理查案的文官多半毫無經驗,且誌不在此,因此導致積案越來越多,其實問題很好解決,將查案的權力下放,交給捕頭與捕快負責,采用優勝劣汰製,文官隻需掌好監督之權即可,一開始或者會有些混亂,但是不出幾年,積案就會大大減少。”
蘇蓉聽得入神,管簫寒也頗感興趣地說道:“公子真是高見,能否再說詳細一點?”
段飛瞥了她一眼,說道:“我隻是突然有感而發,暫時還沒有詳細想法,這事急也急不來,等我慢慢想齊全了,再向皇上建議,希望能夠改變現今的這種混亂情形。”
話說完之後段飛笑道:“現在什麽時候了?該吃午膳了吧?我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呢。”
蘇蓉和管簫寒發出會心微笑,蘇蓉說道:“公子當然覺得餓了,現在快未時中了呢,我們早吃過啦,廚房的飯菜都給公子熱著呢,我這就去給公子端過來。”
段飛真的餓了,他風卷殘雲般席卷食物的時候,石斌來報道:“飛哥,蘇友青、殷德祥和黃素良聯袂來訪,飛哥要見他們嗎?”
段飛笑道:“也該來了,不過怎麽多了個蘇友青?帶他們進來吧,說我正在用膳,就不起身相迎了。”
PS:突然發現‘十米門’是蘇蓉說的,就當她被段飛同化了吧,哈哈,三尺等於一米,很簡單的換算嘛,在古代好像沒有介於尺與丈之間的長度單位吧?跨度太大,這個米就比較容易被接受啦。不是偷懶找借口,縱橫的係統問題,不能隨便修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