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聖君冷笑道:“聖姑的話我聽不懂,我已說過,我們都已懶散慣了,又沒有神教那麽遠大的誌向,你們愛怎麽折騰我不管,但是莫要來惹我,陰葵派武功不行,來陰的可是誰都不怕。”
管簫寒耐心地說道:“聖君誤會了,我沒有威脅的意思,倘若聖君肯讓脫離神教百年的陰葵派重回神教,我們可以大量提供給聖君實驗神術的鼎爐,並做好善後,聖君自可潛心研究,我們絕不幹擾,也不會強令原陰葵派眾做任何事。”
靈樞聖君冷笑道:“話說得好聽,到時候還不是寄人籬下變成你們手中的棋子?聖姑不必廢話了,要合作可以,要重回神教那是絕不可能,若是沒有別的事,聖姑還是請回吧,蘇州現在是我們陰葵派的地麵,神教的人最好還是不要亂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管簫寒歎了口氣,說道:“聖君不肯率眾重回神教,這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剛到揚州便聽說了今日法場上發生的事,那三個華山派的傻子是聖君做的吧?聖君所為實在令我感佩,我不禁突發奇想,不知聖君可有辦法將一個人弄得半傻不傻,卻又對某人言聽計從呢?”
靈樞聖君大笑道:“原來如此,神教莫非想借東廠張銳之手控製正德那昏君?或者找人將張銳取而代之……果然是好算計,可惜啊,這也是我數十年來苦苦鑽研想做到的事情,華山派的那三個小子就是本尊最新的一次實驗,結果你也看到了,距離成功可說還有十萬八千裏遠。”
管簫寒輕歎一聲,說道:“原來如此,聖君花費巨大代價賄賂張公公和王瓊等人……來到揚州不會就是為了在他們身上做個小小的實驗吧?紫霞神功與獨孤九劍都已到手了嗎?”
靈樞聖君嘿嘿陰笑道:“聖女真會聯想,本尊可不是為他們而來的,揚州是個好地方啊,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嘿嘿,華山派那三個家夥隻是適逢其會罷了,我也確實想逼他們給我默寫出紫霞神功與獨孤九劍來,可那三個家夥的嘴都很硬,什麽都不肯說,用針之後他們依然一個字不肯吐露,真是氣煞老夫。”
管簫寒歎道:“聖君言不由衷,我也不強求,紫霞神功對我無用,隻不過想看看獨孤九劍有何神妙罷了……聽說聖君將那三個華山弟子交給了欽差段飛,難道不怕他們泄露了聖君的秘密嗎?”
靈樞聖君傲然道:“世上能解九針製神術的不出三五人,本尊新創的兩針通絡鎖魂術連我自己都無法可解,除非神仙下凡,否則那三個華山弟子就得這麽傻一輩子了。”
“原來如此……”管簫寒目眺遠方,幽幽地問道:“聖君見過那個段飛了,覺得此人怎麽樣?”
靈樞聖君奇道:“聖姑怎麽對他好奇起來?此人……此人在破案方麵確實有些本事,不過也算不得什麽,相信神教中多的是比他更好的人才,隻不過你們都心不在此而已,聽說此人以一種新牌戲蠱惑了正德,正德對他頗為賞識,當聽說他成了南直隸巡撫欽差時我也大吃一驚,我看過他的資料,他四月之前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而已,九月不到,他已經是欽差大人了,真叫我們這些讀聖賢書,花大把銀子買官的人汗顏啊!”
管簫寒淡然說道:“我早就開始關注過他,但是也沒想到他會冒起得這麽快,他發明的《大明牌》果然有獨到之處,至今已經風靡大江南北,馬吊都沒人玩了,最重要的是這種牌戲講究配合,曾聽宮裏傳來消息說正德每次與人玩了《大明牌》後都忍不住長歎一聲,說出些想念段飛的話,此次庭爭,為了這個欽差的任免,首輔大學士楊廷和都被廷杖罷官,張銳公公身為秉筆太監兼東廠廠公,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他不過試探著為蘇州鎮守太監王堂說了句好話,就被皇上怒斥趕走,真不知這人給皇上灌了什麽迷湯……”
靈樞聖君笑道:“他與王堂的是非我也聽說了,王堂還派人來叫我對華山那三個弟子下重手,好亂段飛心神,沒想到事情變化如此之快,我竟然殺他們不得,幸好我早已下手弄傻了他們,否則豈不是得不償失?我一見段飛成了欽差,我便知道不能與他硬碰,改弦易轍附從之,否則他就算是欽差,也休想如此輕鬆將人帶走。”
管簫寒說道:“張公公被苛責之後也改變了主意,我正是奉張公公之命前往蘇州的,聖君可有什麽吃了之後立刻暴斃,但是全身毫無反應的藥麽?”
靈樞聖君雙目一閃,訝然道:“為了這個段飛,張公公竟然打算放棄心腹!這個段飛何德何能,我倒是好奇起來,玩玩牌就能有這種效果?我苦心孤詣研究的兩針通絡鎖魂術豈不是毫無價值?”
靈樞聖君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隻小瓶子,遞給對方道:“此藥名為化屍丸,請聖姑拿去,隻消一粒便能讓那王堂徹底消失,連骨頭都不剩,此物見水即溶,連鋼鐵都會被其化去,唯有陶瓷不受影響,用後曬幹屍水,所得粉末就是化屍丸的原料。”
管簫寒欣然接過,笑道:“如此更好,多謝聖君賜藥,今後還有許多需得儀仗聖君之處,請聖君考慮一下簫寒的建議,簫寒就此別過……”
靈樞聖君說道:“聖姑且慢,若是神教需要藥物,我們陰葵派盡可以提供,不知聖姑剛才說起的那些鼎爐……”
管簫寒微笑道:“等下次有需要聖君幫忙的時候再說吧……”
話音未落,管簫寒已經牽著丫鬟的手,一閃而逝,簡無崖望著兩人遠去的方向,說道:“師尊,就這麽便宜她了?師尊那瓶化屍丸可是費了許多工夫才調配成功的呢。”
靈樞聖君微笑道:“調配時難,有了一顆種子後麵再製備便毫不困難了,送她一份又如何?此物辛辣刺鼻,隻能用於毀屍滅跡,根本無法拿來害人,就憑她送來的消息已經值了,連張銳都要設法籠絡此人,可見此人果然有些門道,此人現在還未有羽翼,海安鎮這個案子還真是個好機會啊……”
聖姑管簫寒拉著丫鬟離開觀音山後放緩了速度,緩緩走向最近的碼頭,丫鬟撅著嘴說道:“小姐,那什麽靈樞聖君真可氣,小姐對他可稱得上是推心置腹,他卻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小姐不如借東廠之力將他們陰葵派一網打盡算了。”
管簫寒叱道:“陰葵派自有他們存在的理由,都屬魔門一脈,自相殘殺有何好處?何況你真以為他們這麽好對付嗎?小環,你又忘記我的話了,小心隔牆有耳,總有一天你會給我惹來麻煩的。”
丫鬟小環吐吐舌頭,笑嘻嘻地說道:“小姐是菩薩轉世,天大的麻煩小姐也能輕易化解嘛,小姐,你說這個靈樞聖君他會不會聽小姐的話重返神教啊?”
管簫寒搖頭道:“合作可以,要他們重返神教隻怕是比做夢還難啊,自由慣了的人,誰還願意被別人管束呢,現在這揚州就是他們陰葵派的天下,連我也得趕緊離開,以免著了他們的道兒。”
小環仗著小姐喜愛,不知天高地厚地說道:“小姐不是顧忌他們陰葵派吧?小姐擔心的應該是那個楊老頭,真不知道那個段飛有什麽好的,竟然連楊老頭都能夠說請就請,除開他之外,滿天之下知道楊老頭行蹤的人隻怕都找不到第二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