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之間,杜詩雅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般卓然而立,雙手合十滿是微笑,在眾人的祝福中開始許願。
“一祝父母外公身體安康。”
“二祝自己事業順利。”
“三祝……”
在心中默許到第三個願望之時,杜詩雅的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做賊心虛的望了望一旁的姬林。
說來也巧的是,姬林的目光,也巧合撲捉到了杜詩雅的“異樣”。
一時間二人目光在黑暗中遙遙相遇,杜詩雅一顆芳心,沒理由的開始跳動。
“這種感覺,為何我如此熟悉?”姬林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漫長的歲月中,姬林經曆的太多的人和事。
但這種似乎可以簡單理解為“怦然心動”的感覺,卻很少見。
類似的感覺,似乎已經有千年沒有出現過了。
“她……莫非?”忽然間,姬林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
“姬林,您說杜詩雅許的三個願望,究竟是什麽呢?”
林露露好奇的聲音,將姬林從沉思中拉回。
“我又不是她,又焉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姬林沒好氣的瞪了林露露一眼,無語說道。
“杜詩雅,你給我聽著,姬林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就別自作多情了。
見遠方姬林和林露露“郎情妾意”,一個聲音,驟然間在杜詩雅的腦海中浮現,並化為狂風驟雨,點亮了夜空。
“第三個願望,是……”
強壓住心中的失落,少女在心中默默許下了第三個誓言,吹滅了蠟燭。
啪!啪!啪!
燈光再次明亮,輕柔的音樂響起來,眾人有的踏入舞池跳舞,也有的人端著高腳杯和友人高談闊論。
杜詩雅倒是有心過來和陪姬林,奈何身為今天的主角,杜詩雅要接待的客人實在太多,隻能對姬林報以歉意的眼神。
對此姬林微微一笑,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和林露露坐在角落裏悠閑品茶,在蒸騰的茶香中淡看全場。
身為一個修行者,姬林很喜歡清靜,但也不排斥熱鬧繁華。
以旁觀者視角看遍蒼生喜怒哀樂,這對姬林的修行很有幫助。
“師尊,自您賜予我長生之軀以來,我已經修道了五千多年,為何一直到如今,我還不能成道?”
“您當年說的機緣,究竟是什麽?莫非和那妖魔轉世有關?究竟何人才是那妖魔?”
手中有節奏的在茶幾上敲打著,姬林有些惆悵。
大道三千,小道八萬四千。
這五千年來姬林不停的尋仙問道,和曆史上佛道儒三教名人皆有交集,也從他們的身上發現了自己很多不足。
但為何這麽多年過去了,昔日的道友一個又一個飛升而去。
就連李白、杜甫這樣沒有刻意修道之人,他們都能夠成仙成聖,而自己去獨留人間?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有空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一曲《明月幾時有》,透過香江天後如天籟般的嗓音鋪灑再開,蔓延到茶幾上,蔓延到沙發上,一直蔓延到姬林的心中。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一曲終了,就當姬林隱隱感覺自己觸“摸”到修道的某個關鍵之時,一道鐵塔般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姬先生,我想邀請您跳個舞。”
這名壯漢天生一副破嗓門,渾厚而有力量的聲音彌漫全場。
四周的戛然而止,眾人望了望壯漢,又望了望姬林,無不一臉黑線。
今日的生日聚會,其實說白了就是蜀地上流社會的一個小型舞會。
按照名流之間的潛規則來說,拒絕對方的邀請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可在今日之前,似乎沒有聽說過裏兩個男子互相跳舞的呀,這不是也太扯了一些?
“黃信,你幹什麽吃的,人家姬林可是大忙人,又怎麽可能和你跳舞?”遠方忽然傳來一聲喝斥。
循聲望去,姬林看到的是一張英俊的臉。
這張臉笑吟吟之中,卻又夾帶了一股毫不掩飾的戲虐。
“有點意思。”
將目光從曹龍身上收回,姬林端起茶杯,平淡而威嚴的語氣響徹全場:
“你如果有本事讓我起身,我便接受你的邀請。”
嘩!
這話一出,全場震動,凡是了解黃信底細的人,望向姬林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憐憫。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如此和我說話!”
仿佛聽到了人世間最可笑的事情,黃信縱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姬林,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黃信早年曾獲得我蜀地自由搏擊大賽的冠軍,然後前往四九城,通過層層選撥進入禦林軍。”
“三年前黃信以‘兵’王身份退役,現在是我兄弟曹龍的貼身近衛,年薪百萬起步,你居然看不起他?”
周濤一番解釋,眾人望向黃信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凝重。
“小子,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乃峨眉山白猿通臂拳當代掌門人,一拳之下可碎牛骨。”
“待會兒要是讓你缺胳膊斷腿的,我可不負任何責任。”
瀟灑的點燃一支煙,黃信笑的很是猖狂。
黃信和姬林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此刻奉曹龍之命上前打臉,下手自然不可能輕鬆。
至於是否將姬林打成殘廢這一點,就不是黃信考慮的範圍了。
反正自己就一“臨”時工,姬林能奈自己何?
“廢話少說,你要戰便戰,隻要你能讓我移動半步,那便是你贏。”
迎著一片灼灼目光,姬林淡然說出了這全場震動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