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之道…
劍之‘霸’道也好,亦或是純粹的‘霸’道也好,這是世間九萬多小道之一…
不是入門,而是徹底的悟了…
靈識中的元嬰在內視中逐漸沉靜了下來,可烈盤的心,卻在此時翱翔到了極致之處…
沒有天劫降臨,這畢竟隻是小等階的突破,中階元嬰到高階元嬰而已。
可,異象陡升…
風、雲、霧、陽…
風立止、雲隱現、霧退散、陽遮麵…仿佛連天地都感攝於他的‘霸道’而羞澀的藏起了身姿…
整片竹林的所有竹枝無風自擺,卻是齊刷刷的以烈盤所在的位置為中心點,將那高傲的竹梢微微低了下來,萬竹朝拜…
四周無數兔子、鬆鼠、黃鶯、喜鵲,百獸跪服,賀鳴聲一片…
都在朝賀、恭喜著他感悟天地一道…
烈盤的身子微微散發著一陣淡淡的瑩光。
他能感覺到,肉身在力、速、靈、神等各方麵的提升。
這隻是中階跨越到高階元嬰之後的實力提升而已。還有更多的,則是來自天地…
他感覺到自己的視野比以前更廣闊了,聽力比以前聽得更遠更清晰,便連微風拂過身體時,那種細膩的感知也比以前更強了許多…
這不隻是因為肉身變強而帶來的五感增強,而是,自己與天地更親近了…
大圓滿…
一個詞在他腦子裏很突然的冒了出來。
從來沒有人給烈盤說起過大圓滿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境界。隻知那代表著元嬰境界的極限。
但,烈盤現在卻明確的感覺到自己已經達到了所謂的大圓滿境界。
所謂的大圓滿,並不是指實力上有多強,因為實力是沒有極限的。拿任何一個元嬰來說,隻要他肯自壓境界,不去突破紫府,那理論上就可以在元嬰境界無限期的停留下去。這個過程中,他當然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比如繼續積累自己的靈元厚度或是繼續錘煉自己的肉身。有那種變態在元嬰境就生生熬到堪比太虛的肉身強度的,隻為追求所謂極限的瘋子,可無論他們再強,也不是大圓滿元嬰。因此元嬰境界是沒有實力上限一說的。
而要想達到所謂的大圓滿,要想做到所謂‘元嬰境的極限’,那隻有一個方法,就是悟道…
悟元嬰境的修士不可能悟的道…
世間九萬多條小道,任其一道,都應該是到紫府乃至金丹境,元嬰成型造府甚至內結金丹後才能去感悟的。隻有去做這種元嬰境界不可能做之事,才是真正的極限…
自己厚積薄發之下,靠著元嬰新結,領悟了‘霸’之道,也因此邁入所謂大圓滿之境…
在這個境界之下,變強的不隻是你的肉身,更多的,還是指你與天地更加親近了,將獲得天地之力、天地之助…
比如在他的眼中,世界會自然的變得少了很多雜質,這讓他可以看得更遠,聽得更遠。比如在奔跑間,風兒會更加親近他,會常生順風之勢,助他加速,減他阻力……太多太多了,說不完,也說不清…
在這樣的助力之下,他感覺自己時刻都能爆發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甚至更高的戰鬥力來…
這就是所謂的大圓滿嗎?
烈盤看著自己的雙手,嘴角揚起一絲難以自禁的微笑:這樣,或許便有本錢與那四位一戰了…
從竹林裏回到住處,已是第二天早晨。
鮮於超正搬條小凳坐在屋外,看著遠處霧氣嫋繞的群山,有些落漠失神的品著他手中美酒。
這位大師兄在仙雲宗所有人的眼裏都是正直熱血、豪爽上進的楷模。五年前的他或許真是那樣,陽光激情四射。可,或許隻有烈盤才看得出,此時在他那表麵的豪氣之下,藏著的是一份深深的失落和迷茫。
自創十絕劍陣,在元嬰境界就同悟劍之十道…真正威力爆發時堪稱元嬰內無敵…
諸多的光環,換取來的代價卻是劍道上的停步不前,卻是悟道瓶頸上巨大的桎梏。
這幾年來,道境的停步不前,讓他已經有點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未來的修煉之路該如何走下去。
或許,在仙道大會結束後,他會先選擇突破紫府,以求獲得更強的神魂和悟性,來衝擊一下他在道境瓶頸上的桎梏。但不論是他或是烈盤都知道,就算是紫府境,想要齊悟劍之十道也絕對是種奢望。也同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遙遠。
畢竟這十道齊具,那已是三千大道之一的劍道…是真仙,至少也要到化羽假仙境才能接觸的東西…這個桎梏太深太重了,根本不是紫府境、甚至金丹境所能打破的。而沒有道境上的突破作為牽引,他甚至連突破金丹境的丹劫都不可能引來…
到那時,他會由原本的天才逐漸變得越來越平庸,終生的境界都卡死於此處,永遠都隻會一套十絕劍陣,永遠都停留在紫府境之中。而看著自己的對手和夥伴們領悟新的招數,變得越來越強,直到所有人都超越他……
“蓋葉來過。”鮮於超朝烈盤晃了晃他手中的酒瓶,臉上看不出半點失落和憂鬱,和他之前獨坐於此時那空洞的眼神大為不同。他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把自己糟糕的一麵展現在朋友或是親近的人麵前:“這是他送過來的酒,嘖…好玩意,嚐嚐?”
烈盤心中暗歎,臉上卻並不表露,笑著接過那酒瓶灌了一大口。
酒味芬芳,甘甜回味、唇齒留香。
烈盤是個懂酒的人,忍不住讚了一句:“好酒…”
“嗬嗬,靈劍山的仙猴酒,這可是拿著靈石都買不到的好東西。”鮮於超大笑著把酒瓶接了回來:“屋裏有三壇,自己舀去…”
烈盤應了一聲,四處望了望:“他們還沒回來嗎?”
“歐陽和龍師弟回來過一趟,早上又出去了。”鮮於超嘎著酒說道:“徐師弟和李師弟可還沒著家呢,想必正在山裏某處爭取最後時間苦修吧。”
烈盤啞然:“胖子轉性了?”
鮮於超笑了笑:“徐師弟雖然表麵嘻嘻哈哈,可我看來,他卻是個很有自尊心的人呢。昨天把他排去對付空明,表麵上他沒說什麽,嘻嘻哈哈的和大家打趣,可看得出來,這小家夥其實挺鬱悶、挺自卑的。”
“恩……”烈盤心中微微一凜。
他和胖子是打小玩到大的兄弟,相互間本該無比的了解,可也正因為太了解、太熟悉、太親近了,以至於有時候會忽略了對方的感受。
昨天把胖子排布去對付空明,烈盤考慮的是把龍印真和歐陽蘭給放空下來,讓他們得到最好的休息,以便應對團隊賽有可能出現的一qiē情況。畢竟若真是拖到團隊賽去的話,那單挑賽必然是無比慘烈的,自己、鮮於超都很可能受傷,李會陽就更不用說了。在那樣的情況下,歐陽蘭和龍印真他們中至少有一人,甚至是兩人都得上場。那如果是讓他們提前去遭遇了一場失敗,要麽是連他們也失去了戰鬥力,要麽就是因為認輸而打擊到他們的心態,這對最後的團隊賽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所以,這一場得胖子上。
這是對團隊最好的安排。可,卻忽略了胖子的感受。
烈盤心裏突然覺得有些慚愧。
自從決定提攜胖子,從幫助他突破先天時開始,烈盤覺得自己對胖子已經有點嚴厲得過分了。或許是因為自己時間真的太緊,對胖子要求和期望太高,以至於這些日子來其實讓胖子受了不少委屈。把他拉進了先天,卻連禦劍術都還沒教他。就急於把他帶到這樣的大賽裏來。
一個月餘前連先天都不是的小人物,現在卻突然被放到這樣的大賽、這樣重要的位置上,這會讓胖子對他自己產生過多的期望和要求。輸,他能坦然的接受。可,當拖油瓶、當吊車尾,被派去輸,被同隊的隊友認為太弱,這兩種感覺卻又不一樣了。
可能,自己是真的有點忽略他,也有點太自我為中心的替他安排了太多了。如果隻是培養一個機qì,這確實是最好最簡單的做法。
可,胖子不是機qì,而是自己的兄弟…
烈盤衝鮮於超點了點頭:“我去瞧瞧他。”
要找胖子很容易。
先天境界的修士,無論做什麽,都毫無隱蔽性可言。
烈盤禦劍升空,隻朝這滿山瞧了一眼,就在一片樹林的箭光中找到了他。
禦劍飛近。
胖子正滿頭大汗、沒完沒了的拉著他的弓。
他用的是烈盤教過他的幹擾射擊法。這家夥也會挑地方,那是一處夜鶯的巢穴。
夜鶯,雖號鶯,卻並不是鳥,而是一種群居的小動物。長得像小鬆鼠,成窩成窩的住在樹幹中,動則一個夜鶯族群便有好幾百乃至上千隻…它們通常都選擇在白天睡覺,晚上出外尋食。
這種小動物十分警覺,而且天生膽大,哪怕是遇到最大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天敵,也敢齜牙咧嘴的對上先吼半天再說。
胖子在這裏練箭,顯然會打擾到這些警覺性極高,又膽子奇大的小家夥。一群群的從樹幹中跑出來,在胖子身周齜牙咧嘴,叫個不停,還時不時的竄到他身上,撕咬他鼻子、啃他耳朵。
以胖子先天境界的肉身,這些小動物的撕咬顯然最多隻能帶來點皮外傷。但他卻並不驅趕,任由這些小家夥在他身上亂咬亂撕,眼中隻有箭、手中隻有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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