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就在解剖室。
看了偷窺者給我發的這條短信,我頓時心中一喜,當時也沒想太多這信息的內容,就是覺得他既然回我了,那就說明他可能真的就是白夜,至少他沒說自己不是。
然後我才認真的看了一遍信息的內容,看完我就直奔警局的解剖室。
為了方便屍體的運輸,所以解剖室就設在警局C棟的一樓,在我們宿舍樓的前麵一棟,很快我就到了那裏,當時抱著誰也不能輕易相信的心理,所以我沒通知任何人,等到了解剖室門口,我才探著腦袋從門上的玻璃窗口往裏麵看。
我看到裏麵有個人影子,剛開始嚇了一跳,但很快發現這人是苗苗。
苗苗背對著我,坐在一張解剖床的床邊上,她用手術刀和鉗子在一具屍體的下麵切割著,似乎在做研究。
我見門沒有完全鎖死,就輕輕推開門進去了,苗苗做的很入神,倒是沒聽到我這邊的動靜,所以當我站到她身後被她發現時,她的身體瞬間就僵硬了一下。
她猛地轉頭,發現是我後,這才鬆了口氣,問我不睡覺來這裏幹嘛。
我反問她:“你不是也沒睡覺嗎,在這裏幹嘛。”
她說:“你不會看麽,我在屍檢。”
我見她確實是在對陳子聰的屍體進行屍檢,就是那個男扮女裝的網絡主播,被童年的金澤挖去左眼的人。
由於偷窺者說真相就在解剖室,所以我的心瞬間就吊了起來,心說所謂的秘密是不是就在苗苗的解剖之下?
於是我忙開口問苗苗:“苗苗,那你有什麽發現嗎?”
苗苗直接說:“我之前想了一下,覺得死者不同程度的都有異裝變性癖,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弄清楚各自的身體改造年齡,因此我對陳子聰的下腹進行了解剖,雖然不能完全做出具體的判斷,但初步可以判定陳子聰的生殖器官大約是五年前被割掉的。”
五年前到現在,跨度五年,這讓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因為五年前的事情已經很難查了,要是所謂的給我的提示就是這個,那就太讓我頭疼了。
我有點不甘心,因為我覺得如果對方真是金澤,不會這麽不給力。
於是我再次抬頭朝四周掃了一眼,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線索。
很快我發現解剖室裏除了正在被解剖的陳子聰,還有黃菲菲也在,包大發的屍體也在,但包大發準確來說隻剩了一股頭顱,還有大半個人體骨骼。
除此之外,我就沒再看到什麽特別之處了。似乎就是苗苗將惡欲橫行的案子的被害人都集中到了解剖室,可能是要一起比較一下,畢竟有些東西隻有放在一起,才能看到各自的聯係和不同。
難道這就是偷窺者所謂的線索?
正納悶呢,突然我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似乎少了一個被害人的屍體,就是那個最後被發現的童童,那個脊背從小被燙過,不久前剛被發現用棒球棍捅破了喉嚨,還被割掉了生殖器的家夥。
於是我立刻開口問苗苗:“被害人的屍體都被集中來了,為什麽獨獨少個童童?”
苗苗立刻對我說:“眼睛長那麽大,怎麽卻不好使呢?”
邊說,苗苗邊扭頭看向了一旁,很快我發現解剖室的最裏邊確實還有一張手術床,不過是空的。
瞬間,我就看到一向冰山女王範的苗苗花容失色,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這,這怎麽可能,童童這具屍體,他剛剛明明還在的,怎麽突然就不見了?”苗苗震驚的說道。
聽了苗苗的話,我也震住了,說實話,放在平時我一點也不會信的,好好的一具屍體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
但這話是從苗苗嘴裏說出來的,而且我當時忍不住想到了孤兒院的老院長說過童童之前也是屍體被埋了,第二天一早卻離奇失蹤了……
尼瑪,這童童也太他媽邪門了吧,難不成還有移形換影的本事不成,說消失就消失?
雖然心中害怕,但我還真不信邪了,我立刻給保衛科打了電話,讓他們立刻將周邊監控給調出來。
在等待監控的過程中,我問苗苗:“苗苗,你確定之前童童的屍體在?大概多久前你還看到他了?”
苗苗對我說:“確定,也就幾十幾分鍾前吧,我用眼角的餘光還看到他呢。”
我覺得不可思議,然後道:“那他不見了,你居然沒看到?”
苗苗還沒完全緩過勁來,下意識的回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好似直接消失了一樣。”
這個時候保衛科那邊來電話,說監控已經調好了,叫我去看,於是我就趕了過去。
首先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視頻監控並沒有被破壞,雖然解剖室裏麵沒有監控,但是外麵的走廊周邊都是有的,在調到了約莫半個鍾頭前,我突然看到從解剖室的這棟樓門口走出來了一個人。
這人身上裹著一層床單,就是解剖床上的那一個,而他正是不久前消失了的童童。
當我看到他,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草,屍體還能走,這是真的,我親眼目睹!
於是在場看監控的其他警員也倒抽了兩口冷氣,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很快童童就走出了這棟樓,直接往警局的門口走去,然後監控又調到了警局大門口,童童裹著床單走出去了,在離開警局前,他突然扭過了頭來。
那一刻我真的被嚇到了,童童像是知道我們會通過監控去找他,所以他突然就詭異的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笑,他的下巴像是突然掉了下來,掛在了嘴邊,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棒球棍搗爛的。
“這,這真的是詐屍鬧鬼啊!”
這個時候保衛科的一警員開口說道,說實話我心中也怕,但我還是沉住氣,反過來質問這位保衛科的道:“你們保衛科怎麽這麽不敬業,這樣一個人走出警局大門,竟然沒發現?”
保衛科那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不過很快他卻說道:“誰知道是人是鬼呢,說不定監控能拍到,事實上卻並看不到呢。”
我也不好反駁,畢竟我的無神論觀沒有金澤那麽專業。
但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一個屍體詐屍為什麽還要裹著床單?
於是我回調畫麵,盯著童童以及床單又看了幾眼,很快我發現這床單裹得不緊,很寬鬆,甚至可以裝的進兩個人。
然後我立刻就有了推斷,會不會是有個人偷偷進了解剖室,偷走了童童的屍體,他躲在床單裏縮著脖子,抱著童童的屍體?
我覺得這可能性很大,但唯一讓我想不通的是不知道童童為何還能突然扭頭,也許是因為他的頭顱已經被切割,用手就可以轉動吧。
想到這,我立刻讓保衛科再繼續調之前一個多小時,甚至三四個小時內的監控,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入過警局。
很快還真被我發現了他!
這人戴著鴨舌帽,低著頭,還戴著口罩,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我立刻就判斷他是之前那個在超市,拿走了‘金澤’留在包裝盒裏東西的那個人,那個身形和我、金澤甚至白夜都很像的人。
不管這人是誰,我都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的推斷了,不是鬧鬼,而是偷屍!
想想這人也真是厲害,竟然瞞著這麽多人,在警局堂而皇之的偷屍,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過很快我就有了一個新的猜測,如果是陌生人,很難在警局這樣而不被發現的,但倘若是一個地位蠻高的人,就不會有人說他了,可以瞞天過海,所以這人應該是熟人。
就在這個時候保衛科的開門員那邊傳來了一個消息,一個讓我整個人都很不好受的消息。
他說其實是看到一個人這樣奇怪裝束進來的,還和他溝通過,說過話,發現是金澤,所以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
難道偷走童童屍體的真是金澤?他偷完屍體又去找我了?
偷窺者要給我的提示,其實是‘金澤’?
正心驚呢,胖子突然來消息了,這小子還真挺能幹的。
他說讓交警部門配合,他已經追蹤到離奇失蹤的屍體‘童童’的行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