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烈盤的目光,龍印真轉過頭來瞧了瞧他。他幾次挑釁烈盤都未得到回應,也是學了個乖,知道對方不是那種衝動亦激型,不再來輕yì招惹。反倒是淡淡的一笑,便即轉回了頭去。
苗玉龍也瞧見了這茬,笑著說道:“這位龍師弟看來鐵定是要與烈師弟較上勁了,咱們潛龍殿元嬰弟子中,大概也隻有他才夠資格做你的對手。”
“苗師兄這麽謙虛?”烈盤和他早熟透了,打趣他道。
苗玉龍嗬嗬一笑:“我倒是想謙虛來著,隻可惜沒那資本。別說像你一樣去和金丹老祖對抗,就算是學龍印真去完成那些弟子級的頂級任務,我也是不成的。”
說笑間,一位紫府修士已邁上了眼前的第五組擂台。
他檢查了下台上的防護罩,確認無誤後,在那台中心負手站定,隻靜侯大殿那邊的鍾聲,四周的所有擂台也是如此。
此時廣場中原本那份閑情之風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中緊張的氛圍。
第五組擂台旁邊圍站的人不少,除了原本就是今天要上台比賽的本組選手外,還有些分在其他組的成員也都過來觀戰的,自然都是衝烈盤這號稱仙雲宗新起之秀的名頭而來。並且,這些敢置自己組擂台於不顧,卻跑來瞧別組比賽的,幾乎都是些對自己極有信心的頂尖弟子。這其中最大牌的,恐怕莫過於鮮於超了。
這還是烈盤第一次瞧見這位名滿仙雲宗的第一大弟子。隻見他看起來十分粗鄺,四十歲左右的外表年紀,並未穿著升龍殿的製式仙劍袍,而是很隨意的穿著一身普通裁剪的粗麻布衣,背上背著一個足有一人高大的紫色大匣子。
“那是鮮師兄的劍匣。”苗玉龍絕對是仙雲宗內的萬事通:“據說裏麵藏有十柄靈劍,鮮師兄也一直修習劍陣之術。可宗門內還從未有任何人逼鮮師兄同時動用過那十柄靈劍,便是那年鮮師兄遭遇的最強對手,雲嵐師叔時,打破防護罩也才隻動用了七柄呢…”
他們隔得雖遠,但鮮於超何等耳力?顯然已聽到苗玉龍所說,衝這邊笑了笑。看著烈盤友好的說道:“別分心,小家夥,你的對手是他。”
鮮於超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人。
這位大神顯然不是衝烈盤的名氣而來,甚至,他都不是衝烈盤而來。
站在那擂台對麵的,是烈盤今天的對手浩景。與鮮於超同為升龍殿弟子,兩人關係似乎極好。聽鮮於超說了那話,浩景也笑了起來,衝烈盤拱了拱手:“鮮師哥說笑了。浩某早聽聞過烈師弟大名,當初得知烈師弟在靈樞山中為救同門而犧牲,心中好生敬仰,早便盼望一見。今日一戰,浩某必將全力以赴,以表浩某心中尊重之情。”
烈盤還未作答,那邊鮮於超已大笑道:“當然要全力以赴…對值得尊重的對手,留手絕對是一種侮辱…烈師弟也該如此才是…早聽說烈師弟乃我宗門新起之絕秀…將軍城內麵對寧家的金丹老祖還能全身而退,正想要瞧瞧烈師弟絕學…若你能十招解決浩景卻拖到第十一招去,那我第一個便瞧不起你…”
這兩人倒是爽快,烈盤頓生好感,拱手道:“烈某敢不從命…”
這兩邊對手親朋在交流,周圍的議論聲更是不斷。
“烈盤名氣雖大,但畢竟都是在世俗散修中闖出來的名氣,再有就是因為他為救同門犧牲一事。其他並未見其在宗門舞台上有過什麽展示,也不知其實力究竟如何。”
“他能在將軍城從金丹老祖的手下全身而退,這倒是作不得假的。”
“那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頂多說他保命能力強而已,而且我聽說他毀那競技場時,靠的是海量高階靈符。若隻是借助這些外物才闖出來那偌大名聲,那恐怕實力頂多也就與浩師兄在伯仲之間。”
“浩師兄在宗門呆了幾十年了,這宗試也參加過二三十屆,屆屆均有不俗表xiàn,還曾數次闖進過前十。我更看好浩景師兄一些。”
“嗬嗬,能用靈符、有靈符可用,那也是人家本事。人家是真有和金丹老祖過招的本錢,我看浩師兄多半不是對手。”
“難說…這烈盤再強,也不過初入元嬰,浩師兄可已是巔峰元嬰修士了。以等階論,甩了烈盤一大截呢。”
“幼稚,這些頂尖級天才的實力,豈能隻用等階來衡量?”
“不管怎麽說,今日都會是一場龍爭虎鬥了…”
恰在此時,大殿上鍾聲響起,卯時已到…
台上那紫府修士早已準備妥當,此時大手一揮,封閉式的擂台防護罩裂開兩道可供一人出入的小縫,他衝台下烈盤和站在他擂台對麵的浩景招了招手,兩人同時飛躍上台去。
紫府修士將防護罩封閉,驗明參賽者正身,並不拖遝,喊了聲開始,便悄然退出場來。這裁判身上自帶有可以隨意進出防護罩的通行令牌,因此進出時不用額外開門。也是為了防止場中參賽者若有失手,好及時阻止、及時救助。
浩景一開場便已祭出了他的法器,那是一麵圓形的法盾。
防禦型的法器在仙道中向來少見,且大多都隻是作為輔助法寶來使用。像浩景這般將防禦法器用成主法器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他將法盾微一護身,遮住半個身子,朗聲道:“浩某向來擅守不擅攻,烈師弟請…”
“好…浩師兄小心了。”
一柄藍色法劍出現在了烈盤的手中。
‘這是劍’…
不是他托大不用威力更強盛的盤龍金劍,而是即便單一的盤龍金劍,本身已屬上品靈器,操控起來對神魂的要求極高。若用以施展自己新練成未久的霸星九劍決,隻怕難以完全駕馭那股霸道的威力。何況,宗試不過切磋較藝,麵對浩景這樣的對手,更是用不著抱上殺伐之心。
他雙手握劍抱胸,擺了個‘霸星九劍決’的起手式。
霸星九劍決…本就是仙雲宗鎮宗絕技之一,雖說修煉起來極難,但就像‘星宇決’一樣,由於兌huàn要求極低,因此宗門內許多強者都曾修習過。雖說沒幾人練成,但這起手式,那卻是人人識得的。
“這是……”鮮於超作為愛劍之輩,顯然也是那些練過此招的眾多宗門子弟之一,不過打通那六條經脈太難,他未曾練成,早已放棄。但還是一眼便已瞧出了烈盤這起手式的名堂,忍不住輕呼出聲:“霸星九劍決?”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也有不少同道都將此招給認了出來。
“烈盤竟會霸星九劍決?…”
“不可能吧?…他才入宗門多長時間?連突破先天也不過就是兩年前的事兒…就算他打兩年前剛剛突破先天時就練起,也不過才隻練了兩年時間…就能將這霸星九劍決給練成了?…”
“扯…連當初二代祖師練霸星九劍決,也足足練了十年呢…”
“難道是他突破先天時運氣好,恰好就已經打通了‘永池’、‘甘門’、‘霸體’、‘掘金’、‘藏風’、‘會陽’這六條經脈?”
“那得多逆天的運氣……他該不會隻是擺個起手式來嚇唬人吧?”
這話顯然隻是鬼扯。當烈盤劍式擺出時,一股凜冽無邊的霸氣,已自他身上、劍中緩緩升起…
“霸星九劍決,浩師兄,請指教…”烈盤朗聲道。
時隔半月,烈盤天天都未曾落下對霸星九劍決的持續鑽研和熟悉。比起當初在山洞中初學此招時的青澀和稚嫩,此時他的劍勢中更多出了一股從容的霸氣和凜冽之意…
劍式起,劍勢生…
浩景隻感覺對麵烈盤整個人仿佛都與那手中的‘這是劍’融為了一體…且,這柄劍還正在無限的擴大中,直似已衝入了天際般巍峨…在這柄擎天巨劍之前,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螻蟻般的渺小…
劍勢還未動,一滴冷汗已順著浩景的額頭淌了下來…
即便是在麵對他永遠都高山仰止的師兄鮮於超時,他也從未有過如此時般那種被壓迫的感覺。
他本是抱著滿滿的信心來參加這次宗試,得知自己的第一輪對手便是宗內的風雲人物烈盤時,他也未曾畏懼過。天天在鮮於超身旁呆得久了,讓他早就對所謂的天才級精英對手產生了心理上的免疫力。烈盤或許確實很強,但應該不如傳聞那般誇張。在將軍城時他能從金丹老祖手下全身而退,那是靠了靈符等外力之助而已。自己,應該足有一戰之力…
可,沒想到烈盤起手的第一劍便已給了自己如此巨大的壓力…
浩景拚命的想將法盾催動起來,他想竭盡全力去對抗那柄讓他感覺到恐懼的巨劍。但心、神、體、氣,此時竟全都不由自主的在那股霸道的氣勢影響下變得遲緩起來。
盾無盾型,法器未能運轉…
烈盤的這一劍終究是沒有落下來。麵對一個幾乎連反抗之力都沒有的對手,將此劍落下那隻會是一種屠殺…
烈盤保持劍勢靜靜的等在那裏。
直到浩景用盡了全身力氣也無法將防禦完成時,他吐了口氣,抹了把汗,一屁股坐到地上,頹喪的說道:“我輸了…”
一招?
不…一招都沒有出…
麵對同階的對手,一招未出的情況下便已將其擊敗…且這對手還是曾經在宗試中闖入過前十的升龍殿浩景…
五號擂台的台下一片鴉雀無聲,便連那紫府境的裁判亦感覺有些意外。他匆匆躍上台來,拉開了擂台上的防護罩,大聲宣布道:“第五組,第一場,烈盤勝…”
縱觀此時整個賽場,大多數擂台的戰鬥都還未曾打響。左側四號台的龍印真剛用伶俐的攻勢將對手逼得棄劍,可仍舊還是慢了烈盤一拍。
“霸星九劍決…”
“那是霸星九劍決啊…”
“一招…他隻出了一招…”
“不…連一招都未放出…”
“好強的劍勢……”
“這就是那個烈盤真正的實力嗎?…”
五號擂台旁邊的驚呼聲,很快便蔓延到了整個賽場中去…
作為宗門內人盡皆知的鎮宗絕技,學過的人很多,但練會的人卻是極少…包括現任宗主向靈莎,也未曾學會過這招鎮宗戰技…恐怕,也隻有傳此戰技給烈盤的幹天揚、號稱仙雲第一劍的任天行,以及在升龍殿當了數百年殿主的青照真人此三位才會…
可,此時這絕技竟在一個元嬰弟子身上再現…
PS:最近有幾天都是隻更新了一章,實在是有事耽擱,還望大家多多理解,今天還是隻有一更,元宵節,中午開始又是醉的節奏,明天開始恢fù為兩更,今天多碼幾個字,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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