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碼字實在不便,今天隻有一更,反正很快要結文了。感謝書友帶顏色的鬼投的兩張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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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清對嚴真瑞的回答並不滿意,便問:“不知王爺要做何選擇?”
懂是懂了,關鍵看他打算怎麽做。
嚴真瑞圈著周芷清道:“自然是要你滿意才成,我不想讓你和旭哥兒再離開我。”
周芷清用十分詫異和意外的眼神看著嚴真瑞。要說旭哥兒對嚴真瑞來說很重要的話,周芷清還信,可要說她對他很重要,嗬,簡直是笑話。
並不排除他有所改變,可這種改變的原因是什麽?就因為他們分離了一場,就因為兜兜轉轉,他們兩個始終在一起,她就自戀的以為他非她不可,離開她不行了?
嚴真瑞一直觀察著周芷清的神情,見他如此意外,也不由得有些灰心,他牢牢抓著她的手,道:“是什麽原因讓你以為我對你沒有一點兒感情?或者說我對你的感情隻是一時心血來潮,隨時都會收回?”
周芷清嘲弄的道:“難道不是?從最開始我到你身邊,再到後來的起起伏伏,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嚴真瑞眼眸漆黑,情xù複雜難言,他不想解釋,可顯見不解釋,兩人間的誤會便無法解除,他嚴sù正經的道:“那咱們今天就分說分說。是,我和你初始有以勢要逼之嫌,可如果我對你沒有一點兒喜歡。我幹嗎要把個討人嫌的女子弄到我身邊?”
周芷清莫名其妙的眼圈就紅了,她扭了臉道:“那是因為你看我不順眼。把我搓弄過去也不過是為了打擊報複。”
嚴真瑞氣笑了:“我得多閑得慌啊,成天沒事做。因為和你一麵之緣,發生了口角就處心積慮的把你弄過來報複?”
周芷清恨恨的道:“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就因為她有所求,為了逃脫罰為官奴的命運,所以周家上下,包括周芷清自己,都有賣身為奴、以身報恩的想法,先在他麵前矮了一頭。
再加上他為人嚴苛,進府就滅了她的威風。怎麽能讓她不多想?
嚴真瑞解釋道:“我和女子相處極少,沒有經驗,心想大概天底下女子都差不多,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所以對你就嚴厲了些。可我現在知道錯了……”
周芷清的神情更驚悚了:他居然認錯了?這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可隨即又想到,他也不過是跌到人生穀底,飽受挫折。所以才不得不低頭彎腰,並非是真心認錯。
周芷清忍不住反問道:“如果你還是從前高高在上的王爺,隻怕怎麽也體會不到這錯之一字的含義吧?”
嚴真瑞好笑:“我認錯你不信,我不認錯你又耿耿於懷。這不是不給我留活路嗎?我承認我栽了個大跟頭,懂得了許多從前認識不到的道理,可聖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總不能因此就抹殺我的真心吧?”
周芷清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可不甘心被他占了上風,便忍不住道:“就算。你對我曾經的惡行都有借口,可,可我千辛萬苦才生下來旭哥兒,你一句話不說就把他抱走……我恨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嚴真瑞這回好半天都沒說話。
周芷清原本還背對著他,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可見他沉默不語,不由得氣道:“怎麽,沒辦法狡辯了?”
嚴真瑞歎口氣,握著周芷清的手撫摸自己的臉頰,悠悠的道:“我吃醋。”
“什麽?”周芷清簡直都不知道他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你吃誰的醋?”
嚴真瑞臉色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窘的還是不好意思了,半天才吐出三個字:“周夫人。”
周芷清疑惑不解:“為,為什麽?我當時疼得死去活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還是你派人半夜三更請我娘來的,我娘,做了什麽不得人心的事?她罵你了?打你了?羞辱你了?”
一般人家都講究生女兒時親娘是不行到場的,可當時事情緊急,宴王府又沒有長輩坐鎮,這才顧不得什麽規矩禮法,請了周夫人來。
周夫人都無怨無悔的,怎麽一番好心還沒落個好呢?
她剛才所說的罵他打他羞辱他,不過是隨口一說,她相信母親一向知書達禮、溫婉賢淑,最重規矩,怎麽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嚴真瑞幹咳了一聲,索性把臉埋到周芷清手裏,喃喃的道:“是你說你恨我,你不想見我,後悔遇見我,如果可能,寧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我……”
周芷清呆怔怔的望著嚴真瑞黑漆漆的發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她下意識的問:“我,我真的說過這些?”
她怎麽沒記得了?
嚴真瑞猛的抬頭,眼裏帶著與他的身份不相適宜的委屈:“難道我還騙你?就因為你這番話,我日日夜夜都睡不安穩,夢裏也是你指著我鼻子說恨我討厭我……我原以為,就算你怕我懼我,可天長日久,總會生出感情,再說又有了旭哥兒,你好歹會顧念著他一些,沒想到你心那麽狠,千年寒冰,沒有捂熱的時候,這讓我所做的一qiē都成了笑話。”
“所以你就把旭哥兒抱走了,還廢了我的位分?”
嚴真瑞沉默著表示默認。
周芷清恨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猛的一搡嚴真瑞:“你還是個大男人呢,怎麽這以小心眼?我當時疼得……都神智不清了,那種情況下說的話哪裏是真心話?”
她疼糊塗了,一時胡言亂語,不是在表達對他的憤恨和不滿,隻是抱怨命運的不公罷了。他就在身邊,還是和她最親密的枕邊人,她不拿他撒氣又拿誰撒氣?
就因為一時氣話,他就做出種種讓她足以記恨他一輩子的事來?那她所經受的痛苦又算是什麽?
嚴真瑞不顧得差點跌倒,隻重新攬著周芷清的腰,麵露驚喜的道:“你說得都是真的?你並不是真的討厭我恨我,後悔與我相遇?”
“我……我後悔又有什麽用?”周芷清捶他的肩膀:“你要廢我,要把我攆走,那倒也做得徹底些,怎麽還把我圈在王府裏?現在這樣死皮賴臉的又是為著什麽?”
嚴真瑞不顧她的掙紮,把她抱在懷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太好了,太好了,我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你相信我。”
周芷清啞然長歎,簡直不知道該對這毫無邏輯,毫無情理可言的命運說什麽。她推不開嚴真瑞,隻能任他抱的死緊,都快要窒息了,才捶著他道:“放開。”
“我不放,這回再也不會讓你逃走了。”
說得好像她多有本事似的,從來她就隻是一個弱女子,能逃開他的手心,也不過是因為他非完人,總有疏漏罷了。
周芷清氣得道:“再不鬆開我就要憋死了,難不成你還真敢和閻王爺去討命?”
嚴真瑞立刻就鬆開了,忙問:“怎麽啦,沒事吧?我自從內力盡失,便沒從前那麽大力氣了。”
他這話一出口,周芷清立刻不敢抱怨了,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道:“你,會不會特別恨我啊?”
她第一回逃離他,蹤影全無,累得他遍尋無著不說,還差點跟脫歡成親,實在是讓他身為王爺、身為男的尊嚴掃地,一點兒臉都沒給留。
他能不氣不恨?
後來他不以為忤,不計前嫌,還執意要她替他生兒育女,甚至不顧流言與反對之聲,一意孤行的封她為側妃,是他真大度呢,還是別有想法?
就算他肯寬恕她,可後來她又背叛他,還在他的茶水裏下了藥,讓他半輩子的努力付諸春水,他一定恨她恨得要死。
嚴真瑞聳聳肩,道:“不恨。”
周芷清有點傻了。他最是個小心眼的,最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怎麽到她這兒就都不一樣了?
嚴真瑞捏著她的鼻子,道:“不破不立,不舍不得,就算把這一身的武功都沒了又能怎麽樣?我知道你的為難,為了旭哥兒你投靠太子是逼不得已,是情有可原,我恨你做什麽?要怨也是怨我自己沒本事,護不住你們娘倆,否則也不至於讓你與太子苦苦周旋。”
周芷清試探的攬著他的脖頸,道:“當真?”
“當然是真的?”嚴真瑞笑起來,道:“我知道你沒少在心裏腹誹我是個小心眼的,可你自己呢,比我心眼也大不了一捏捏,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你好就是有所圖謀?先前是為了孩子,後來是為了你爹,再後來又是為了一夕歡愉?”
周芷清不說話,躲閃著不看嚴真瑞的眼睛。
他歎一口氣,道:“情之一字,最是誤人,我從來最笑話旁人深情,可到了自己身上,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自己想控zhì也控zhì不住,總之這輩子是栽你身上了。”
周芷清緩緩的伏到他的頸肩上,道:“人心最難測,我又是個笨的,總之是看不清楚的了,不過你現下說什麽我就信什麽,隻盼著將來有一日你厭棄了我,給我一個痛快好了。”
“胡說,我為什麽要厭棄你?什麽痛快不痛快,要不等將來你發現我對你有了二心,你就一刀捅死我算了。”
兩人都傻嗬嗬的笑起來:“什麽死不死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