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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芝愕然了一會兒,忽的道:“奴婢明白了,奴婢明日還會再來。”
周芷清見她一點即透,神情也放鬆了些,拉住仙芝道:“仙芝,你見過小世子了嗎?他怎麽樣?”
仙芝一臉悵然:“王爺專門調了四個嬤嬤服侍,奴婢……”無法靠近一步啊。
周芷清早料到如此,不由得自嘲的一笑,道:“是我執拗成魔了,他怎麽會讓你靠近。”這府裏幾乎誰都知道,仙芝是她周芷清的心腹,從她進府,仙芝就一直在她身邊,後來幾經沉浮,仙靈背叛,可隻有仙芝始終不離不棄。
這樣的奴才固然叫人敬佩,可她值得敬佩之處就是忠誠,嚴真瑞怎麽會用她來照顧小世子?
仙芝安慰周芷清:“娘娘莫急,奴婢仍在昊日居,總有機會的。”
周芷清黯然了一瞬,搖頭道:“仙芝,你別白廢心機了,日子還長呢,別這麽急巴巴的把你自己先折到裏頭。”
仙芝氣的銀牙暗咬,道:“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想辦法……想辦法把小世子偷出來……”
周芷清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瞪大眼睛斥道:“別胡說。”雖說神情冷厲,可眼神裏滿是懇求:“仙芝,別亂來,我不要牽連拖累你,你記著,我不要你為了我做無謂的犧牲,人隻有活著才有希望。就算我再也不能得見小世子,可等他一天天長大,遲早會在府裏走動,你總有機會的,你要替我看著他,看他長大,做個好人,將來做個好世子,再做個好王爺。”
這是托孤麽?
仙芝抱住周芷清纖瘦的雙肩,幾乎要控zhì不住的放聲大哭。可到底在周芷清懇求的眼神裏點點頭。
周芷清鬆開她。道:“你早些回去吧。”
仙芝點頭:“奴婢先幫娘娘把床鋪上。”
有她幫忙。床鋪很快收拾一新,仙芝道:“這是娘娘從前用過的,底下人收拾了也不過是隨便放在那裏,奴婢順手就帶過來了。”
她現在對嚴真瑞滿心怨恨。你再明察秋毫又怎麽樣?他不過是一個人。再有多少耳目。也架不住底下人悄無聲息的瞞他。她就是要背著他接濟周芷清,看他什麽時候能察覺到?
仙芝見屋內空蕩蕩的,簡直和當年周芷清在昊日居廂房處可比。不禁越發悲憤,反倒是周芷清拍著她的肩膀道:“你也算是跟著我經曆過風雨的,怎麽還這麽委屈?人生不過如此,有什麽看不開的?你好歹還能看著活生生的我,假如我真的成了一抔黃土,你又該當如何?”
仙芝忙拉著周芷清的手啐道:“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娘娘趕緊呸三聲去去晦氣。”
周芷清隻笑不語。
仙芝無法,隻好替她呸了,又道:“這裏一個下人都沒有嗎?娘娘要喝水怎麽辦?”
周芷清道:“我自己搭了個灶台,可不會引火,你教教我。”
仙芝眼圈又紅了。娘娘是千金之軀,如今竟要受這種苦楚,是不是自己不來,她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對了,仙芝驚叫道:“娘娘可用過飯了麽?”
周芷清餓了一天的肚子,就是這灶台還是她在逃亡回京的路上,和脫歡他們學的。這破敗的院子裏倒是有口鍋,有把水壺,不知道多久沒人用過,長滿了鏽,周芷清擦了一天,勉強能用了。
可這裏沒有米麵調料,她便是想自己做都沒辦法。
仙芝氣的在心裏把嚴真瑞罵了個狗血噴頭,這個偽君子,白眼狼,這是想把周芷清活活渴死、餓死嗎?虧他還落了個好名聲,將來世子長大,也隻當自己生母是自慚自愧自盡的,卻想不到是王爺逼的。
仙芝替周芷清燒了熱水,習慣性的想替她沏茶,才意識到這裏四壁空空,什麽都沒有。這會兒還好說,以後到了冬天可怎麽辦?這裏連米麵都不置辦,誰替她備辦銀霜炭?
周芷清勉強喝了兩口水,便再也支撐不住,對仙芝道:“你早些回去吧,我很累很累,先眯一會兒。”
仙芝強忍著點頭,見周芷清果然撲到床榻之上便闔眼睡去,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了院子。
一路無事,等仙芝回到自己的住處,才有同屋的人意識不清的問她:“仙芝,你起夜麽?”
仙芝也就敷衍的道:“嗯,大概吃壞了肚子。”
同屋的人也就不再問,很快沉寂下去。
仙芝卻睜眼到天亮,在腦子裏不停的演繹她該怎麽和王爺說,怎麽和喬管事說,他們會是什麽態度,如果拒絕了,她該如何應對。
仙芝一大早就心事重重的,手頭工作都做得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遇到了喬管事,可喬管事忙的很,前麵排著兩隊的管事、婆子,再大的事也不過得喬管事一句話,便匆匆換了下一個。
仙芝隻好悻悻的離開。
轉了個彎,她忽然有了主意,和喬管事一本正經低聲下氣的懇求肯定不行,那就另辟蹊徑。仙芝有了主意,便做出匆匆狀,撥開人群,跑到喬管事跟前,氣喘籲籲的道:“喬管事,死,死人了……”
喬管事抬眼見是她,問道:“哪兒死人了?”
“奴婢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隻知道地處西北……”她說著便朝著西北角虛指了一指。喬管事心裏門兒清,仙芝所說未必十分真,可那位也不是由著府裏人可以隨意糟蹋的,他思忖了一瞬,叫了另一個管事來,命他處理府中雜務,對仙芝道:“你帶路,我去瞧瞧。”
一等離開人群,仙芝便跪下道:“喬管事,奴婢有一句話要問。”
喬管事背著手道:“說。”
仙芝道:“不知道王爺打算如何處置周姑娘?若是要她死,那過不了兩天,她必是死屍一具。那院子裏荒涼不說,一點兒可用的東西都沒有,周姑娘沒得吃沒得喝,早晚要被渴死餓死……”
喬管事沉吟不語。
王爺的心思,他倒也能猜出幾分,顯見得對這位前側妃娘娘是寒了心死了心,可也未必就想置她於死地。他一時想不到,可萬一哪天想起來,自己這個大管事毫無做為,那可就是找死了。
喬管事道:“王爺的心意,豈是你能妄自揣測的?下去吧,我心裏有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