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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陳涵正第一反應就是:怎麽可能呢?
可隨即心裏有個聲音道:怎麽不可能?
周芷蘭隻是性子柔弱,她可不蠢,他指責她時,她一言不發,並不替自己辯解,隻口口聲聲叫他救周芷清。他已經告sù她了,他無能為力,他能想到嚴真瑞遲早會上門,沒道理她不知道。
這個蠢女人,絕對做得出來犧牲她自己,隻為把周芷清擇出來的事。
或者,還有替他撇清的意思。
陳涵正想說:死就死吧,是她咎由自取。命不好的人不隻她一個,本朝三代,文帝曾經把開國功臣闔家抄斬,女眷盡數貶為官妓,並且終身不得酬贖,多少人含羞忍辱,不也了此殘生麽?
她逃脫了淪落風塵的命運,在陳府裏衣食不愁,若她還不知足,貪心想要更多,那她隻能自食惡果。
可還有一個聲音說:怎麽就能……這麽容易的尋死呢?到底,他也沒怎麽虧待她?
嚴真瑞可不管陳涵正青青白白的臉。現下想找到周芷清,隻能通guò周芷蘭,不管她活著也好,死了也罷,他都得眼見為實才行。
命人將丫鬟拎過來,問:“你家姨娘在哪兒?”
丫鬟抖的哆哆嗦嗦的,自是不敢問他是誰?隻光見他渾身殺氣。就已經害怕的腿軟了,用手指著西邊的方向,半晌,才道:“西,西邊的,莊子。”
嚴真瑞命人將她一鬆,居高臨下的望著陳涵正:“還要勞煩陳大人帶路。”
他不說,陳涵正也不可能放任不管,當下命人備馬,一行人打馬直奔城西的莊子。
跑了半個多時辰。陳家的莊子便到了。這莊子不大。是個三進的小院,門口的小廝看到陳涵正來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隨即見到嚴真瑞一行。嚇的腿肚子轉了半天筋。見嚴真瑞一臉黑氣。有如凶神惡煞,登時就害怕了,連帶著看陳涵正的眼神也滿是疑惑:大人您這是打哪兒招惹來的煞星啊?好可怕。
陳涵正也沒介紹。嚴真瑞無詔進京,被當今陛xià知曉,那絕對是大罪過。那是他親兒子,殺的時候或許有些心軟,自然不知死活偷偷告密甚至與他有關聯的人就該死了。
他回不回來是一回事,彼此知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陳涵正雖然年輕,卻深諳為官之道,因此打定主意裝糊塗。
不能不說,陳家本來為人古板中正,可跟著周品多年,陳涵正無形中參透了許多道理,並且運用得十分嫻熟。
嚴真瑞也不在乎這些虛禮,進了門,也不管合不合乎規矩,徑直奔內院而去。
陳涵正腳下比他還急。他心裏有怨言不敢發:好歹這是我自己的後院,你再尊貴為王爺,可也不能一點兒規矩不講,一點兒道理不講吧?
但周芷蘭人都死了,他見著見不著也沒什麽區別了。橫豎見不著人,他是不會死心的,自己若是遮遮掩掩,一準兒要被他認為是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這是心虛了呢。
可陳涵正還是想著提前進到內室去瞧瞧情況。萬一,萬一,被王爺撞見什麽不雅的情形呢?
嚴真瑞隻在心裏冷哼:要不是看你一副慌慌張張,真有那麽點痛失愛妾的可憐模樣,老子才不和你善罷幹休?
隨即又想:周芷蘭敢死?老子沒允許,你死得成?
嚴真瑞有多自負,陳涵正一無所知,他一進內室,就見屋裏圍滿了人:丫鬟們站了一地,還有兩個診脈的郎中。
陳涵正再心急也隻能耐心等。
嚴真瑞沒那個好脾氣,他一進門就怒了:這麽多人圍在這,這陳家的下人就這麽沒眼色?幫不上忙,杵在這幹什麽啊?
最關鍵的是,她們都擠在這,他沒站腳的地方啊?
嚴真瑞一聲厲喝:“都出去。”
眾人聞聲色變,這誰啊,說話這麽冷,讓人情不自禁的打哆嗦。
等到抬頭看清嚴真瑞,眾人立時無語了。嚴真瑞就是有讓人看他一眼就覺得死神逼近的錯覺,不需要再看第二眼,眾人乖乖的魚貫而出。連兩個郎中都有些麵麵相覷:這,都出去,連他們兩個也算?可他們還得治病救人呢。
陳涵正這才有機會上前,朝著兩人拱手,問:“敢問二位先生,人……怎麽樣了?”
兩們郎中搖搖頭:“大人節哀順便。”
嚴真瑞連話都懶得說了,隻微抬下巴,便有兩個侍衛上前,一人扛起一個,直接扔院子裏去了。沒什麽真本事,還敢在這擺譜兒,這不是作死麽?
陳涵正麵露淒容。他呆站了一會兒,才緩步上前。周芷清麵色猙獰,實在說不上好看。陳涵正駭怕的情xù沒有,心裏隻有哀傷。周芷蘭生前很美,可死後居然如此可悲,說到底,他們夫妻一場,竟落得這麽個結局,陳涵正心裏實在是不是滋味。
可沒容得他傷春悲秋呢,嚴真瑞就站在了床邊。陳涵正十分不悅,回頭道:“王爺,微臣有家事要料理,不能招待王爺,還請王爺……自便。”
嚴真瑞比他還不悅,瞅都不瞅他,隻向著床上的人道:“周芷清在哪兒?”
諸人都驚呆了。明顯床上的人沒一絲生氣,王爺這是跟誰說話呢?
陳涵正也有點怔,心說王爺您腦子沒問題吧?這又不是傳奇話本裏的審屍問案,周芷清在哪兒,一個死……啐,一個沒有意識的人,她聽都聽不到,怎麽給他回應?
難不成周芷蘭不答,他還要鞭……屍不成?
嚴真瑞一點症狀都沒有,他甚至雲淡風輕的道:“不說沒關係,本王把你的屍身吊到城門外,不信周芷清不自投羅網。”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默默為周芷蘭掬了一把同情淚:嗯,隻能說,算你命歹,死都不得安生,誰讓你撞到活閻王的手裏呢。
陳涵正怒目而視:“王爺,死者為大,還請王爺先回去,有什麽事,日後再說,微臣要先把芷蘭安葬。”
嚴真瑞隻冷冷的盯著床上麵色青紫的周芷蘭,說了兩個字:“休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