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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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清眼裏是淡淡的無辜和困惑。
她對楚美瑜事事都和自己比較很不以為然,不過,對於兩個嬤嬤的做法,她確實不解。到底是從前王爺對她格外開恩,還是說他根本瞧不起她?亦或是因為貴妃娘娘那句囑托,故此他才高抬貴手?
起碼這湯藥和所謂的“淨身”,周芷清聞所未聞。
她知道那些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目的就是隔絕女子生下他的子嗣。楚美瑜都被他封為美人了,竟然還是連生育子嗣的資格都沒有嗎?
周芷清不由的也瞪大眼睛望向這兩個嬤嬤。
看在楚美瑜眼裏,就有些看熱鬧的涼薄。
其中一個嬤嬤便毫無表情的笑了一下道:“美人不信,奴婢也沒有辦法,但還請美人多配合些,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再則也好容奴婢們早點回去複命。王爺現下可還等著呢……”
說著,她便端起湯藥,麵上恭敬,眼神裏卻滿是不屑,高高的托起來,一直遞到楚美瑜的眼前:“娘娘請——”
把王爺都抬出來了,很有點睥睨的架勢。楚美瑜在她們眼裏,看不到一點尊嚴和臉麵,隻有輕視。
她臉色變幻莫定,死死盯著黑褐色的藥汁,她很想一揮手就把那藥打翻在地。
可在嬤嬤那冷戾眼神的注視下,她不能。
緩緩的。她的視線掠到一旁的周芷清身上,徑直開口道:“芷清,從前王爺也是這般待你的嗎?”
周芷清暗暗搖頭。楚美瑜盤算那麽久,應該是個很忍性的人,不想還是這麽沉不住氣。這麽質問自己有什麽用?她想聽到什麽回答?
若是肯定,她會覺得安慰?若是否定呢?還不是她自己沒臉?
也對,現在兩人身份掉軒,她怎麽對自己,也有絕對的自信不能反抗。
周芷清不答。
那嬤嬤便笑道:“美人不知,當初這周芷清初盡王府。便是不太懂得規矩。因此王爺便賞了她銀絲鞭……美人身份貴重,還是不要自甘下賤,和這種不識時務的人相比的好。”
一句話掀翻了楚美瑜和周芷清兩個人。
周芷清可不是那等吃悶虧的人,她站這兒已經憋了一肚子悶氣了。這嬤嬤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她作筏。那也別怨她打她的臉。
周芷清眼睛一抬。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這嬤嬤,道:“嬤嬤既知美人身份貴重,怎麽說話還這等輕浮淺薄?奴婢是什麽身份?也是能和美人相提並論的?”
欺侮她沒事。可別將楚美瑜一並欺負了。
那嬤嬤垂了下眼睛,立刻伸手打了自己一個耳括子,道:“請美人恕罪,是奴婢失禮了。”
楚美瑜臉色十分難看,周芷清看似給自己出氣,可其實占便宜的並不是自己。她不但不能借此興風作浪,還得強打笑臉做個好人:“罷了,嬤嬤也是無心之失,不必如此苛責。”
那嬤嬤便停了手,道:“多謝美人。”神情僵硬,果然沒有一點領情的意思。
楚美瑜盯著那藥碗,心裏和這藥香一樣,俱是苦澀。
王府最重規矩,所有人都隻能聽嚴真瑞的,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違抗。楚美瑜就算想要反抗,可終究不敢嚐試反抗之後的皮肉之苦。
她咬了咬唇,伸手接過藥碗,一口接一口,強忍著那苦澀的腥味,勉強喝了下去。
嬤嬤們沒有露出一點滿意的神態,她們早就做慣了這樣的事,不會有一點不忍,也不會就因此覺得誰就與眾不同,值得王爺嘉獎了。
一等楚美瑜放下藥碗,兩位嬤嬤便道:“請美人進入內室,奴婢們得罪了。”
楚美瑜最終也隻是虛弱的一笑,道:“敢問嬤嬤,是不是,如果王爺不許我留有子嗣,以後每次都得淨一次身?”
嬤嬤回道:“美人冰雪聰明,奴婢們不必多言。”
楚美瑜吃力的起身,她卻執拗的挺直後背,頗有點睥晲眾人的意思,道:“二位嬤嬤請跟我來。”
一行人進去,周芷清留在了外麵。被驗身的屈辱體驗過一次就足夠了,她沒有去感受別人痛苦的愛好。
屋裏初時聞不見聲響,但逐漸的傳來了呻吟聲。這呻吟聲不比在昊日居寢殿裏傳來的呻吟,沒有一點歡愉,隻有痛苦和忍受。
到最後這呻吟越來越大,越來越高,越來越尖利,越來越痛苦,楚美瑜的嗓音就像是被誰劈啞了,聲嘶力竭、苦不堪言,聽著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周芷清如逃一般的退出去,可即使出了院子,那聲音還是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她不想再在這待下去,一路亂走,不知道到了哪,隻知道抬頭時,就看見嚴真瑞一身濕淋淋的站在自己麵前。
周芷清愣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可沒等她轉身就跑呢,人已經被嚴真瑞攬住,他的一張俊臉雪白,眼睛中冒著濃烈的煙,那是火焰被水熄滅之後讓人嗆的心肺都生疼的濃煙。
周芷清瑟縮了一下,道:“王爺——”沒等她說話呢,嚴真瑞勒著她的腰,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嚴真瑞的身上冰涼,水汽透過衣衫,直接染濕了周芷清的,隔著這濕嗒嗒的衣服,她又能感覺得到屬於他的灼燙的體溫。腦中昏昏沉沉的,想掙紮又掙脫不開,不掙紮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明知道這根本就是他的無理,她不能如此的就輕yì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但他抓的她那麽緊,那麽疼,疼到她在細微的顫栗中能夠由他身上傳來的無助和脆弱。這種感覺讓她心痛如絞,甚至還透著幾分詭異。一向強悍強大強壯的嚴真瑞,怎麽會和這樣的字眼聯係到一起?
一定是自己的錯覺,或者說,一定是自己的感受被他一並掠奪了去,又反過來由他那裏再度反射了回來。
嚴真瑞貼著周芷清的耳垂,問她:“周芷清,我問你最後一遍,你是否肯回到我身邊來?”
依然還是那麽強勢,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和高貴,氣勢淩人,不容人否定,可聽在周芷清耳際,卻又是那麽脆弱和委屈。
仿佛在求乞,求乞著她說“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