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晴聽到楚雲崢的這句話終究安心了些,當下將頭埋在他的懷裏。
楚雲崢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他此時心裏也有些恨楚將軍,為了自己的野心,卻害了整個楚府。
他低頭輕輕吻上了任晴的發,再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知道他此時唯有堅強,才能麵對這些事情,他也知道,如今的他已經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了,所以往後他在處理一應事情時,應該更加的小心謹慎。
他以前覺得身上有很重的責任,隻是那些責任都和民族大義有很大的關係,和他自己關係不算大,而這一次的責任卻是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
天將亮,天亮之後大軍就要開拔。
夜色漸褪,雞鳴聲起,天色亮起魚肚白,楚雲崢抱著任晴坐了一個晚上,卻猶自覺得極為精神。
而任晴已不知何時已經在他的懷裏睡去,她的眼角隱隱掛著兩行淚水。
楚雲崢看到她這副樣子有些心疼,當下伸手替她將眼角的淚水拭盡,然後再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任晴此時有孕在身,昨夜又睡得極晚,此時已經睡熟,此時楚雲崢將她放下,她卻是半點都不知曉。
楚雲崢替她將被子蓋好,將身上的衣服整了整,再拿出未久穿過的鎧甲,那是一副透著寒氣的玄鐵鎧甲,他穿戴好之後又忍不住看了任晴一眼。
他的眼裏有了一抹淡淡的悲涼,當下輕輕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他這一吻輕如羽毛,怕吵醒了她隻是輕輕碰到的她的唇上便收了回去。
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轉身便離開了房間,然後再將房門輕輕關上。
楚雲崢走出去之後,卻見任太傅披著外袍就站在那裏等著他,自從楚府出事之後,他就一直住在任府,他此時看到任太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道:“爺爺。”
任太傅輕輕點了一下頭,見他一身鎧甲的樣子異於往常,相較往日多了一分殺氣少了一分溫和。
任太傅低聲道:“大軍辰時三刻開拔,離此時還有一點時間,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爺爺請說。”楚雲崢輕聲道。
任太傅看了看他後緩緩地道:“我知道近來你的心裏很難過,隻怕在你的心裏還有一些顧忌,你有這樣的想法是極正常的,隻是有些事情我卻想和你一起分析分析。”
楚雲崢聽他把話說得直白,眼底微暗,沒有接話。
任太傅又道:“楚將軍這一次行事有多不妥當我們就無需討論,事情到了這一步,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人活著,總歸要向前看。晴丫頭如今已經有了你的骨肉,你與他做了這些日子的夫妻,想來對她的性子很是了解,她既然嫁給了你,那麽這一生一世在她的心裏也就隻有你一個人。”
楚雲崢的眼裏有了一抹淚光,輕聲道:“爺爺,我知道。”
“這些事情我知道你都知道,卻怕你鑽牛角尖。”任太傅輕聲道:“你的心思我如今也算是能猜得到幾分,有些話無法去勸,但是又終究要對你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