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沉默醉

第120章、狼子

書名:奸臣之女 作者:沉默醉 字數:9201

送給誰?

周芷清一下就抓住了這個關鍵字眼,她一臉困惑的望著嚴真瑞道:“送?送去哪兒?這帕子固然是我的,卻是……”

周芷清再傻,也知道有人用這帕子給她設了圈套。

她隱約有點明白嚴真瑞為什麽這麽生氣了。在她的問題上,他最氣的是什麽?還不是什麽守不守規矩,而是她想逃,此其一,其二就是她心裏惦記著別的男人。

周芷清忍不住想笑。

看來這下手的人對嚴真瑞也算是了解,知道該怎麽做才能一箭正中紅心。因為一條小小的帕子,就能攪出這麽多問題來,這人還真是不一般啊。

周芷清第一個想到的是仙靈。

不管是不是她,總之這帕子是她拿走的,因此周芷清想明白了,平靜的道:“這帕子確實是我繡的,可卻是仙靈趁我不在,從仙芝手裏強搶去的。”

她表明這帕子是仙靈搶走的,至於後來怎麽回事,她一無所知,再則,她側麵證明她是有人證的。

嚴真瑞沒說話,隻沉沉的打量著周芷清。他最恨的就是她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是這麽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模樣。

除了她的親人,她還有沒有惦記的?

嚴真瑞淡淡的道:“你這是狡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不是你一句你丟了別人強搶了的,就妄想推個一幹二淨的。”

周芷清道:“奴婢沒有狡辯。”居然還有人證嗬。

她坦然的道:“奴婢最近在跟仙芝學女紅,不說闔府盡知。隻怕但凡同奴婢打過交道的人都知曉,這不過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帕子,可讓奴婢有什麽狡辯的呢?”

她很想知道人證是誰,她又會說出什麽話來。

嚴真瑞不吭聲,周芷清便四下望了一望,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垂頭站著的仙靈,便大大方方的道:“仙靈,你拿了我的帕子做了什麽?現下又為何在這裏?”

仙靈衣束不比從前,臉色也更精神,顯然她在嚴真瑞身邊雖不是最風光無兩的大侍女。但肯定是得了嚴真瑞的喜歡的。否則不會是這種臉孔。

仙靈被點了名,似乎受到了驚嚇般,立即就站直了身子,怯怯的先瞟了一眼嚴真瑞。才又看向周芷清。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別開視線道:“周姑娘,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畢竟王爺才是咱們要效忠的主子,你,你,我也隻能對不起你了。”

這話說得,好像素日她們兩個多親近似的。

周芷清氣的咬了咬牙,倒要看看仙靈說什麽,接話道:“我倒要聽聽,你是如何對不起我的。”

“周,周姑娘,你就別再瞞著王爺了,從頭到尾,不都是你跟我演的一出戲嗎?誰不知道你在京城,便是我和仙芝姐姐一起服侍你,我們的感情怎麽樣,眾人都是有目共睹,沒道理你隻和仙芝姐姐親厚,反倒和我疏遠的道理。”

就知道她慣會栽贓陷害,,顛倒黑白,果不其然,一張口就是這樣。

周芷清冷笑,道:“這麽說,我和你結怨,都是做給旁人看的?”

仙靈瞪大眼睛,疑惑的道:“周姑娘,你怎麽這麽說?難道不是你私下求我把這帕子送到京城,交給現今的吏部尚書陳涵正的麽?你還叫我轉托一句話:陳大人,你可還記得昔日周府裏的情份?”

周芷清簡直要氣樂了。

就算在京城的時候,她和陳涵正也沒這麽肆無忌憚過,怎麽如今兩人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她倒做起這種毫無邏輯的事來了?

周芷清嘲弄的道:“你我親厚與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仙靈臉紅,可既然已經踏出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的道理,她輕哼道“周姑娘,你就別再裝了,正如你所說,你究竟做了什麽,天知地知,你自己知,難道你敢說,你從來沒想過要回京城嗎?”

這個念頭,周芷清始終沒息過,要她賭咒發誓說她從未做此想,她還真說不出口。

仙靈也就是抓住了這一點,做了一個無耐的表情,咄咄逼人的道:“你敢發誓說你沒有巴不得現在就回京城嗎?”

周芷清不能。

明明毫不心虛,可麵對仙靈的詰問,周芷清竟一個字都答不上來了。她張口結舌,半晌才道:“我為什麽要發誓?那是我的家,那兒有我的……”

父母家人,她想回京城怎麽了?

仙靈毫不客氣的打斷周芷清的話道:“你不敢發誓就證明你心裏有鬼,既然心裏有鬼,何必不敢認罪?我看你才是花言巧語的要蒙蔽王爺才是。”

周芷清斷然道:“我不跟你胡攪蠻纏,總之,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也沒有轉交什麽帕子,清者自清,我無需過多辯解。”

仙靈卻低低的嘲諷的一笑,道:“誰不知道那陳大人心裏喜歡的是你,否則為什麽退掉與你姐姐的婚事?還不是因為受你所托,才不得不接納了周大小姐做侍妾?至於你為什麽要暗渡陳倉,私相授受,隻有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周芷清當然清楚,事實並非如此,可由仙靈說出來,對於巴不得看熱鬧的世人來說,不是也是。

周芷清看了仙靈半晌,忽然笑道:“我真有點後悔,當初應該親手殺死你。這世上,不是你仁慈,以為好心放過惡犬,它便會知道悔改,從此改邪歸正的,早知道你會隨時掉過頭來咬我,我就不該存著那份好心。”

固然她一時咬不死她,可這滋味也著實夠難受的,尤其嚴真瑞這暴脾氣,觸了他的逆鱗。他壓根也不給人辯白的機會。

仙靈麵對著周芷清的冷厲,隻是瑟縮了一下,道:“你現在就是想殺人滅口也晚了。”

她殺人滅口?

此刻嚴真瑞插話道:“夠了,吵什麽!”他十分疲憊的對周芷清道:“你還有什麽可辯駁的?”

周芷清仰臉看他。

嚴真瑞滿臉滿眼的不耐煩。不隻不耐煩,還有厭倦。

其實不隻他厭倦,她也厭倦,周芷清就想安安生生的,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就連這都成奢侈了。

周芷清自暴自棄起來,她張了張嘴。道:“三人成虎。王爺,奴婢就算是有一千張嘴,您若不信,也難雪冤枉。”

冤枉?!

嚴真瑞麵無表情的道:“周芷清。本王很想相信你。”隻是。卻實在沒法再相信了。她實在靈巧聰明。也實在是心思細巧,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

可他到底也不過是個男人。對於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再喜歡又如何?他不會無原則無限製的一味寬容和忍讓。

適可而止,這個道理她不就明白麽?還是說她自以為在他這裏是與眾不同的,便存了恃寵而驕的心思?

還是他對她太過仁慈,這麽久,雖說懲罰之聲不斷,但雷聲大雨點小,她便不知道什麽是苦難,不知道什麽是害怕,不知道什麽是畏懼,不知道什麽是不可侵犯。

嚴真瑞扭過臉,道:“你本來就不情不願,是本王以勢相逼,如今就隨了你的心願吧。”

“我――”周芷清不知道嚴真瑞這話是什麽意思。他竟然肯放掉她?她瞪大茫然的眼睛,道:“王爺,你,你的意思是……”

嚴真瑞踱到周芷清的麵前,伸手抬起了她的小臉,粗糙的指腹在她淨滑的小臉上摩挲,真想一用力,掐死這個沒心沒肺,不知好歹的女人。

不過,算了。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一個長的還算耐看的女人而已,可天底下的女人並不曾死絕,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誰敢辜負和背叛自己,誰就別想有好下場,不管她從前多麽惹人憐惜,也不管她從前多麽讓他動心。他絕對不會容許自己的權威被哪個人挑釁。

嚴真瑞戾色加重,黑眸裏的顏色就多了一層殺氣的黑,放開周芷清,道:“本王對你說過,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周芷清,本王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來人,把她拖出去,一百銀絲鞭,而後送到軍營裏的紅帳去……”

周芷清的希望才凝聚起來,轉眼就隻剩滿心絕望。

她無可辯駁,就算辯駁,嚴真瑞也不信,可是,就如此束手無策的被他生生打入十八層地獄麽?她又不甘心。

她想要說話,卻早有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的架起她就往外拖。周芷清望一眼嚴真瑞,沉默的抿緊了唇。她實在喊不出來“王爺,你為什麽不信我,你要怎麽才肯相信我”。

他不過是想讓她見識他的雷霆手段,讓她明白,也讓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背叛他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那就這樣吧。

她累了,活著是這麽的艱辛,跟一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糾纏沒什麽,敢可怕的是跟一個喜怒無常,又權勢薰天,動輒以死相挾的暴君糾纏。

紅帳固然是地獄,可是在哪都不過是麻木的苟活。隻是真真可笑,當初為了避免這樣悲慘的宿命,她才會背井離鄉,離開娘親和姐姐跟著嚴真瑞到這苦寒之地,誰想還是逃不脫這般厄運。

可見,天意如此。

周芷清踉蹌著被拖到門口,卻驚訝的發現楚美瑜一臉傲氣的跪在門口,揚聲道:“王爺息怒,王爺手下留情,奴婢楚美瑜有話要說……”

周芷清不無感激,卻又不無擔心。

在嚴真瑞眼裏,楚美瑜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奴婢,盛怒之下,他怎麽會聽她說?一個弄不好,她就要被遷怒,和自己連坐,誰都討不到好兒。

自己雖然和她交好,可還沒好到這個份上,何必呢?螻蟻尚且貪生,人更是如此,就是楚美瑜躲起來藏起來,周芷清都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怨恨。

周芷清無耐的笑笑,道:“楚姑娘,你回去吧。我知道你是好心,隻是這件事原本就和你沒關係,何必因此而受到牽連?”

楚美瑜不服氣不甘心的仰起臉,心痛的道:“芷清,你為什麽不開口分辯?你我本就是王爺的奴婢,死一個兩個,十個八個,成千上百都無所謂,可是不能叫王爺蒙上識人不清,賞罰不明的惡名。”

分辯?周芷清喃喃的道:“清者自清,何必分辯。”

楚美瑜心裏滿是不屑。傲氣有什麽用?關鍵時刻,不是說這些誇大其辭的話來成就自己虛名的。小命都要沒了,還滿口的“清者自清”,就算很快王爺便知道誤會你了,可你的人頭已經落地,他再後悔也於事無補。

周美瑜麵上是極為感慨的義氣,她不甚讚同的道:“周姑娘,你真是糊塗。就算你不屑於辯解,可你難道忍心讓王爺背上一個糊塗的罵名?”

周芷清看著楚美瑜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她自認遠遠沒有楚美瑜這樣忠誠。原來她的辯白如此重要,自己性命是小,而王爺的清名是大。

周芷清淡淡的道:“我辯也辯過了,可王爺不信,又有什麽辦法?”

楚美瑜一臉的關切和俠義:“你別怕,我來替你做證,我想王爺總會辯清是非,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姑息一個惡人。”

周芷清對此並不報希望,隻道:“但願如此吧。”

楚美瑜再度虔誠的磕頭,大聲道:“王爺,奴婢楚美瑜求見,奴婢以性命擔保,這件事絕對不是周姑娘做的,還請王爺徹查此事,還原事情的本來麵目,還周姑娘一個清白,也還王爺自己一個明白。”

周芷清冷冷的在一旁站著,她有點不相信嚴真瑞會真的見楚美瑜。她甚至想,如果不分是非,不辯黑白,連帶著把楚美瑜也一塊打殺了,她還可以拚死攔一攔――盡管聽起來似乎有點荒謬。她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還哪有資格救別人?

事已至此,這都是她的命,她認就好。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楚美瑜的話一落地,就聽嚴真瑞吩咐:“帶進來。”

侍衛們便鬆了手,帶了周芷清和楚美瑜進去。嚴真瑞看向楚美瑜,問:“你怎麽擔保?”

楚美瑜殊無懼意,道:“奴婢最近除了學習歌舞,大半時間都與芷清在一處,她的為人脾性,自不必言說,就是她做了什麽,接觸了什麽人,奴婢也是一清二楚。這兩個丫頭從來都沒去見過芷清,怎麽會替芷清傳遞帕子?再者,這帕子分明就是仙靈從仙芝手裏搶過去的,如今卻成了她陷害芷清的證據,狼子野心,其心可誅,還請王爺明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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