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夢在心裏把寧淺陌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隻是罵完之後,他的心裏依舊沒有覺得舒服。
有些事情知道和不知道內心的感覺是不太一樣的,他不知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心魔,隻覺得心裏有一口氣堵在那裏,甚不舒服。
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景曄,此時的景曄看起來比往日更多了一分穩重。
往事如何,他完全不知曉,也無從評判,他對景曄從來都沒有敬重和佩服,在他的心裏,景曄早已經是他最親的人了,一念及此,他的心裏又稍安了些。
他的唇輕輕抿了一下,景曄感覺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他對景曄笑了笑,此時他看到景曄那副有些憔悴的樣子,他突然就覺得這當皇帝看似好像風光無限,實際是一個極累的活,站得高了,身上的責任也就重了。
而他此時也已經位極人臣,就算他真是的大行皇帝的兒子,那麽他也隻是一個王爺,王爺手裏應該有的權利,此時景曄也全給了他。
他這麽一想,心裏才又安定了些,那些原本就不該有的念頭在這一刻又消失的七七八八。
朝臣退下之後,秦追夢幫著景曄處理景君影的後事,他看著躺在床上已經瘦得厲害且麵色發黑的景君影,他再次覺得做皇族其實並沒有任何好處。
看著好像很風光,實際上卻極為危險,比如說景君影,空擔著皇帝的名頭,成為各種算計的根源,小小年紀就吃盡了苦頭,還丟掉了小命。
他在秦府毀滅之後,雖然曆經一些艱險,但是那些艱險卻要不了他的命。
那些錦衣玉食的背後若是無限的殺機的話,那麽他寧願選擇更為平淡的生活。
他心裏才起的心魔因著他這分平靜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他終究是覺得,不管他是什麽樣的身份,景曄待他更多的時候是親如兄弟。
而在他的心裏,也早已經將景曄當做了他的親人,那麽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對他而言其實已經不再重要,他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見景曄親自將景君影放進了那口華麗小棺材裏,禮部尚書此時正還著幾個官員按照禮法為景君影將棺木蓋上,卻被景曄伸手攔下。
禮部尚書有些吃驚地看著景曄道:“王爺……皇上……”
景曄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道:“我想再看看皇上。”
禮部尚書見他的眼裏有幾分不舍和悲切,知他待景君影素來有如親生兒子,此時倒也不好再攔,由得景曄伸手撫上景君影的臉。
景曄幽幽歎了一口氣,禮部尚書輕聲勸道:“皇上,先帝已去,你要節哀。”
景曄對於他的新身份,有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他知道往後他再處理政事的話,他的這個皇帝的身份會更加的名正言順。
他慈愛的對躺要棺材裏的景君影道:“皇上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你長大之後,皇叔再將這皇位還給你,往後你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