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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多情的周芷清雖然尷尬,可轉身出昊日居時的腳步卻是輕盈的。
不管嚴真瑞的舉動是否幼稚,但有一點,兩人不謀而合,即他們二人誰也不願意記得昨天晚上的事,誰也不願意再和對方有牽扯。
這多好,周芷清也相信自己不是那等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絕世紅顏,誰見了都愛的要死要活的。這世上女子多了,她絕對不是最討喜的那一個。
誰離了誰還活不成呢?
起碼王爺離她,會活的好好的這一點,周芷清是堅信的。如果兩人身份對調,周芷清樂滋滋的想,橫豎她絕對不會為了某一個男人就放棄天底下那麽多美男。
讓周芷清更加覺得自己決定對了的事,是府裏的侍女們放走了一批。
她聽人說,這些放走的侍女都是二十歲以上的適齡女子,按照舊例,全部放出去嫁人了。
周芷清還是天真,她不知道這些人被放出去後具體去了哪兒,是為妻還是為妾,她隻是感受到了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就好像被打開了一扇明亮的大門。
隻要熬過這幾年,到了年紀,她也可以和這些人一樣被放出去。
放出府去就意味著得到了自由,這是最讓周芷清興奮的事,再加上嚴真瑞對她不聞不問,更讓她覺得此日可期。
既然有走的。就有來的,王府最近又新來一批侍女,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衣衫寒酸,想來都是當地窮苦人家的子女或是王府的家生子。
她們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麽樣的生活,隻知道進了王府,便是賣了死契,以後不管生老病死,是都要在這府裏的了。
有的剛剛離家,形容憔悴。每日裏還哭哭啼啼。以淚洗麵的,大多數都都全無心機的歡笑不已。畢竟王府裏的生活、擺設,觸目所及,吃的穿的用的。都要比從前她們所接觸到的華麗精美上百倍。對她們來說這裏就跟天堂一樣。
能在天堂裏撐死。也要比在地獄裏餓死強。
嬤嬤們要給新人們教禮儀規矩,周芷清的訓練不得不告一段落。
她就更清閑了。
嚴真瑞有要事要忙,幾乎天不亮就出門。很晚才回來。
周芷清隻需要早醒晚睡,幫著大丫環們打打下手,剩下的時間都是她的,隨她睡懶覺也好,閑著沒事逛園子也好,都沒人管她。
日子過的如此愜意輕鬆,她的小臉都胖嘟嘟的了。
仙芝常常過來找她解悶,倒是仙靈,來的少了。周芷清問起來,仙芝隻吱吱唔唔的道:“那丫頭越發懶了,叫她也不來……”說時眼神有些飄,不敢看周芷清。
周芷清並不在意,隻道:“隨她吧,若她想來,自然願意來,若是不肯,叫了來也沒意思。”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仙靈便跟自己疏遠了。不過人各有誌,況且她自己現在落魄,比仙靈高貴不到哪去,她求不著自己,不願意跟自己親近也算是情有可原。
還有上次她私自去鏡月湖的事,不知道連累了多少人,就是這次自己也是險境中拚死一搏,才勉強得活,旁人畏之如蛇蠍,避之不及,她也沒什麽可抱怨的。
換作是她,說不定也早就惹不起躲得起了。因此周芷清也就沒當回事。
仙芝安慰道:“仙靈年紀還小,你別跟她計較。”
“不會。”周芷清輕快的道:“仙芝,橫豎閑著也是無聊,不如你教我做女紅吧。”
仙芝微微睜大了眼:“姑娘怎麽想起來學這個?”
周芷清有些臉紅,白了仙芝一眼,啐她道:“我又饞又懶,又呆又笨,就該天生是個讓人嫌棄唾罵的。”
仙芝掩嘴輕笑起來,道:“好端端的,姑娘生這閑氣做什麽?奴婢倒是覺得姑娘天生麗質,聰明靈巧,生來就該是讓人服侍的,做這些累人的瑣事幹什麽?”
周芷清更是挑了眉,道:“你就作吧,還嫌我不夠招人嫌的,我跟你有什麽分別?還是你當著誰都自稱奴婢慣了的?”
仙芝便輕歎了一聲道:“姑娘也別憂心,且忍一忍,奴婢瞧著王爺對姑娘還是上了心思的,隻是姑娘的性兒也太倔了些,不然何至於……”
她挨頭看一眼周芷清的神色,見她剛才還在調笑,這會已經一本正經,淡漠如霜,便住了口,笑道:“姑娘想要學什麽?是從刺繡開始,還是從頭開始?”
周芷清便恢fù了臉色,道:“唉呀,這可得你說了算,我是橫針不拈,豎線不動,從來就沒摸過這個。”
仙芝也取笑她道:“那可難了,姑娘每月要交多少束修?我這師傅可也不是好請的。”
周芷清卻麵露奇色,問:“仙芝,你一個月的月例是多少?”
“啊――”仙芝愣了:“姑娘每個月就沒領過例銀嗎?”
一句話說的周芷清更愣了,她不禁有些扭捏的道:“那個,我不知稼穡,從小長這麽大,手裏就沒斷過銀子,什麽月例月銀的,我從來都沒問過。”
仙芝再也忍不住笑起來,道:“我就說姑娘天生就是該人服侍的,雖說月銀不多,可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那就是一輩子的積蓄,您倒好,連一月幾何都不知曉。”
周芷清沒笑,怔了半天才又低頭道:“自打我進了王府,更是一錢銀子都沒見過,想必是……嗯,喬管事忘了,回頭我就去問問……”
仙芝笑不出來了。
哪裏是喬管事忘jì了,分明是王爺沒提過這碴。從前當周芷清是主子,吃穿用度,僅比王爺稍次,剩下的全是最好的,別說她不用銀子,就是要用,那也是隨便帳上支的。
可她就跟著王爺回了西涼,又被罰成奴婢,隻怕這月例的事就更沒人提了。王爺不提,隻怕是故意的,他還想著哪天讓周芷清重新回去呢。
誰成想兩人鬧的這麽僵,這都兩三個月了……
仙芝倒不好嘲笑她了,便低聲道:“你要是手頭短缺,我那裏還有些,雖然不多……”
周芷清擺擺手:“不是我瞧不起你的銀子,你能有這份心,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你一個月能有多少,再說你不是還要往家裏送?我也就是問問,不是你正好提到了麽……”
仙芝見氣氛有些哀傷,便笑道:“那奴婢還真得好好教姑娘了,等姑娘繡的一手好刺繡,要賺多少銀子賺不來?”
周芷清便噗嗤一笑道:“你又來作賤我,等我學會了刺繡,又能到了賣錢的地步,不定猴年馬月呢,指望著我用這門手意養家糊口,還是現在就餓死我吧。”
兩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卻也講定,隻要仙芝有空就過來教周芷清。
周芷清當真去問了喬管事自己月銀的事。
喬管事精明的很,腦子一過就知道事情出在王爺身上。他卻裝作不知,笑眯眯的道:“說來怪我,你跟著王爺回來,還沒上名錄,前些日子管這事的嬤嬤偏偏又病了,這不這幾天才好些,我這就叫人把帳做好,回頭給你補上。對了,你要是缺銀子,先從我這支取,回頭平了帳也就是了。”
喬管事答的在情在理,周芷清也不是專門挑刺的人,便笑著擺擺手:“那倒不用,我暫時也不缺銀子花,還是等到了發月例的時候再說吧。”
喬管事為此事請示嚴真瑞,他隻回了一句:“你是怕她跑的不夠快嗎?”
那丫頭鬼靈精鬼靈精的,斷了她的銀錢,把這府第的院牆再修兩尺高,或許都不能將她圈的老老實實。最好是把她腿打折……
還給她月例,等她攢夠錢,她一準偷著跑了。
喬管事:“……”這意思是永遠也不給周姑娘發月例了?
他沒法接話,想著自己拍著胸脯在周芷清跟前說了大話,不禁有點兒牙疼,他為難的道:“可,若是周姑娘問起來,小人該怎麽說?”
嚴真瑞奇怪的瞪了喬管事一眼,問:“她會問?”她知道銀子是做什麽的嗎?
不對,她可不是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
嚴真瑞見喬管事點頭,腦子就是一懵,想著自己剛才那過於自負的問話,不免有些尷尬。他頓了頓,道:“給她最低的月例……再減半。”
喬管事點點頭,暗自給周芷清點了根蠟。
嚴真瑞煩躁的想:少給就少給了,橫豎她又不出府,也不用買什麽東西。可一想到她為了一桶洗澡水就敢去鏡月湖,立刻又蹙起了濃眉:“吃穿用度別少了她的,總之也別出格,差不多就行了。”
喬管事一路都在嘟囔著“差不多”。
這說的倒是輕鬆,可什麽才叫差不多?
王爺既不願意多掏錢,言外之意又要添補周芷清,到底該怎麽做?
這府裏的丫鬟吃穿用度都是府裏出,可月例卻是必不可少的。年輕小姑娘都愛吃個零嘴,又愛塗胭抹粉,喜歡精美首飾……誰不愛手裏有點餘錢?
差不多,唉,怎麽才算差不多?
要是周芷清是個普通的侍女也無所謂,喬管事才不會頭疼。可難就難在,王爺對她,是既舍不得,又放不下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