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得知被用來做成菜給警員們吃的人肉當中,竟然有殺手陳木的父親陳有權那被換走的孩子,我整個人都驚了,倒不是完全的驚悚,還有一絲心驚,或者說心涼。畢竟那小孩被從自己的親生父母身邊換走,就足夠可憐了,沒想到換走後還沒送給人家撫養,而是被冷凍了起來,一直冷藏著,放了二十多年都成了僵屍肉,結果還被做成了紅燒肉之類的菜,這簡直是天底下最淒慘的事了。
而這一切可能還是因為我,或者說因為我的‘兄弟’,另一個陳木,要不是因為我們一出生就注定是一場陰謀的開端,應該就不會殃及那可憐的孩子了吧?
我忍不住一聲歎息,而金澤也過來看了我一眼,他的觀察力真的很細致,他說我看起來比之前更堅韌了,眼神中的彷徨失措少了一些,他叫我堅持住,相信自己,我們終究可以讓真相水落石出,讓那些死去的人可以安息。
我點了點頭,雖然心情很沉重,但沉重之餘,卻在心底升騰起了一絲力量,我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突然就重了起來,以前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可以懦弱的活著,但現在我知道自己曾經是一個優秀的軍人,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是了,但我依舊要拿出點曾經的樣子來,更何況這一切本就和我有關。
但一時間我又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我感覺自己越想用力,卻越是無力。
很快方青河就將帶著我,還有金澤,我們離開了警局,去了懸案組的辦公樓,我們還得召開一個小型的會議。
因為金澤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心理學高手,還會心理側寫,是方青河最可靠的幫手,所以方青河將我是特種兵的事給金澤講了,饒是金澤聰明過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臉上也是露出一絲驚詫,顯然是沒想到我從始至終就不是個壞人,他以前說過天使和魔鬼,過去我無法改變,但將來我可以選擇,而事實上我一直是‘天使’。
不過金澤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他溫和的看著我,然後輕輕一笑,對我說:“陳木,你真厲害,就連我都被你的演技騙過去了,這一點我真沒敢想過。”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說:“哪裏厲害了,我是真的忘了,就連我自己都被自己騙過去了呢。”
金澤繼續說:“不管你曾經多厲害,現在的你就是你,你可以勇敢,但不能逞能,凡事都要循序漸進,不要太逼自己,我們一起把這案子破了。”
我說好。
然後我們就各自說了下自己關於這案子的看法,我自然還是之前對方青河說的那些了,凶手是為了讓我們發現人肉菜的來曆,而這一點也得到了證實,這些僵屍肉竟然是二十年前的嬰兒,這簡直不可思議。
而金澤在我的基礎上又做了補充,他說:“現在回頭再捋一遍這亡者歸來的案子,就會發現這依舊是殺人遊戲的後續。我們暫且認定這亡者歸來的凶手就是殺手陳木,其實他一直就沒死,他是複仇者聯盟的殺手,所以他要針對的應該是曙光組織,因此這一次他還是想借助我們警方去摧毀曙光的另一個陰謀,而這個陰謀可能比殺人遊戲案子中的基地還要危險,這一個可能是始於二十年前的,和那些嬰兒有關。因此他將這些秘密展現在了我們警方麵前,讓我們不得不往下查下去。”
聽了金澤的話,我感覺挺有道理的,但我腦袋裏突然就想到了白夜,然後就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個念頭,於是我立刻開口說:“照金澤的意思,他們複仇者聯盟一直就知道我是臥底?從殺人遊戲開始,就是在玩無間道、碟中諜,故意把我當棋子呢?而白夜也不知道,也是被蒙在鼓裏的?”
金澤點了點頭,說:“可能性很大,本來照事物的正常軌跡發展的話,你和白夜應該是死在曙光的地下基地的,如果你真的是殺手陳木,他們會輕易讓這麽厲害的手下去死嗎?所以他們可能真的是知道的。”
聽到這,我就是一陣後怕,同時也為白夜感到惋惜,白夜是真的可憐,正如他自己所說,棄子,他白夜才是真正的棄子啊。
我對白夜還算是了解吧,於是我突然就在那想,倘若讓白夜知道了這一切,他會展開報複嗎?他會以一己之力,殺的複仇者聯盟一個底朝天,和真正的殺手陳木決裂嗎?
說實話,我突然還有點蠻期待的,我想看看白夜和那個殺手陳木自相殘殺的樣子,但我覺得這還是不太可能,以白夜對那個變態陳木的在乎,哪怕明知道被利用了,他也會無怨無悔吧。
而在我們商量間,突然就有人敲門了,是苗苗,苗苗從警局那邊特意趕了過來,因為又有重要的發現,在電話裏說不清,得當麵來給方組長匯報。
苗苗講完這新發現後,我們確實意識到重要性了,是個挺大的新發現。
苗苗說雖然那些人肉是二十多年前的僵屍嬰兒肉,又經過高溫加熱,已經很難提取一些有用的線索了,但有些東西其實是很頑強的,隻要好好研究,還是能發現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其中一些肉塊上檢測到了不屬於正常人體該有的物質,可能是並未完全消失的病菌,而苗苗他們猜測可能是那些嬰兒體內都有過病毒,至於具體什麽病菌,因為病菌離開了血液之後基本很難存活了,所以不好判斷,但諸如艾滋病毒這種可能性都是存在的,而且可能性很高。
而這個發型讓金澤的推理變得越發的合理了,這一切看起來確實很符合曙光的作風。
這個時候,金澤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他就開口說:“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從一開始事情就是從嬰兒死亡開始的,而現在案子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僵屍嬰兒身上,所以我們得把出發點還放在這些嬰兒上。二十年前的嬰兒到現在還是嬰兒,那顯然是因為他們二十年前就死了,而他們之所以死了沒腐爛,還被現在做了菜,那是因為他們的屍體一直被冷凍著,冷凍了二十年。而這一次做給警員吃的嬰兒肉,其數目可能就在兩位數,那就說明當年死掉的嬰兒數目可能很大,幾十甚至上百都是有可能的,要想一直冷凍這些屍體,那可是需要常年發電的,而這將是我們一個很大的突破口。”
方青河也是一個很睿智的人,他立刻就明白了金澤的意思,於是直接就拿起電話給警局那邊的人打去了電話,他讓人立刻排查我市乃至鄰市的各大冷庫,同時秘密去供電局調各個地方、廠子、居民樓近二十年的用電情況,看看有沒有一些民用的設施附和這種用電習慣。
隻要有了目標,警方的行動力還是很高的,短短的一天時間,很快就鎖定了幾個目標,然後我們就分批去悄悄搜查打探了。
我和金澤一組,我們的目的地是在郊區的一個盆地上,登記的是一家養殖場,但用電量完全超過了一個正常養殖場的數量,而且十幾二十年了,也沒聽說這裏有過大規模的養殖。
由於是晚上,所以當我們悄悄趕到這裏的時候,心裏還有點蠻慌的,冷風嗖嗖的,吹得人脊背發涼。
而當我們剛躲好往那養殖場的位置看,我整個人就驚的出了一身冷汗,然後頭皮也麻了。
我看到了一團篝火,火堆旁坐著一個人,這人背對著我們,他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鐵棍,在篝火上烤肉。
而這根長棍子上串的燒烤並不是羊啊兔啊,竟然串著幾個人頭,而且看形狀是嬰兒的腦袋。
草,這貨居然燒烤嬰兒的頭顱吃。
於是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上,金澤判斷對了方向,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