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連城輕輕咬了一下唇,寧淺陌的眸光卻又暗了下來,他輕聲道:“我得罪景曄已深,縱然我的心裏存有放過他的想法,在他的心裏,怕還想要置我於死地吧!再則對我而言,我的生死已無所謂,但是你和微微卻是絕計不能有事。”
江連城輕聲道:“我們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寧淺陌輕笑道:“那是你自以為,從北漠的使者一進京,你們頭上的那柄利劍便已經懸在那裏了,隨時都可能會落下,隻是你自己看不見罷了。”
江連城對於寧淺陌的這番話其實是不太相信的,隻是他也知道寧淺陌從來都不會說任何危言聳聽的話,所以他此時站在那裏,隻定定地看著寧淺陌。
卻又聽得寧淺陌道:“你今夜再次出城一趟,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然後你將京中的地圖送給拉紮哈,但是不要讓拉紮哈見到你,那地圖你就選用公版的,是眼下書店裏隨時能買到的那種。”
他見江連城的眼裏有了一抹異色,他輕聲道:“你是想說我怎麽知道這一次北漠派來的使者是拉紮哈吧?這一次北漠那邊費了很大的心,你們允了他們這樣一個大利,他們自然要將事情做得妥當,而整個北漠沒有人比拉紮哈處事更加妥當了。”
他這麽一說,江連城的麵上滿是愧色。
寧淺陌輕聲道:“你送地圖給拉紮哈的時候,隻需要在糧倉所在地點上一個點就好,拉紮哈必定就能明白你的意思。然後你再設法去京幾衛的大營裏偷一份巡防圖出來,算下日子,今夜楚雲崢不會在京幾衛的巡防大營,所以你偷布防圖的機會要大得多。”
江連城這幾日一直為北漠的使者進京的事情煩心,卻一直苦無應對之策,他怕讓寧淺陌費神,所以這件事情他不敢告訴寧淺陌,而易雪淩又被關在刑部的大牢裏,那裏看守嚴密,他進不去,所以隻能幹等著。
他此時聽到寧淺陌的安排,心裏細細一想便明白了寧淺陌的用意,他當下歡喜地道:“我現在就去安排這件事情,我讓丫環再去煎藥,這一次你可不要再把藥灑了。”
寧淺陌沒有去看江連城,隻輕聲吩咐道:“你去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須記住,我們不能失信於北漠的人,但是也不能把自己牽扯進去。你同時對外宣稱,我的病情更加嚴重了,這幾日閉門養病,不管是誰來我都不見。”
江連城知道他這樣做的用意,當下輕聲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現在就去安排,必定會做得妥妥當當的,不管最後結果如今,必不會讓北漠尋到我們的錯處。”
寧淺陌輕歎道:“南詔已滅,婆羅已經被嚇破了膽,我們青夏已經算是互相猜忌,眼下外麵能用的勢力也隻有北漠了,自不能再和北漠交惡,這幾個國家之中,也隻有北漠的勢力最為強大,同時,也隻有北漠人最難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