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這從血棺裏猛然站起來的人,他的手上還提著人頭,我整個人都怔住了,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而由於這斷頭人起得太猛,鮮血都被它連帶著激蕩了開來,噴了我和方青河一身。
方青河的反應很快,他第一時間就朝這無頭人扣動了扳機。
但方青河並沒有一開始就對這恐怖的東西下殺機,應該是覺得這玩意是人搞的鬼,可能是將人頭藏在了衣服裏,想活捉他,所以方青河是朝這東西的腿開的槍,他的槍法很好,一槍就命中了這貨的膝蓋。
而我隻是出於身體本能的倒地,打了個滾後,確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起身後我發現這恐怖的玩意還站在血棺裏,一動不動的,雖然他沒了頭,但我感覺那空洞的原本該有人頭的那個位置,依舊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看的我整個人汗毛倒豎。
它一身的鮮血,哪怕是那個手中的頭顱都沾滿了鮮血,所以看不清他的五官,但畢竟是從這棺材裏爬出來的,所以我立刻就認為他就是殺手陳木。
方青河沒有騙人,殺手陳木被斬首了,但他居然並沒有死!不,準確來說,是他死了,但他的鬼魂還在控製著身體?
我的世界觀頓時有點崩塌,難道之前一直在報複我的真的是鬼魂?
正惶恐呢,方青河用槍對著那無頭人,直接說:“什麽人在搞鬼,如若再不露出真麵目,我將對你進行射殺。”
可這無頭屍依舊沒理會,而由於他的膝蓋被方青河射了一槍,卻依舊沒有什麽反應,並沒有倒下,那就說明這顯然不是什麽人在搞鬼了。
最終,方青河再一次扣動了扳機,這一次子彈徑直衝向了他的胸口。
伴隨著噗的一聲響,我看到他的胸口那裏一陣血肉橫飛,但他居然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
這下子就連方青河都震住了,眉頭緊鎖了起來。
不過方青河真的是有本事的,不愧是懸案組組長,還是國安局的人,他第一次在我麵前表現出了他的實力。
他雙腳猛的往地上一蹬,然後整個人就一躍而起,在空中一個淩厲轉身後,一腳就踢在了這玩意的胸口上。
這無頭人被方青河一腳就踹的躺倒在了一旁,後背與棺材壁碰撞了起來,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然而接下來卻發生了令我驚悚的一幕,這無頭人撞在棺材邊緣後,竟然很快就一個猛子又彈了回來!它的斷頭身在那搖晃了幾下,很快就定在了那裏。
更驚恐的是,也不知道是它故意的,還是慣性使然,他手中拎著的那個人頭居然被他一下子給甩了出來。
那顆人頭被扔到了地上,很快就滾了起來,直接就滾到了我的腳底下。
我嚇得立刻就往一旁跑了兩步,但我跑的同時也忍不住朝那顆人頭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我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印象深刻的,即使這人頭滿臉的鮮血,但我還是看出來了他不是我。
但這個人頭的臉還是有點眼熟,很快我就想了起來,草,他不是別人,他是江浩東,就是那個告訴我另一個陳木存在的刑警!
於是我忙開口對方青河說:“方組長,方組長,這不是殺手陳木的人頭,這人頭是江浩東!”
說完我才看向方青河,而方青河的舉動則把我給嚇到了。
隻見方青河居然撲通一聲就跳進了血棺裏,緊接著他竟然猛的一把就抱住了那無頭屍!
抱住了這無頭屍後,方青河就猛的拔了起來,似乎想將這玩意給從血棺裏拔出來,也是夠虎的。
很快,方青河就開口對我說道:“陳木,別慌,我搞清楚了,不是鬧鬼,下麵有機關,快過來幫忙。”
然後我才壯著膽子朝方青河那邊趕了過去,我們用力將這口棺材給扳了過來,將裏麵的血都給倒了,很快發現棺材底真的固定了一個彈射裝置,上麵還有一個信號接收器。
而這個無頭屍真的是一具沒有頭的屍體,他的體內,從腳底一直到雙肩,被兩根長長的金屬棒給釘了進去,將他的身體完全給控製住了,隻要信號器一接收到信號,那麽彈射裝置就自動開啟,於是這具無頭屍就會自動從血棺裏站起來了,難怪剛才站的那麽猛呢,而他被方青河一腳踹下去也會重新反彈的站起來。
真他媽應了那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這變態簡直就是個全能的天才。
而當我們將那顆頭顱和身體拚接了一下之後,很快就斷定這被砍了頭的屍體正是江浩東。
那麽就很明顯了,江浩東肯定是那個殺手陳木殺的,至於殺手陳木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存在,是好好的活著,還是死而複生了,或者說隻是鬼魂,那我就無從得知了,因為我沒見過他被斬首的畫麵。
但有一點很肯定,那殺手陳木真的在瘋狂的報複了,任何曾經傷害過他,或者令他不爽的人,他都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將其殺害了。
方青河皺起了眉頭,嘀咕了句:“看來是有人來過了,偷走了殺手陳木的屍首,還留下了江浩東的屍首在這魚目混珠,嚇唬我們。”
說完,方青河立刻就衝了出去,找了一圈,不過也沒發現其他人,我知道那家夥之前可能一直在的,要不然信號器也不會接收到彈射的信號,他一直在偷窺我們,但此時他肯定跑了。
很快方青河就對我說道:“陳木,不可能是鬼怪作祟的,肯定是有人在搞鬼,但現在我是相信你的,也許當初的斬首行動真的有什麽貓膩,或許是還有其他什麽人在模仿殺手陳木作案,不管怎樣,我一定會繼續查下去,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麵,我得回去召開緊急會議了。”
剛說完,方青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他立刻開口說:“白夜,不行,我得立刻去看一下白夜,確定一下他那邊的情況,畢竟這也是一個危險的瘋子,要是讓他也溜出去,那變態陣營簡直就是太難纏了。”
提到白夜,我的心突然就是一顫,雖說我並不是真正的殺手陳木,但我也扮演過殺手陳木一段時間,不僅是第一次臥底,還有第二次在失憶狀態下的臥底,而第二次的臥底讓我印象更為深刻,也讓我看到了白夜心中柔軟的一麵。
於是我心中也升起一絲期待,是有些日子沒見到白夜了,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很快我就跟著方青河一起去了秘密關押白夜的那個監獄式醫院,方青河地位還是很高的,並沒有什麽阻礙,我們很快就去到了白夜所在的那個病房。
推門而入,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張病床,病床上安靜的躺著一個人,旁邊還放著各種醫療器械。
但不知怎的,當我看到病床上的白夜,我突然就覺得不怎麽對勁,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反正就是覺得有問題。
這個時候,那陪我們來的醫生,突然就開口說:“不好,儀器顯示怎麽沒有了生命跡象。”
而方青河則立刻朝病床衝了過去,我很好奇白夜為何是側躺的,而方青河則猛的拉開了被子。
而當方青河拉開了被子,我看到床上那一幕時,我的心底頓時一顫,頭皮一下子就麻了。
病床上有一大灘的鮮血,鮮血中躺著一個人,準確來說是半個人,他的下半身被攔腰斬斷了,不知道下半身去哪了,隻有上半身。
而他並不是白夜。